恋之重逢之时 第二十三章游船

作者:雨寞祈祷 分类:玄幻 更新时间:2025-01-05 16:5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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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青霜已不见踪影。欲为在宾馆中找了半天,也没能找到任何有关他的蛛丝马迹,仿佛他凭空消失了一般。欲为试着给他打电话,电话另一头却没人接听。他心底隐隐觉得青霜已然遭遇不测,那么,究竟是何等强大的力量才能让他倒下?欲为不敢再往下想,他即刻预约了飞机,便要出国去东海找济舟。他想起一年前,零之肩也是这样从他的生活中消失,也许这两起事件有什么内在联系?欲为思来想去,也无法将一个小研究员与一个高深莫测的超越生物联系起来。这两起事件的唯一共同点就是这两个人都与他有关,仿佛冥冥之中有什么神秘力量在阻止他寻找恋。

在去机场的路上,他仔细地思索他和青霜相处的过往,试图找出青霜在刻向化暗他将离开,最终一无所获。向他暗示他将要离开的某个时刻,但最终一无所获。他最终确认了一件事,青霜必然已遭不测。至于他是生是死,目前还难以下定论。

“他当然没有理由抛下我。当时是他要求与我同行,如果他要抛下我,他早在我见安老师那天就把我甩了。他主动与我同行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他要从我身上找出对付姐姐的方法。然后他现在消失了,或许是姐姐动的手?我觉得很大概率是这样的。那就不奇怪了……”

欲为心里这么想着,感到既开心又难过。

“找不到姐姐,那就只能找夜咏了,希望他能知道些隐情。而想找夜咏,就得请超越生物助阵。如今只有去找济舟,但愿这条线索不要断。”

坐在飞机上,欲为依然在思考。

“亚特兰蒂斯的故事……第一次听到济舟这个名字,好像就是在姐姐讲述的那个故事之中。具体发生了什么,我实在记不起了,只记得济舟貌似是个坏人。不过现在看来,谁是坏人还不好说,毕竟谁又愿意在自己的故事中当反派呢?而且这个故事中最可疑的一点不是故事本身,而是亚特兰蒂斯-这个神秘的地方,时而存在,时而不存在。多年以前,我踏上那片土地,亲眼目睹了那宏伟的宫殿,同年,各大新闻社也报道了失落之城重现这一事件。而几年之后,这些报道又纷纷消失不见,我的记忆也愈发模糊。若非我向青霜求证,恐怕我至今还以为亚特兰蒂斯不存在。那么这个失落之城上曾经发生了什么?根据安老师的话,这一次亚特兰蒂斯的沉没杀死了Paradise的所有人,那也有可能,上一次也是如此……

至于那些报道,既然Paradise选择退到亚特兰蒂斯上,那他们肯定不愿意别人知道有这个地方的存在。虽然删掉相关信息也无济于事,但多少能减少知道那里的人数。毕竟,Paradise的成员遍布世界各地,有几个新闻社的内线也不奇怪。而且亚特兰蒂斯在海外,西联邦也不会重视。亚特兰群岛那里人迹罕至,也不见得东方诸国会对它有什么想法。

唉,我知道的还是太少了,没有证据能证明她以前也用亚特兰蒂斯去这样大规模杀人。我也不知道Paradise覆亡的细节,那座失落之城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也只知道个九牛一毛。等我收集了更多证据,再去评判姐姐的是非对错吧,现在下结论还为时尚早。”

飞机升上高空,欲为坠入梦乡。

果不其然又是一场梦。他在黑暗中漫无目的地向前走着,没走几步,就撞到一个人。那人背对着他,让欲为看不到他的面部。

“抱歉,这里太黑了,没看到你在这里。”欲为脱口而出,随即感到好笑,对方不过是自己的造物罢了。

那人听此,缓缓转过头来。欲为盯着对方的面部,看到了一张满是血污的脸,那正是青霜的脸!“再见了,欲为。”青霜的嘴机械性地动了几下,抛下这么一句话,随即消失不见。欲为看着他的身躯化为飞灰,感到一阵惋惜。

“感谢你这些天来给我的帮助,我会一直记着你的。”

飞机划过长空,将欲为带向东海。欲为的心怦怦地跳着,他在心中默默地祈祷。每次他将要取得实质性进展时,总有一股神秘力量在阻止他,他生怕这一次也是如此。

6月9日下午,欲为顺利抵达滨海市。他没有停息半刻,直接赶到东海边上。然而他一连在海边宾馆住了四天,济舟却迟迟没有现身。欲为感到他的担心正在成为现实。

6月13日清晨,欲为决定向东海更深处进发。在距东海岸不远的海里,有一个观景小岛。说不定去到海里,济舟就能感知到呢?抱着这样的想法,欲为登上了游船,驶向那观景小岛。

