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六号油锅坊。
开始还只有陈破命一人,现多了两鬼,地震跟下雨似的。
鬼王李遭到余沧海和头锅投诉,不得不加紧在禁制上嵌上隔音隔震符文。
虽有余震,倒没刚刚影响剧烈。
看着紧紧封闭的坊门,他也想弄清楚陈破命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阎罗下令,攻克花果山妖猴,他早知道。
为此特向五个头锅传了能耐。
余沧海有秦孝广秘法,用不着他。
本想着陈破命会上门,给这小子上上课。
等了半天,愣是没一点动静。
“这小鬼真摸不透。”
背景稀里糊涂,就连油锅手艺都奇奇怪怪。
刚想转身,坊门大开,陈破命走了出来。
鬼王李定在原地,心头发笑:
你小子总算遇到难处了。
只要开口说个求字,他就将自己针对猴子的秘窍全传授出去。
“鬼头,闲着呢?”
“没,视察工作。”
“哦,你忙!”
招呼打完,径直出了油锅狱大门,沿着层层地狱到地表去了。
鬼王李像个木鸡一样定在原地,剧本和想象完全不一样嘛。
现正是烹炸猴魂最关键时刻,这小鬼不在油锅坊好好呆着,跑地表干嘛去了。
莫不是又耐不住寂寞。
明明天赋极好,公子哥习性就不能改一改。
本想打道回府,但脚底狂颤不止,全是从六号鬼坊传出的。
应是陈破命交代的杂活。
也可能是炸猴子。
瞧着半掩的房门,心底不免痒痒起来。
“是谢必安主动邀我进去的,正经拜访,也不算私闯,再说审查油坊也是职务所在嘛。”
自我劝说一番,主动叩响坊门。
谢必安开了门,透过门缝看去,范无救正拿火钳夹着一只制片状的猴魂沥油。
“鬼头,快请。”
鬼王李看到纸片魂第一眼就受不了,凭多年经验,只一眼便知道魂片里八九成杂质去空。
刚进屋谢必安便急不可耐说道:“鬼头,师父教了技术,让我们炸命片,你老把把关,看看到底有没有毛病?”
炸....命片?
鬼王李以为听错了,谢必安又重复一遍,气的直接叫起来:
“胡闹!”
不怪他生气。
陈破命跟他学炸命片也不过才两天,现不但带徒弟,还让上手。
要知道命片和魂片对油温的要求截然不同,稍控制不当,翻了油锅,两小鬼必魂飞魄散。
甚至会造成油锅狱浩劫。
谢必安隐约察觉出不对,连将记录配方的纸张递过来:“头,你过目。”
鬼王李真想看看这小子到底搞什么名堂。
“腌制魂片的配方是对了,改良了一两种,倒不算太出格。”
“妖艳毒妇什么鬼?”
“不对,腌制前的浸泡怎省略了,就知道偷懒,可后面为何标注了‘幽魂捶打’?”
“幽魂到底什么东西?这方子里多次出现,难不成比我的手段还出色?”
不看还好,越看肚子里疑问越多。
“鬼头,看出问题了吗?”
鬼王李想点评几句,可里面大多数都不认识,只能干巴巴舔嘴片。
“先演示演示,配方嘛,有些考究,我得看你们具体炸魂流程,才能下结论。”
“好嘞,那我先炸个猴子!”
谢必安走到油锅处,吹风起火,油温急速飙升,从纳魂袋抽出猴魂,塞进油锅。
“嗯,用十成油温出魂片,和我的法子一样。”鬼王李很是得意,起码第一步没错。
“这俩小子控温还是不错滴。”
“手法也考究。”
“陈破命还调教的不错。”
猴子在油锅乱蹦,还没沾油,谢必安已夹着猴子放到铁板上。
“不对!猴子还没处理干净,要翻锅。”
刚想提醒,一股精气骤然从谢必安体内爆发。
好好一只小鬼,瞬间扩到三丈高,化作幽蓝色光头和尚。
砰!
