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杀了皇后!”
我把这句话吐出来之时,身子都轻快了不少,堵在心里的那块大石头也渐渐没了。这句话我想跟姐姐说很久了,也当我最后一次帮她了。
姐姐身子先是一顿,震惊地转过头来,默了几秒钟后,似乎在思考我话里的真假,后又坚定地转身离去。想想也是,我骗了她那么多次,她怎么可能会相信我呢,可是,姐姐啊,陵容很抱歉,我终究还是毁了你本该安稳的人生。即将闭上的视线里,她还是那么美丽大方,头顶上满目珠翠,身上着华服,真好啊。最后一粒苦杏仁送入口中,苦味丝丝蔓延,手中的蝴蝶刺绣也被我拿剪刀毁了,回想我这一生还真是可笑,攀附皇后这棵大树,连自己做母亲的资格都没有,可怜,又可悲啊……
外头掌管冷宫的领事公公鹂妃娘娘殁了!
宝鹃扑到我身上嚎啕痛苦出来“娘娘,啊,你丢下宝鹃一个人,可怎么活啊!”
宝鹃“呜呜呜呜呜……”
自从我死后,灵魂总是漫无目的飘,说实话,我真的很想回到进宫之前,想看看姐姐,看看眉姐姐,跟眉姐姐说声抱歉。这么一想,不知不觉的,就飘到了养心殿,然后就看着姐姐,一步步登上了太后之位,接受大臣们的朝拜,真好啊,我想如果,没有皇后的挑拨,我们现在也该是同气连枝的好姐妹吧。
突然间,一道刺目的阳光照过来,刹那间,我的灵魂灰飞烟灭……
嗯……一声嘤咛后。
我睁开眼,揉揉眼睛,一看,再揉揉眼睛,好奇怪啊?怎么回到自己的闺房了?我正疑惑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
“容儿,你歇息了没?明天就要进宫
了,娘来看看你还有什么东西需要添
置。”
“娘,你进来吧,我还没歇息呢。”
我打开房门。
看着娘,不禁红了眼眶,娘头上带着几只素银簪子,成色都有些老旧了,衣摆处绣着桃花纹路。虽然朴素了点,万幸的是,娘这时候的眼睛都是好好的。这个时候家道还没中落,娘也无需为别的人家去缝补衣物贴补家用。
我紧紧地抱住了娘,往娘怀里蹭了蹭,心里那点难过顿时都没了,娘笑着说“这孩子,过几天都要进宫选秀了,还像个小孩子似的爱撒娇。”
眼泪一颗颗掉下来,之前在宫里的每一天,真的好想娘啊,想娘给我绣的蝴蝶,海棠花,小动物,对了,娘做的点心也是一绝呢。
说了会儿话,想到这,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咕直叫。
“娘,我饿了,想吃你做的栗子糕,娘做的栗子糕最是香甜了!”
“好,娘这就给你做。”娘开心的笑着走了,耳朵听着门外没有动静后,我躺倒在床榻上,开始思考明天该用什么方法让自己落选,上一世是姐姐用了海棠花,方才入了帝王眼,这一世,我也不想重蹈覆辙,能安安稳稳地过日子,生养个属于自己的孩子,就已经很知足了。
闭目想了想,我想想啊,该怎么办,好呢?哎!有了!我可以装自己自己腿瘸啊!
第二日,窗外阳光明媚,绽放的海棠花,色彩斑斓,如诗如画,散发出迷人的气息,让人心旷神怡。我哼着小曲儿,给海棠花浇水。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我拄着拐杖,一步一步慢慢地走着,传旨的太监猛地停住了脚步,定睛一看,叫道“哎呦,这是怎么回事呦?!不是说安比槐的女儿身体很康健嘛?怎么是个瞎子?还是个需要拐杖的瞎子。你们好大的胆子!这是欺君!”