出发后没多久,原本风平浪静的海面已经变得波涛汹涌。小船在风浪中无助地打转,欲为便随着船一同东倒西歪。在剧烈的晃动下,他突然发现船上已然空无一人。此时他心中反而十分平静,他以一种平稳的语气说道:“济舟,你来了。”

在滔天的波浪之下,欲为不确定他的声音是否透过了这震耳欲聋的水声。他只得在心底祈祷,祈祷自己不会葬身鱼腹。船上的其他人全都消失不见,除了济舟,他也不知道谁还能有如此本事。但尽管他心底已有把握,但他还是本能地感到恐惧。眼见海浪一个接一个地拍在船上,他选择闭上双眼。而这一闭眼,他的意识就如同坠入深海一般。

再睁眼时,船正平稳地在一望无际的海面上行驶。欲为看向手机,手机仅剩不足百分之十的电量。他看了看时间,愣住了,手机上给出的时间竟是6月23日。

“我这是……死了?”欲为想要自言自语,却发现自己已经说不出话,他只得在心中默念,“我这是在哪?”

欲为起身,四处张望,只见四周俱是一望无际的海面,偌大的世界里,仿佛只剩下自己这艘小船。他打开GPS定位,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亚特兰群角的东南一隅。

“既然你已经带我来到这里,那快些现身吧!”欲为在心中默念道。

没有人回应他。欲为心中也不着急,他走到甲板上,将身子斜倚在护栏上,默默地望着海边。”按理说十天过去了,我没被淹死也早该渴死了,但就现在情况来看,我应该还活着,所以济舟肯定在我附近,只是她迟迟不愿现身。不过比起这些,我更想知道船上的人都去哪了。”

不久,海天相接处出现了一片陆地。欲为看着陆地离船越来越近,心道:“现在或许就是她现身的最佳时机。”他猛地转身,看到一位身着蓝色连衣裙的少女正站在他的面前。她的裙子恰好盖过膝盖,裙摆处是一圈透明的面料,像捧在手中的海水一般清澈。

“你就是济舟?”欲为率先开口,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声音恢复了。

“对,是我。”她的声音很成熟,与她的外表完全不搭配。

“你对我做了什么?”

“没什么,跟你玩场游戏罢了,看起来,你完全没被吓到?”

“那些人呢?他们都去哪了?”

“都杀了,为了跟你玩这场游戏。”济舟淡淡地说,她从欲为的表情中读出一种隐而不发的愤怒,“怎么,可怜他们?我的家被毁掉的时候也没人可怜我啊。”

“可是他们并非始作俑者,你要报复也不能这样滥杀无辜!”

“你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保不准我一个不开心就把你也杀了呢?”

欲为冷静下来,他虽然笃定挤舟不敢杀他,但他更不敢以自己的生命为赌往,继续顶撞她显然不是明智之举,更何况自己还有求于她。

“请问,姐姐她如今在哪?”

“不知道,我已经一年没见过她了。就算我知道,又有什么用?等你找到那里,估计她早都走了。我劝你还是别找她了,她就是个不可理喻的疯子,找到她对你没有半点好处。”

“你也是受她委托来保护我的吗?”

“那还用问?不然谁会关心你这样一个无名小卒?”

“……她对你做了什么,让你这么恨她?”

“那可太多了。她把我变成现在这副模样,还不让我变回原来的样子,跟我说什么变成这样就会惹人类怜惜,不会被他们伤害了,那又有什么用?他们不伤害我,不意味着不会伤害我的家园。不仅如此,她曾欺骗过我,因我当时对一切事物还了解的不深,竟不小心被她当做了枪使。”

“当时?是亚特兰蒂斯的那次吗?”

“不错,这件事等我们到了那里再说。就在两天前,亚特兰蒂斯又一次重现,而且是以一种非常奇异的形态出现的。我本来只想带你在海上转转,但这地方恰好出现了,咱们就顺路去看看。”

“唔,那里又出现了。”欲为重复道,“希望一切还能依旧。”

“希望,她还能归来。”欲为在心中默念。

一股水流将欲为卷入海中,紧接着又将他抛向半空中。许多年没有在空中飞行了,突如其来的失重感将他惊得心头一颤。尽管被吓到了,他依旧不动声色,甚至连一声惊呼都没有,而只是感到心头空落落的。

就这样,海浪卷着他,将他带到海面之上四米左右的空中。他看到鱼跃出水面,巨大的水母在海面下鼓动,小岛般的伞盖一放一缩,显得那样梦幻。欲为望着那巨型水母出神,济舟便在他的一旁说道:“很美吧,我原来也长这个样子。这片大海孕育了无数生命,希望它能永远这样富有活力。”

