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第二次进化之时,莫白知晓自己下一次需要造化之气极多,便曾想过要建一家学院之类的东西,以此教化山中众妖,获得因果。
这个计划,莫白很早之前就想干了,但是先前苦于修为不够,而且自己在山中也没甚威望,便就一直搁置了下来。
但是,如今的他修为已经是开脉六层,而且方才斩了那山魈,正是威望鼎盛之时,此事还不做此事,更待何时。
而且,别的不说,建学院需要劳动力,正好,自己这里就有一批免费的。
需得知道,最好的改过自新的方式,便是劳动了。
自己这可不是要压榨这些妖怪,都是为了他们好啊。
感慨了一声,莫白御风回到了栖霞山。
接下来,就得为学院选个地址了。
…………
而在莫白为自己的计划忙碌之时,平遥县内,一支队伍带着成箱的香烛线香,鸡鸭鹅羊,出了城门。
走在前头的,是苏有福,与断了只手,如今沉默了许多的赵不言。
手里紧握着一张地图,这是苏有福费了不少心思才从县中老人口中问出的有关千岩山脉山神庙的信息与地点,如今,都被他记在了上面。
“赵兄,精神一点,等我们寻到山神之后,或许可以央求他为你将断臂复原呢。”
安慰了一下赵不言,苏有福觉得自家这好友最近实在太消沉了,不过他倒是是可以理解,毕竟习武之人被断去一臂,自身功夫也就废了大半,一下子就从一流变成二流。
“苏兄,这玩笑就别开了。”
摇了摇头,赵不言此刻对于自己的断臂已经不抱希望了,如今也只想再跟商队混几年,再攒些银子,便归家养老。
但是想了想,赵不言还是问道:“苏兄,你确信你那日见的真是山神吗?怎么看你那描述,反而更像是一位修为高深的妖怪?”
“赵兄,休的胡言乱语。”
不喜的回了一句,苏有福努力回忆那日的场景,又道:“那日我见那位时,曾从其身上闻到了极重的紫檀香,而且其言谈举止,比之一些修身养性的君子也差不了多少,你见过那类妖怪,有这样的。”
“还有我跟你说,那日山神跟我说了这句话,我回家后越想,越是觉得那声音熟悉,后来发现了,有一次我去祭祖祈福时,可不是听到了那声音吗?”
“之前还以为是老祖宗回我,如今看来,却是山神的保佑。”
苏有福越说越兴奋,赵不言则是扭过头去,省的与对方辩。
自己这位好友,平生素爱这类仙玄,不然当初也不会花了大价钱去接待一个游方道士,又从人家那里买了祭鬼的东西。
“不过此处要去的栖霞山倒是还好,还在千岩山脉较外围的位置,应当是遇不到什么厉害妖物,否则自己说什么都得拦住他。”
队伍快速赶路,很快就来到了千岩山脉脚下,赵不言照例抽出腰间长刀,警惕的看向四周,苏有福则依旧盯紧地图,生怕走错了道。
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入到千岩山脉之时,栖霞山上,莫白早已经注意到了他们一行。
凭借白玉大印的感觉,知道他们是冲着山神庙而来,莫白一时有些诧异。
“那苏有福,本以为他只是说说,没想到其还当真了。”
因果这东西,果真不是买卖一般,钱货两讫,至此无关,而是斩断之后,仍然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甚至于,根本无法断绝。
叹了口气,莫白倒也没有阻止对方的意思,毕竟新开启的大因缘,也要求他平定四方,这苏有福,或许便是他下山的契机。
“不过。”忽然一笑,莫白又取出山神法印,“你既把我当成山神,那我又且是那么好见的。”
说罢,他调动法印的力量,将山间清风汇聚,尽数拦在了苏有福前方。
同一时刻,另外一边,因为莫白的“作妖”,此时苏有福前方忽然卷起狂风,猝不及防下,直将他们一行人吹得人仰马翻,好悬没滚落下去。
“刚才天象还好好的,这怎么会?”
不解的自语了一声,苏有福无法理解这一幕,而赵不言则是抱着手,猜测道:
“我之前曾听一些江湖人说过,若有大妖出行,则必定伴随着天象改变,如今这好端端的突然刮起这大风,可能真的是有大妖出现了?”
一念至此,赵不言又劝道:
“苏兄,如此情况,路途恐怕不会好走,稍有不慎,必定落得个掉落山崖的结果,不若我们先回去,如何?”
“赵兄所说,确实是几分道理。”脸上露出沉吟之色,就当赵不言以为对方会同意之时,却见苏有福语气一转,“但是吧,赵兄你有没有想过,这场大风,会不会是那山神的考验,看看我们是否心诚?”
赵不言:我&$@¥£฿!
深吸一口气,赵不言还欲再劝,就见苏有福忽然起身,然后迎着风就往前跑,一边跑,还一边回头劝道:“各位,我且向前打探一下,你们在这里等着,我看到了山神庙,再回来喊你们!”
“你这老小子!”
怒骂了一声,赵不言也顾不得危险,立刻就要起身去追,然而那苏有福如今虽然发了福,但今日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劲,迎着大风,很快就跑了个没影。
入了大风,苏有福很快就没了方向,此时,他倒是有些后悔自己太冲动了。
或许,刚才还是应该听赵不言的,此番若在这里丢了性命,可就太悲催了。
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白毛汗,苏有福也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兴奋的,此时居然又往前走了一段,而也就在此时,原本暴烈的狂风骤然停歇,一道道天光从云层落下,正好落在他的前方。
在迷林尽头,一间有些古旧的山神庙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怀着激动的心,苏有福走上前来,推开了庙门,只见前方,一座残破的神像前,一个红袍少年正安然站立。
似是听到了动静,于是他转过头来,看向苏有福。
苏有福张大了嘴,正要说些什么,下一刻,那少年人突兀消失在了原地。
留在那案桌上的,唯有一只木雕小狐狸,正发着幽幽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