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黎民正准备离开地下室，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蓝月亮酒吧后巷，有人想见你。”
黎民眯起眼睛，这个号码他很熟悉，是泽莫男爵的另一个联络人。
“这个时间？”黎民看了看表，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有意思。”
十五分钟后，黎民把车停在蓝月亮酒吧后巷的阴影处。
巷子里空无一人，只有几只野猫在垃圾桶边徘徊。
他刚下车，一个穿着黑色夹克的醉汉踉踉跄跄地从巷子另一头走来。
“嘿！兄弟...借个火。”醉汉摇摇晃晃地靠近。
黎民站在原地没动：“火机在车上，要不要去拿？”
“不...不用了。”醉汉突然站直了身子，声音变得清醒，“我只是想确认一下，你是不是真的值这个价。”
“泽莫派你来的？”黎民轻笑一声。
“聪明。”醉汉摘下假发，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我是鲁道夫，男爵的安全顾问。”
“久仰大名。”黎民说，“听说你在前南斯拉夫做过五年雇佣兵。”
鲁道夫眼神一凝：“你调查过我？”
“职业习惯。”黎民耸耸肩，“就像你现在在调查我一样。”
“确实。”鲁道夫点点头，“两百万不是小数目，男爵需要确定你的价值。”
“所以你假装醉汉来试探我？”黎民笑道，“这招太老套了。”
“这只是开始。”鲁道夫从怀里掏出一份文件，“看看这个。”
黎民接过文件，是一份神盾局的内部简报。上面详细记录了泽莫家族最近的活动轨迹。
“这是真的？”黎民问。
“当然是真的。”鲁道夫说，“就在你桌子右边第二个抽屉里。”
黎民脸色一变：“你们进过我办公室？”
“不止如此。”鲁道夫得意地说，“我们还知道你每天中午去的那家面馆老板是九头蛇的线人，你经常和他交换情报。”
黎民突然大笑起来：“你说的没错，我确实经常去那家面馆。
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那个老板三个月前就被我换掉了。”黎民冷笑道，“现在的老板是我的人，专门用来钓鱼的。”
鲁道夫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黎民从口袋里掏出一份照片，“你们的人每次去面馆打探消息，都被我拍下来了。”
照片上清晰地显示着几个九头蛇特工在面馆里鬼鬼祟祟的样子。
“这不可能！”鲁道夫失声叫道。
“没什么不可能的。”黎民把照片收起来，“在这个圈子里混，最重要的是什么？”
“什么？”
“永远要比对手多想一步。”黎民说，“你们以为在试探我，其实是我在试探你们。”
鲁道夫沉默了一会，突然笑了：“男爵说得对，你确实与众不同。”
“所以现在可以谈正事了吗？”黎民问。
“当然。”鲁道夫从西装内袋掏出一个信封，“这是定金，五十万。
男爵想要神盾局所有关于他的档案。”
“所有？”黎民挑眉，“这可不止两百万的价值。”
“男爵说了，价格好商量。”
“不，不是价格的问题。”黎民摇头，“档案太多，一次拿走风险太大。
需要分批进行。”
“怎么分？”
“三天一次，每次一份重要文件。”黎民说，“这样既安全，又能保证价值。”
“你倒是会做生意。”鲁道夫冷笑，“这样拖下去，能赚不少钱吧？”
“聪明人都懂得，细水长流比一锤子买卖划算。”
黎民接过信封，“替我转告男爵，明天这个时候，第一份档案就能到他手上。”
鲁道夫离开后，黎民没有立即上车。他靠在车门上点了支烟，目光扫视着黑暗的巷子。
三秒后，他开口说：“出来吧，躲了这么久不累吗？”
垃圾箱后面传来脚步声，一个身材矮小的男人走了出来。
“我就知道瞒不过你。”男人摘下鸭舌帽，露出一张圆圆的娃娃脸，“黎组长好眼力。”
“小杨？”黎民吐出一口烟圈，“科尔森现在连实习生都派来了？”
“我已经转正了。”小杨不满地说，“而且这是我自己要来的。”
“哦？说说看。”
“我...我想跟您学习。”小杨搓着手，“您在神盾局的传奇太多了。
我想像您一样厉害。”
黎民打量着眼前这个年轻人。二十出头，眼神清澈，一看就是个愣头青。
但能在他和鲁道夫谈话时一直没被发现，说明确实有两下子。
“你知道我为什么能在神盾局混这么久吗？”黎民问。
“因为您能力强？”
“不，是因为我从不收徒弟。”黎民弹了弹烟灰，“徒弟都是麻烦，万一哪天背叛了师父，那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
小杨急了：“我绝对不会背叛您！我发誓！”
“发誓？”黎民笑了，“你知道科尔森为什么派你来吗？”
“什么意思？”
“他是在试探我。”黎民说，“如果我收了你当徒弟，就说明我在培养自己的势力。
那我就危险了。”
小杨愣住了：“不会吧...科尔森队长不是那种人...”