济舟说罢,突然提速,寒冷的海风迎面吹来,欲为的眼睛被吹得不停流泪。蔚蓝色的海面飞快地从他的视野中划过,转眼间欲为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圆环形海岛。海浪将欲为狠狠地拍在沙滩上,他被摔得七荤八素,五脏六腑仿佛都倒转过来。他剧烈咳嗽了几声,从沙滩上爬起来,眼见济舟已走出一段距离,他连忙跟上去。

济舟并未因欲为而放缓脚步,欲为只得一瘸一拐地跟上来。等到欲为好不容易赶上她,她终于开口说道:“我们到了,这里就是世界上最大的陷阱,亚特兰蒂斯。”

欲为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一座巨大的宫殿正屹立在阳光下,它洒下的金光覆盖了整个岛屿。二人站在它如山一般的阴影之下,眺望它那刀锋一般的穹顶。

“感觉,跟我上次看到的不太一样?”欲为挠了挠头,专注地望着那壮丽的宫殿,而暂时忘记了疼痛,“虽然我也忘了这里以前是什么样子,但总感觉这里有什么变化。”

“你以前来过这里?是她带你来的吧。”

“嗯。”欲为回应道。

“那应该是七年前的那一次。这次的宫殿确实变新了很多,应该是她干的。”

“哦?那也就是说,说不定我在这里待几天就能等到她喽?”

“你不只可以等到她,还能等到死亡。当然,我是不会让你和她见面的。”

“啊?为什么?”欲为感到既困惑,又愤怒。

“她当时委托我的原话是:如果你来到海里,让我务必要保护你的周全,但我一定不能将你带到她的面前。这是她的命令,我必须遵守。”

“命令……么,”欲为小声重复道,“所以,她是在躲着我?”

“我不清楚你们是什么关系,但你说的应该没错。”

“看来我的方向从一开始就错了……”欲为自言自语道,“那你还记得这个岛上曾经发生过的事情么?”

“当然记得,我记得这片海里发生过的每一件事。每天会诞生多少新生命,洋流的方向如何改变,还有人类会造成怎样的污染与破坏,我都清清楚楚。你们犯下的每一处罪行,我都记得一清二楚。”

欲为连忙转移话题,说道:“所以这里到底发生过什么?”

济舟一边向宫殿走着,一边说道:“几千年前,人类登上了这个小岛。他们像往常一样,用武力和智慧征服了这里,在这里建起庞大的城市,和这样一座宏伟的宫殿。他们当中的一部分人注意到了我,将我视为神,设了寺庙来祭拜我。但当时我根本不知道他们的用意,这些还是古明地恋后来同我讲的。正是因为她,我才知道这些人对我有多么虔诚,也正是因为她这样做,我恨她。”

济舟咬牙切齿地说出“我恨她”三个字,随即陷入沉默,像是在平复情绪。欲为见到她蓝色的双眸之中迸发出耀眼的光芒,像是她的愤怒的外在表现。在她背后,刚才还风平浪静的海面刹那间波涛汹涌,各种各样的鱼争先恐后地跃出水面。

沉默地向前走了十几秒后,济舟终于再次开口:“在见到她之前,我很少和人类来往。她告诉我人类都是邪恶的,他们会慢慢积蓄力量,然后毁灭所有其他的生命。他们会屠戮世界上的一切生灵,会毁灭我的家园,会让我死无葬身之地。她说这就是我的命运,如果我不做出改变的话。凭我当时对人类有限的认知,他们改造环境,捕鱼打猎,不断繁衍,确实大有驱逐其他生命的潜力。在她不分昼夜的诱导下,我最终选择了用海啸吞没他们。他们就这样看着他们的神亲手将他们杀死,那些绝望的眼神我至今还记得清清楚楚。在亚特兰蒂斯沉没后,那个十恶不赦的家伙再次出现,告诉我那些人是怎样的敬重我,崇拜我。我看着她笑着扬长而去,留给我无尽的懊悔。

自那之后,我就一直记恨着她。她将我击败过无数次,却每次都放我一条生路。但尽管她能杀死我无数次,我也不会屈服于她的。所以她厌倦了,她睁开了她那第三只眼睛,将我变成了现在这样,还留下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自那之后,我就发现我再也无法违抗她的命令。所以,我恨你们所有人,却又无法杀掉你,这是无法违抗的命运。”

欲为愣住了,他一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可将一切疑点在脑中推演过后,却又发现这一系列事实环环相扣,实是不由得他不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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