满是伤疤大脑袋直接撞在铁板上。
鬼王李震的耳膜嗡嗡直响。
刚刚还活蹦乱跳的猴子,直接成了纸片。
内中夹杂的种种孽气,顺着铁板流到旁边凹槽中。
谢必安提着魂片,送进油锅。
哗!
油水泛开涟漪,一粒魂片迅速析出。
谢必安熟练将其送进早已凝成的云团里,随即又夹出魂片。
幽魂变身!锤击!
动作熟练至极,看的鬼王李目瞪口呆。
“这就是幽魂锤击?”
本需五六个时辰才能出的魂片,经过捶打后一个时辰不到便爆了出来。
魂片品质虽差了些,可也在特品之内。
谢必安提了魂片,于云中浸泡后,老中医一般将十几种杂魂混在一起,进行魂片腌制。
腌制过程中,半刻钟便会抽出捶打一次,进一步去杂。
完毕后送进油锅,勉勉强强七块魂片溶在一起,成了命片形状。
鬼王李是老行家,自能看出最后命片融合极不完美,可以说漏洞极多。
可归根还是熟练度上,只需日日烹炸,不出月余,就算好手,授予一个二锅,完全没问题。
至于整个烹炼流程,与其说两鬼有能耐,还不如说全靠了陈破命配方和幽魂打击。
“鬼头儿,师父传授的东西有没有纰漏?”
“嗯.....”
鬼王李沉默了半晌,竟不知该如何跟小鬼交代。
要说问题,那就是和以往地府烹油炸鬼的方法完全不一样,但偏偏出了命片。
且比他提出的方法省时省力很多。
尤幽魂变身,就连他也羡慕。
这俩小子真有掌控油坊能力。
陈破命怎么教的,再教俩天,估计能替代他了。
这还是小鬼,已有模有样。
真想瞧瞧陈破命炸猴子的样子。
“基本没大问题,细节上我会跟你师父说,让你做甚就做甚,别动歪心思。”
强行训斥一番,才继续问道:“我见你师父慌慌张张,干嘛去了?”
“不知道,好像酆都城有个牛头找,挺急,便让我们兄弟看着油坊。”
“他倒是心大,真要油锅翻了看不治个死罪!”
怒气冲冲站起,似忘了什么,一把抓住刚刚阅读过的那张草纸,破开禁制出了大门。
“师兄,头儿是不是看出问题了?”
“应该是,毕竟是咱油锅狱的头,手艺没得说。”
“以后咱不放心的,多向鬼头请教。”
“师弟说得对。”
出了六号油坊,鬼王李一肚子郁闷。
油锅也能这么炸?
心思算计着,怎给自己配个大头。
......
陈破命出了油锅狱,一路向上,来到酆都城,穿过花界柳巷,停再‘牛香香’红楼前。
穿过后门进了庭院。
院中最显眼的还是那根炮烙铜柱,和以往相比,角落里支起了口油锅。
虽是刑狱,却不见孽气缠绕的怪味,反有一股沁人香粉味,极是怡人。
不怪他急,刚教徒弟时,牛三派人捎来了口信,要他来‘牛香香’碰头。
一是阳间勾魂日期马上到来,二是牛香香要见见他。
说是有要事相商。
牛香香可是贵人,马虎不得。
后院空无一人,陈破命可不觉此地没半分戒备。
自没鲁莽四处转悠,按原先来的路子,顺着二楼,听在二层门口。
“牛哥,我是破命!”
门户大开
映入眼帘是一床暖帐,挂着粉纱,粉纱处先是露出一条纤细美腿。
随后便是牛香香曼妙身材。
和上次一样,不着半点。
明知是鬼,却有几分人味。。
“小鬼哥倒是守时的很!上次见你,不觉贵相,今儿相见,方觉英俊的狠咧。”
这是
夸我?
陈破命抓了抓头,女人猛夸,必有重求。
尤其是漂亮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