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破命是真请假。
鬼王李直接听成了命令。
撤了黑雾，陈破命似打服了一样，搀着鬼王李回了自家油锅。
当天便将三天所需的魂片一并送达。
虽都知怎回事，倒没那个不开眼的肯揭穿。
反看向他敬畏了许多。
知道是第二轮选拔就进的主，靠山绝对低不了。
尤在黑雾里，将鬼王李当皮球一样踢来踢去的诡异手段，每每看向陈破命时，都忍不住一阵头麻。
“传说他家老祖是大力金刚，给佛祖看门的。”
“应该是，要不然哪来那么大力气。”
“头锅说当初使的是佛门金身，厉害着呢！”
.....
传言越来越离奇，陈破命也不理会。
真要命数进入玄阶，大力金刚恐没资格做他老祖宗。
刚交了三日魂片，鬼王就递了话，说他手艺卓绝，提成二锅，可在西南角自开一区，招募些鬼差。
除每日定量的魂片缴纳，凡人转生这种杂事就不用做了。
可以学习命片合成。
所谓命片，便是将魂片在油锅中进一步淬炼熔炼，被仙佛吸收利用的终极产品。
能躲得清闲自然好。
现在也没时间合成命片，只能等阳间回来，再和鬼王李请教。
安顿好油锅狱，‘牛香香’约定的阳间日期也到了。
陈破命将一日魂片交给临近小鬼，若三日回不来，可再多请一日。
小鬼虽敬畏，仍收了他一块良品魂片。
现有点想念高挂肠两兄弟，这两个碎嘴心倒实诚，也能办事。
身边没个靠谱的鬼，做事总不顺心。
“等回来后找个渠道，把两人弄进来。”
当野鬼时，能进酆都城的渠道只有大考一条。
可真成了酆都城的鬼，想要弄进一只鬼，渠道有无数条。
尤在黑神话世界里，渠道多的发麻。
……
“牛姑娘，可有叮嘱我的？”
经打听才知这位女鬼是‘牛香香’老板，牛三既是苦力，也算姘头。
当然更是地府注册的勾魂鬼。
“去阳间是公差，上点心，用点劲就行，该注意的地方，老三自会叮嘱。”
说着递过一张马面具，戴到头上，一股鬼气翻腾，好好的一张油锅脸立时变成了马头。
身高也多出一截，雄壮了不少。
将打魂鞭系在腰上，还真有几分勾魂使者的阴煞气。
阳间谋福利在地府已成了惯例，同来的小鬼十三只，熟练带上牛马面具，由牛三牵头，共十六鬼，顺着北城门出了酆都。
酆都北门是一望无尽的黄沙地，叫黄泉沙境。
孟婆就在黄泉正中，凡酆都处理过的魂魄大多会直接送到孟婆处，再投胎。
黄泉沙地浩瀚无垠，恶鬼不少。
多是些迷路的魂魄钻进其中，一来二去，渐生野性。
恶鬼虽多，却不敢走中央的黄泉小路。
这条路据说是托塔天王让三太子下来开拓的，当年不知斩了多少恶鬼。
现都还留有神仙印记。
往北走十数里，便能见一条滔滔大河，河中漂浮的尽是鬼魂，一座拱桥立在其上。
“奈何桥！”
奈何，奈何，进的地府，无可奈何。
河中尖叫不休，陈破命只在桥墩边瞧了一样，便有几十只鬼手抓上来。
半年来倒知道这些鬼魂来历，六道里的饿鬼道一部分就投在这里，要他们日日受冰寒钻骨的痛苦。
几无投胎可能。
过了桥，便能看见一座山，便是阴山。
阴山中有一条崎岖小路，鼎鼎大名的黄泉路。
黄泉路到头便是鬼门关，出了关，便是阳间了。
没本事的小鬼回阳间的路线便是如此，要说难处，只有鬼门关守关的小鬼。
出去是公差，得靠着马面具。
可回来总得给点特产。
没法子，远离酆都，成年还受阳气滋扰，不靠这路买卖，真活不下去。
至于到了阳间，小鬼们各有联络的城隍。
一般先到城隍处通了信，哪家死了姑娘，哪家丢了老汉，记录打包，再行勾魂。
要不然只靠小鬼瞎撞，阳间还不乱套了。
城隍下也有小鬼，那就是野差了，每日消耗的魂片多是城隍自己承担，地府不管的。
最多是立了功给些奖赏。
陈破命边走边聊，没想到这条路线上还有这么多买卖。
至于城隍跟谁，以前地府也根据阳间地界划分。
可自从西游后，一任阎罗不比一任，也就没精力管了。
加上大妖横行，许多神通都在小鬼之上。
明明设了城隍庙，可没几个敢驻庙的。
人家大王心情不好，少不得要拿鬼祭妖器。
大致上面分一下，能不能掌控城隍，靠小鬼自身能力。
小鬼能耐大不大，全看有多少城隍。
城隍越多，讯息便越多，手上魂魄多了，自然油水就丰富了。
“兄弟，不跟你吹，十八里铺三十多个庄子，全是我的路数。”
自从出了关，牛三便活络起来，当着一众小鬼的面，直接钻进一个刚盖的坟头，愣是耽误了半天功夫。
这头老牛精力明显不一般。
坟头耽误了半天，没几步，又钻进路旁槐树上。
槐树上系了不少红绳，下面还盖了个小庙，庙前放着不少贡品。
一下子让他想起了黑神话里的土地庙。
土地既可传神通，也能定位，还能复活，确实是一方福地。
细看又大不一样。
青砖青瓦，简单贴了张画，倒像是庇佑村子的干娘。
“你家干娘和牛头鬼混嘞！”
陈破命坐在庄子口，对着路过的二八妙龄女孩说道。
她听不见。
陈破命闲着无聊，打发寂寞。
倒是那碎花裙配着微挺的臀，算个货色。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死。”
叨叨两句，牛头总算从槐树爬了出来，脸色苍白少许，精神头却高了不少。
陈破命明白什么鬼吃什么饭。
要没这两把刷子还真在‘牛香香’那里混不下去。
好在鬼物没实体，可以一路狂飙。
连飞了两个时辰，终在一个叫红花亭的庄口停了下来。
“好了，该发财的发财，掠货的掠货，咱就交代一件事，三天后这个时间点还在这棵红花树下汇合，到时候落了谁，没了回地府的路引，成了孤魂野鬼，可怨不得老牛。”
众鬼早等这一刻，见了礼后，四面八方瞬间没了踪影。
眼瞧着陈破命要离开，牛三连贴了上来：“老弟，这次去黑风岭，能否帮老哥个忙？”
一路上陈破命打听了不少黑风山，牛三倒是知无不言，还给了一张地图。
心想老牛怪心善，原在这里等着。
“我也是第一次去，可没把握给你找只女鬼。”
“想哪儿去了，老牛还缺那玩意儿，要你稍个口信。”
说着拿出一张马头令，“我那火焰山的马兄弟四处乱求医，偏要救他家大王，搞不懂怎回事，真见了他就说那黑风大王不靠谱，还不如到黄风大王那碰碰运气，那可是有大神通的主儿.....”
陈破命越听越懵……
马兄？
这头牛是马兄兄弟？
等等。
救大王？
这不应该是200年后才有的剧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