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瞒大师,大师兄究竟探查到了什么。我并不知道。我小师弟和桑桑当日便被老师带走。大师兄从没有向我们谈过桑桑的身体情况。”
说到这里,岐山大师的脸上带着浓浓的悲悯之色。
“老朽做不出为天下人主持公道的事情,更不能为天下人消灭冥王,可老朽也想要知道桑桑是冥王之女的消息究竟是真是假,若是真不知书院又准备如何应对,若是假老夫可助其尽快康复。”
而后略微停顿,放下修养德行有些过分的说道:
“前几日老夫曾感应到十三先生的元十三箭在荒原之上被动用。那想必桑桑也在荒原,还请三先生为老朽引荐一番。”
余帘听到这番话陷入沉默之中。若是其他佛宗之人或是西陵那群面目可憎之辈向她提出如此要求。她自然懒得理会,甚至杀了也是活该。然后提出这要求的却是佛中当代少有的高僧大德,即便她是魔宗出生,也由衷的敬佩。
于是沉默一会后用温润清脆的嗓音回道:
“让大师失望了。我也才来荒原不久,倒是感知到小师弟在荒人营帐之中。至于桑桑,未曾感知道她的所在。想必还在随老师他老人家游历天下。未曾前来荒原。”
就在这时。从熊初墨的神撵之后一直静观事态发展的众人之中走出一人。只见她一身红色长裙。持一柄青钢道剑。容貌清丽脱俗,身形窈窕动人。却不会让人产生任何的阴暗念头,因为她顶着一副比寒冰还要冷冽的脸。
只见她向众修行界前辈行礼后用清冷声音开口说道:
“不知可否麻烦三先生您请十三先生来此一叙,如此只需向十三先生问一问。自然可知晓桑桑如今所在何处。”
余帘见是在西陵众人里为数不多的可以让他欣赏的叶红鱼开口询问,虽然语气有些傲慢不敬。可她还是决定给她这个面子,于是对着站在下首装木头的徐迟大将军说道:
“还请大将军派人前往荒人营帐把我小师弟带来此地。”
随后想了想又对着叶红鱼开口说道:
“我不确定小师弟是不是知道桑桑身体的情况,况且以我对小师弟的了解。他是不会告诉你任何桑桑的事情的。”
叶红鱼听到此言,连忙回道:
“多谢三先生,对于从十三先生处得知桑桑是不是冥王之子一事我并没有报什么期望。倒是对于另一个人我反而更感兴趣,不知三先生可否将他的下落告知于我。”
叶红鱼说着这番话时,眼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杀机。余帘像是对什么事情都好奇的少女,更是对叶红鱼眼中的杀意置若罔闻。饶有兴致的问道:
“你说说看,若是知晓。告诉你又何妨。”
她以为能够让这位年纪轻轻就名满天下的道痴来说,能够有如此强烈杀意的一定是那个让她失去女人最珍贵的东西的神秘人的身份。所以在看了一眼神撵上的那个藏在神袍和面具之下的家伙后,她眼中充满了浓浓的期待之色。
“我还想问问三先生,您既然是魔宗宗主。那不知您可知道在魔宗山门被夏侯敬释放的莲生如今藏身于何地。”
余帘闻言脸上的期待神情微微一窒,有些无趣的说道:
“本座不知道那老贼藏身何处。”
一直听着两人对话的众人都不禁变色。然而还不待众人追问这位当年凭借一己之力搅得修行界血雨腥风的真正大魔头的详细情况。就被帐门前正走进来的一队身穿白色剑士服的带队之人打断了。
“原来莲生三十二竟然还活着,不知道痴姑娘可否为在下细说一番?”
众人听到这话,具都安静下来。即便是对莲生的谈论也不例外。因为眼前开口说话的是人间第一强者柳白。即便是没有见过他的人在看到他时便自然会知道他就是剑圣柳白。
因为他身上散发缭绕着一股强大的剑意,靠近他周身一尺的天地元气都化为了一缕缕剑气。世间能做到以自身散发的气息做到这一步的只有人间第一强者剑圣柳白。
此时此刻的柳白虽然依旧面无表情,可却声音里的兴奋的没有丝毫的遮掩。那是剑客看到对手后的兴奋。
叶红鱼见到来人后竟然收起了全身上下的锋芒,语气恭敬甚至崇拜的对着柳白讲解道:
“此事还要从魔宗山门寻找天书明字卷说起,我与书痴和十三先生有幸进入魔宗山门,在山门深处见到了莲生。具他自己所言,当年在他设计陷害了书院柯浩然后招来柯浩然灭魔宗,然而在魔宗灭亡后却并没有杀他。而是以浩然剑以一剑演万法的手段布下樊笼大阵困于魔宗山门之内。”
“我们进去时他依旧还活着。随后莲生设计我们,想要借我们三人脱困。在争斗中被后面赶来的夏侯敬以类似天下溪神指的高妙手段破了镇压莲生的樊笼大镇,随后便在书院大先生的胁迫下已经快要油尽灯枯的莲生逃出魔宗山门,至此不知所踪。”
柳白闻言环视了一番场间众人,然后看着主位的余帘语气淡然的说道:
“在下常心生遗憾,遗憾不与莲生柯浩然生于同一时代,憾不能与柯浩然对剑,憾不能与莲生斗法。如今有幸得知莲生竟还生于世间,心中不甚欢喜。不知三先生可否告知在下莲生如今所在何地。”
余帘有些意兴阑珊的开口说道:
“让剑圣失望了。本座已经说过不知道。自然是真不知道。”
柳白见此,不知是遗憾还是不信。神色惋惜道:
“可惜。”
叶红鱼见此,心中一动。对着柳白再次开口说道:
“剑圣大人不必可惜,我想有一个人一定知道莲生大师的下落。”
柳白微微有些好奇,问道:
“不知是何人?”
“我那位师兄,昊天道南门这一代最杰出的修行者夏侯敬。此刻他就在西边的群峰之巅。”
就在柳白意动之际,大帐再度被掀开。却是一个唐军裨将带着宁缺来到了大帐之中。
而始终闭目冥想的夏侯敬此刻也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联军中军大帐,然后就将目光看向了北方的夜色。撑起了背上的油纸伞,因为他感知到自天弃山而来的那两股强大玄妙的气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