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郑狸，以后他手下的杀手，别再想找我修东西了！”
铁翁坐回躺椅上，用力地掰着青铜件上的生锈齿轮，枯瘦的面庞上布满阴云。
忽然，他望向站在门口的姜游，语气不咸不淡：“你，叫什么名字？”
“姜游。”
“原来捣鼓过这些小玩意么？”
他随手拿起台面上一个小物件。
隔着透明的玉石薄板和翻滚的蒸汽，隐约能看见内部的蒸汽机核，表面满是微小的齿轮和精致的纹路，四周则是精密的调谐装置。
“没有。”姜游老老实实回答，“但我可以学。”
“学？学个屁！我这里可不养闲人！你最好现在就滚出去！”铁翁老头不善道。
姜游纯良地点了点头：
“我记性不太好，已经忘了来时的路是怎么走的，麻烦您……”
“……”铁翁轻抚额头，终是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滚滚滚，先去里间看看书吧，我只给你一天时间，如果你连这件调谐器都组装不起来，就给我滚出机造间！”
“我知道了。”姜游轻轻颔首，走进了里间。
里间的光线更加晦暗，角落处的古旧书架旁散落着各色纸质书籍，皆是覆盖着厚重的灰尘。
随意翻开某书的某页，姜游的眼角瞥向外面，口中低吟：
“铁翁……”
这倒不是一个陌生的名字。
作为黑金神御军的前成员，铁翁拥有着一段辉煌的过去，游戏中的某段回忆剧情还有过其高光的画面。
至于这么一位传奇人物，为什么会沦落到在刃网会里当维修工？剧情里则并没有提及。
不过铁翁的人设是性格暴躁，但行事正直的古板老头，所以只要姜游不作妖，应该能顺利留下来修习神机术。
收回发散的思绪，姜游的视线重新落回掌中的书籍，只见封面上用金线描摹着《根柢器术》四个字。
“墨家典籍！”
“果然，这些老神机师，基本都是走‘墨机’的路子。”
所谓墨机，指的是神机师 墨家的组合，玩家也称其为“机机”流。
同样的，还有武者 兵道的“肌霸”流，以及异人 道家的“道观”流。
虽然这些流派不是最强的，但却是最纯粹的，玩起来也突出一个无脑且暴力。
“慢慢来，先点亮墨家传承，替换掉身上农家弟子的身份再说。”
虽然《根柢器术》的内容晦涩且难懂，但当他的视线聚焦在书页上时，眼前便浮现出了几行字迹。
【你正在学习《根柢器术》】
【学习进度：5％…10％…50％…100％】
【你对于神机术的理解提高，现在能对“黄阶下品”的神机造物进行简单维修，并能缓慢解析其构造】
【你掌握了一门新的神机术：工巧解构（九品）】
……
虽然他根本看不懂书籍里的内容，但随着进度条的推进，脑海里蓦然浮现了许多跟神机术有关的知识。
原本僵硬的手指也变得灵活起来，仿佛变成了浸淫神机术多年的老工匠，心里产生了一股想要搞机的冲动。
“如果我高中时也有这么高的效率，岂不是只要在高考前一天的晚上翻完课本，便能坐等清北来敲门了？”
正在思索时，他眼前终于出现等待许久的提示框。
……
【你已获得改换“墨家”学派的资格】
【你是否要改换学派？当前学派为“农家（弟子）”】
【若改换学派，你将会被冻结已拥有的学派技能】
【注：你仍然可以使用原学派的技能，但将无法再增加其技能熟练度，若回归原学派可解冻】
【你当前拥有的学派技能：五谷丰登（九品）、农械精通（九品）】
……
“没什么可犹豫的，我等的不就是这一刻？”
……
【你已改换为“墨家”学派】
【你的学派技能：五谷丰登（九品）、农械精通（九品）已冻结】
【你当前的“墨家”身份为：弟子】
……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就该慢慢肝学派技能了。”
“但学习状态还是太消耗精神了，必须要停下休息一会……”
放下书本，姜游揉了揉酸痛的穴窍，走出了里间。
铁翁正趴在工坊台上，手臂旁散乱地摆放着破旧的铁锤和板斧、沾满油污的旋凿、锈迹斑斑的钉簇……
姜游站到铁翁的对面，拿起调谐器，默不作声地拆解起来。
明明是第一次触摸，但他的脑海里却清晰地呈现出了这东西的完整结构，如同一张立体的工匠图纸。
“喂，小子，不懂的东西就别乱动！”
铁翁以为他是来胡闹的，尤其是看见他把东西直接拆开，面色顿时有些不悦。
“我会复原的。”
姜游的语气肯定，捧着手里的调谐器，嘴角微微上扬。
【你正在组装该造物，进度：5％…20％…50％…100％】
【你使用了一次“工巧解构”，技能熟练度提升9点】
望着重新组装成型的调谐器，姜游感到思维都活络了许多，刚学会的知识仿佛正在脑海里流淌。
他阖上眼眸，缓解着躁动的思绪，耳畔忽然传来铁翁的质问：
“哼，小子，明明懂些皮毛，为什么刚才还在那里装模作样？”
铁翁老头通过操作手法就能看出来，这小子绝对不是一窍不通的新手，神机术至少也是入门的水准！
“呃……”姜游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挠了挠头。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敲门声，紧接着是两名黄铜侍者将一具破损的甲胄推进了机造间。
“放那儿吧。”
铁翁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声，忽然瞥向姜游。
姜游当即会意，麻利地跑过去帮忙。
能看见这具甲胄的头盔已经彻底损坏，暗红色的血迹渗透进了裂隙间。
虽然来到游戏世界已经有些时日，但他还是第一次近距离的观察一具玄兵甲胄。
作为《薪火》世界观中最泛用的神机造物，“甲胄”能在极短时间内将一个普通人，转换为拥有战斗力的军士。
也正是凭借这种效能，甲胄成为了《薪火》世界观中的重要组成元素。
无论是在秦军中，还是民间，都存在着数量庞大的各式甲胄。
包括淫贼用来飞檐走壁的臂甲与腿甲，说不定就是从哪件甲胄上拆卸出来的。
姜游望着破碎的头盔，内腔满是暗红色的血迹与骨渣，表明这具甲胄主人的下场恐怕不会太好。
“啧啧，看来又有一个小子要进坟墓了。”铁翁啧啧嘴。
污浊的老眼继续检查，直至看到腿部突出的双层黑铜板，借助齿轮的驱动，展开了两道形似双翼的机械结构。
铁翁冷哼一声：“呵，原来是鼠人的甲胄。”
姜游疑惑道：“您认识这副甲胄的主人？”
铁翁摇了摇头：“不认识，我只知道他是某处街道的混混老大，之前花大价钱，求我帮他安装了一套动力腿甲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