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渃这、这是什么?!”
屋外月光宁和照耀十万大山,屋内灯光昏黄,安长宁却是一脸惊愕,仿佛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之事。
屋子一角已被挖开。
一个个坛子陈列地面。
十四岁的小姑娘木兰渃正端着打开的坛子。
里面是一只相貌怪异的甲虫。
这虫子像是知了,前肢又像螳螂,后背又是天牛般的鞘翅。
安长宁从来没见过如此过度自然的“缝合怪”。
他敢确定,这绝对是昆虫界史无前例的新品种。
“这就是蛊儿啊,长宁哥来了这么久不知道么?这是我们这儿习俗啊。”
他就是一个来支教的,知道什么呀?
唉,想来是这小姑娘到底是没出去国,以为本地习俗全世界都一样。
他就看着小姑娘开盲盒般开坛子。
一只虫尸,两只虫尸……
每个坛子都有一只,有些则是一坛子虫子碎片。
木兰渃浑身紧绷着,越开脸越白。
开到最后一个坛子,悬着的心,终于是死了。
她就这么坐在地上,苍白着脸,丢了魂似的,呆若木鸡。
“没事没事没事,失败乃成功之母,下次一定能更好。”
见状不对,安长宁赶忙宽慰。
笃笃。
正在这时,敲门声响起。
转头看去,只见肤色黝黑的五十多岁老人走了进来。
是村长木兰达。
“安先生也在呐,您夜安。”
木兰达脸上浮现笑意,礼貌打招呼。
但当他看向木兰渃时,笑容消失,冷漠如铁。
在询问情况后,他语气冷漠。
“阿渃,准备嫁人吧,明年生个男孩,日子不会难过。”
木兰渃身体剧颤,两行清泪留了下来。
眼眸里愤怒,无助,更多的却是不甘。
安长宁听得懵了。
啥、啥?
十四岁姑娘十五岁就要生孩子,这不是把人往死里逼么?
这都什么年代了!
可……
下来前上头就有交代,入乡随俗,不要插手当地规矩。
他也很清楚现代教育成本之高。
来这支教,本质是为扫盲。
让这些孩子走出祖祖辈辈生活的大山出去看,仍旧很难。
不管么?
自问一句,终是不能坐视不理。
他为来这里支教,遭遇山洪,被这姑娘家救了,吃住都在这。
什么都改变不了,也做不了,他不甘。
“村长,这蛊……真的能练成吗?”
练蛊是本地习俗,他不反对。
可他相信科学,不相信封建迷信。
为了驳倒村长,这话便是铺垫。
村长闻言,笑着点点头,摊开手掌示意他看。
接下来一幕,让他永生难忘。
只见一条白色蜈蚣从袖口内游出。
这蜈蚣腿如蜘蛛,尾如蝎,嘴如蚊。
前面一对足乃是螳螂镰足。
脑顶上那宝石般的大独眼里,长满复眼。
最惊悚的是,这奇异白色蜈蚣,竟站在村长掌心,对他点点头。
远超认知的事发生了,对他世界观是颠覆的。
可即便这样,他还是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看着木兰达。
“村长,不知我可否有面子,能请您再给阿渃一次机会?”
木兰达带着笑看沉默的阿渃。
“看在先生的面子上,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
“但规矩就是规矩。”
“如果还没结果,你便只能去做下等仆民了。”
说完,村长离开。
“恭喜,阿渃,你又多了一次机会,这次可要加油……”
安长宁没想到自己面子这么大。
他松了口气,拍着小姑娘肩膀。
不想一掌拍下去,小姑娘浑身力气像是被收走,瘫软坐地。
接着便见她捂脸哭了起来。
安长宁才发现不对,心头忐忑地坐下来询问。
这一问,他人傻了。
原来这木兰村的人分蛊主和仆民两种。
村里孩子自小学炼蛊。
十二岁端午,第一次开始捉虫来炼。
为保证成功率,每次都会做很多坛。
不成便是没天赋,只能当仆民。
上等仆民,便是种田打猎耕织,来供养蛊主。
下等仆民,与奴隶无异,任谁都能睡。
肠子悔青的安长宁连忙问道:“我去找村长反悔。”
阿渃摇摇头,蛊儿有灵,但却是一根筋。
前后反悔,会惹来恶怒。
村长如果不惩罚他平息恶怒,那么那只蛊虫便会折腾村长。
这就是一种反噬。
作茧自缚,进退两难。
安长宁深深后悔没听上级的话。
后悔无用。
他也陷入了和阿渃一样的沉默和茫然。
就在这时,他突然看到前面那十几口坛子的蛊虫,心中灵机一动。
或许——他有办法能完美解决这件事。
“阿渃,我想炼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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