“在这行混，没有永远的朋友。”黎民掐灭烟头，“回去告诉科尔森，就说我今晚什么都没发现，白跑一趟。”
“可是...”
“这是你第一课。”黎民拍拍小杨的肩膀，“学会说谎。”
看着小杨失魂落魄地走远，黎民掏出手机给王虎发了条信息：“盯着科尔森办公室那个叫小杨的新人，有情况随时报告。”
回到车上，黎民正要发动汽车，又一个意外来客出现了。
“这么晚还不回家？”一个慵懒的女声从后座传来。
黎民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娜塔莎，你是不是该减肥了？
上次你躲在我后备箱，我一眼就发现了。”
“少贫嘴。”娜塔莎坐直身子，“说说看，你和鲁道夫谈什么了？”
“你不是都听到了吗？”
“我想听你亲口说。”
“没什么，泽莫想买情报，我打算卖给他。”黎民说，“这种小事还需要向你汇报？”
娜塔莎冷笑：“小事？两百万的情报叫小事？”
“怎么，你觉得我要价太高了？”
“我觉得你在玩火。”娜塔莎说，“泽莫不是好惹的。”
“放心，我有分寸。”黎民说，“再说了，不是你让我打入九头蛇内部的吗？”
“我是让你打入内部，不是让你真的投靠他们。”
“娜塔莎啊娜塔莎。”黎民叹了口气，“你太不了解我了。
在这个圈子里，有时候假戏真做比真戏假做更安全。”
“什么意思？”
“你信不信，过不了多久，泽莫就会发现他买到的都是假情报？”
娜塔莎眼睛一亮：“你是说...”
“我给他的每份档案里，都藏着一个小陷阱。”
黎民笑道，“等他按图索骥去查的时候，就会一步步落入神盾局的圈套。”
“你早就计划好了？”
“不然呢？”黎民发动汽车，“我可是神盾局的好员工，怎么会做对不起组织的事？”
娜塔莎沉默了一会，突然说：“你知道吗，有时候我真搞不懂你到底站在哪边。”
“这很重要吗？”黎民转头看了她一眼，“重要的是我们的目标一致。”
“什么目标？”
“让坏人绳之以法啊。”黎民一本正经地说。
娜塔莎忍不住笑了：“得了吧，你什么时候关心过这个。”
“说得对。”黎民也笑了，“我只关心钱。”
“所以你到底想要什么？”
“想要什么？”黎民把车停在路边，“我想要的很简单，就是活着。
在这个超级英雄横行的世界里，像我们这种普通人，不就是靠脑子活着吗？”
娜塔莎定定地看着他：“你觉得你是普通人？”
“难道不是吗？”
“一个普通人能同时玩弄神盾局和九头蛇于股掌之间？”
“这叫生存智慧。”黎民说，“就像你，明明是来监视我的，却故意让我发现。
这不也是一种智慧吗？”
娜塔莎笑而不语，推开车门走了。
黎民看着她的背影，掏出另一部手机，给泽莫男爵发了条加密信息：“鱼儿已经上钩，就等您收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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