我对着海棠树的方向慌张地跪着,
“请公公先消消气,回公公的话,民女实在是惶恐,民女的身体一直都受痛风侵扰,只是之前那段日子才好了点儿,眼睛也没受影响,所以家里才添了我的名字上去给皇上过目,只是现在,依公公看……”
“这……该如何是好?”公公一甩拂尘,
“民女斗胆,有个想法,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吧。”
“回公公,民女身体有疾,恐吓着龙颜,请公公回禀皇上,去内务府,把民女的名字从选秀民单中剔除,方可度过此难关。”
传旨太监听了听,哼笑了句,“旁的高门贵女,挤破了脑袋都想踏入紫禁城,你倒好,巴不得离那越远越好。”
我笑了笑“公公这可就误会陵容了,进宫是多少人盼望的福气啊,只是陵容现在的身体实在是有疾,侍候不了皇上。”
“哼……哼”
“这点心意还请公公笑纳。”眼神示意身旁的丫鬟,递上了银两。
“甭了,还要去下家。”
“恭送公公,公公慢走。”
我不禁长舒了一口气,终于是躲过去了。
第二日一早,我梳洗打扮后,前去拜见娘和爹,娘坐在檀木椅子上,眼睛一直盯着门口的方向,看见我进来后,就拉着我的手到一边,轻轻地坐下。
娘指了指桌上摆的栗子糕,“你最喜爱的栗子糕,快趁热吃吧。”
“嗯!”我开心地点了点头。
“对了,娘有几句话要问你,你要如实回答我”
“什么话啊,娘,能不能等我把口里的栗子糕吃完再说啊。”
“慢点儿……慢点儿,又没人跟你抢,来,喝口茶水压压。”
我接过娘手里的雨前龙井,这糕点差点没噎死我,还好有娘递过来的茶水。
娘看着我说。
“容儿,你跟娘说说,怎么回事啊,怎么公公把你的名字从选秀名单中剔除了?还有,你怎么现在说话,都跟以前大不相同了?”
“娘,我只是觉得人不能总是一成不变,偶尔改变下性子也挺好的。至于其他的,我也只是想陪在你们身边而已,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啊。”
“那……行吧,只是感觉你现在好像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之前老是小心翼翼地,不管和谁说话都是低眉顺眼的,都不敢看人家,现在怎么做事都有自己的想法了?”
“娘,姑娘家的总是会变的嘛,不是有句老话说得好嘛,说女大17变嘛,我也快到17岁的生辰了。”
娘滑滑我的鼻子,笑着说“你呀,明明是女大18变啊。我吐了吐舌头,嘻嘻笑着。宝儿突然间冲进来喊道。”
“不好啦!不好啦!有一群官兵闯进来啦!”
我一听这消息差点没晕过去,难道重来一世,还是避免不了上一世发生的事嘛?我已经让爹小心行事了,怎么会这样?
数天前,我去找了爹一回,走到爹书房门前,往前扣了扣门扉,
“爹,您歇息了嘛?容儿有话对您讲。”
安比槐穿好外裳,打开房门,疑惑道:“容儿,天色不晚了,来找爹什么事啊?”
我说:“爹,您最近是不是要押送一批军饷啊?听女儿一句劝,别的想法千万不要有,以免横生枝节。”
安比槐一听这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老子的事情,你个做女儿的不要管!还管到老子头上来了!”
我说:“爹,女儿不是要管你,只是要嘱咐您几句,这批军饷事关重要,更何况还是那位,位高权重的年大将军盯着的,一旦出了什么乱子,我们全家都要吃不了兜着走啊,爹,这次,您一定要听女儿的,把这批军饷运送过去之后,就快马加鞭地赶回来,成吗?”
我往前抓住爹的衣袖,轻轻摇了摇,爹的怒气才降下来了点。
安比槐来回踱步,一甩衣袖,墨绿褐色的袖摆来回地晃,不耐烦道,
“好了,你快回自己的房间吧,天色不晚了,爹做事有分寸。”
想到这,我不禁打了个寒颤,难道爹还是贪污了军饷嘛?爹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嘛?这可如何是好啊?
正思索着,爹一把扑过来,粉蓝色的衣袖都被爹的眼泪,浸湿了。
“天老爷啊!呜……呜呜呜呜……女儿,你快救救爹吧!爹实在后悔啊……没有听你的话,这下可怎么办啊!”
我无奈道:“爹,早就跟您讲了,不要有贪污的想法,这下好了,菩萨来了都救不了您。”
“容儿,这下可怎么办,你的名字也被划掉了,进不了宫,你也救不了你爹啊!”
“别担心,娘,我想想办法。”
为今之计只能进宫面圣了,我托人打听到皇上现在正在圆明园避暑,给了圆明园门口的侍卫一点银两,才能进来片刻。不知为何,我突然间想起来上一世,皇上最喜欢看我穿青绿色的衣裳,听我哼曲儿……
次日,对着梳妆镜,描着细细柳叶眉,头上别朵粉红海棠花,耳朵上别着珍珠耳环,整个人看上去舒服清爽。
圆明园
恰逢皇帝在这里避暑,我走到荷花池边,夏日里,荷花依然散发出清新淡雅的气息。花瓣上的露珠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使得荷花更加妩媚动人。周围的荷叶连成一片,如同一把巨大的绿色伞为荷花遮阳。
不远处看到一抹明黄色,我知道我的时机到了。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
中有双鲤鱼,相戏碧波间。”
“大胆!何人在此唱曲!”
苏培盛大声喊道,我一听这话,赶紧跪拜行礼。
“罪臣松阳县丞安比槐之女安陵容拜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平身吧,你是那个安比槐的女儿?你是怎么进来的?圆明园不准外人进入,擅闯进来可是要砍头的。”
“回皇上的话,民女并不是故意进入园中,惊扰圣驾,只是想来给臣女的父亲求情。”
皇帝摸摸手里绿色的珠子,面色威严,来到我身边,手抬起我的下巴,目光所及之处,是眼前少女美好而羞涩的容颜,莞尔一笑的时候,很是美好。
可惜,皇帝并非昏庸爱好美色之人,哼笑道,
“你可知道你父亲贪污了多少嘛?80万两白银!国穷!则百姓穷!那钱都到哪里去了?其中一半都贪到你父亲口袋里去了!”
“皇上!民女知道父亲罪无可恕,但是民女今日前来,是有要事禀告皇上。”
“说吧,何事?”
“民女要告发年羹尧年大将军勾结大臣,私相授受。”
“大胆!你有何证据?!可不要冤枉了年将军,年将军战功赫赫,而且还为了朕的江山立下了汉马功劳!”
“皇上,民女手中皆是年大将军与大臣们来往的信件,这个就是证据。”
皇帝接过信纸,信上的大臣说他负责运送这次80万两的军饷,等到了目的地,会全部孝顺给年大将军,请年大将军笑纳。年羹尧回了句已阅,并说会拨出50万两白银给安比槐,让他给军中的将士们,自己就收下了30万两白银,因为数目太大,不敢贪多,恐引皇帝怀疑。
皇帝气急败坏道:“苏培盛!传旨,宣年羹尧进宫面圣,朕倒要看看他有何话可说。”
“还有,也把华妃叫过来。”
“喳”
“皇上,那民女的父亲该如何处置?”
“你的父亲虽然没贪污,但是也是帮凶,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传旨,松阳县丞安比槐拖到慎刑司打五十大板。”
“喳”
“行了,朕回行宫了,你先退下吧。”
“民女恭送皇上。”
行宫
“苏培盛,去告诉夏弋,让他调查下年羹尧的事,朕总觉得事有蹊跷。”
“老奴这就去。”
一辆疾驰的马车驶过来,远远望去,很是奢华,叮叮当当的,内部铺着上好的动物皮坐垫,垫旁放着各式各样的点心,只见一名高大雄伟的男子踩着仆人下了车,苏培盛赶忙上前迎接……
“哎呦,拜见年大将军。”
那名中年男子,往后退了一小步,无比嫌弃道,
“走走走,我最讨厌你们这些阉人身上的臭气了。”
苏培盛尴尬地笑着,“年将军,这边请。”
后又在他身后,呸道什么玩意儿,敢瞧不起我们这些做太监的,以后早晚让你死在我们阉人手里。他恨恨道,攥紧了通红的手心。
“臣年羹尧拜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平身吧。”
苏培盛走到皇帝身边,耳语了几句,皇帝听后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紧跟着,华妃也过来了。
“臣妾拜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平身吧。”
“谢皇上。”
年世兰坐下后,皇帝道:“世兰,你尝尝这道鸭子,朕尝了感觉很是鲜美,你给你哥哥夹几个试试。”
年世兰笑道:“宫里御膳房的厨子做菜都一个样儿,臣妾一时也尝不出新鲜来,皇上尝了那么多的山珍海味,舌头定然能说个春秋来。”
“哈哈,臣多谢皇上。”年羹尧回道。
酒足饭饱后,年世兰和她哥哥就退下了,皇帝面色阴沉,看着碗里没有动过的鸭子,手里不停把玩着珠子,一粒一粒捏着,穗子甩出个小弧。
“苏培盛,明日去传旨,安比槐的女儿有着一颗孝心,着封安比槐之女为安答应,去吧。”
“老奴遵旨。”苏培盛弯腰行礼道。
第二日,安府门口停了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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