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轩和相天和从智网中下来时,就被一个熟人堵住了。
“小哥哥,好久不见啊。”白衣女落在二人面前,熟稔地跟相天和打招呼。
小胖子捂住眼睛缩到步轩身后,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呦,原来是个这么害羞的人啊。”白衣女趴在步轩肩头,对他身后的小胖子抛媚眼。
上次交谈都是缩在机甲中,步轩总共也没回复几个字,白衣女认不出来也是正常的。
“你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步轩可不受她影响,心中甚至开始琢磨起来下刀角度了。
之所以让她靠这么近,就是想试探下其身手,肌肉好像没什么力量感,看来不是力量型筹师。
或许是精神类?那可要小心了。
“他的事你都知道?你都能做主?”白衣女的视线在步轩脸上来回勾勒。
“可以可以。”相天和连忙点头。
“好吧。”白衣女嘻嘻一笑,嗔怪道,“虽然邀请函只有一张,但也可以两个人去的,小哥俩既然好的跟一个人似的,怎么没一起去逛逛呢?”
她指的是当初塞给步轩的那张主题帖。
虽然她当初是受司炎委托去保护相天和的,但显然他们是合作而非上下级关系。
这在同一目五的大战中就能推测到。
既然司炎的后招是宁飞手上的逃遁神通,那么那张主题帖就有点多余且很没有诚意了。
“去了的话,我们还能是我们吗?”步轩将她甩开,已经试探过了,大家又不熟,还是要有点边界感。
白衣女委屈地看着他,泪光盈盈,甚是可怜,“小哥哥,瞧你说的,怕是从哪里听到了不实谣言吧。”
“是谣言吗?如果天和没有从一目五手中逃脱的手段,确实是可以接受你们的邀请。”
步轩盯着白衣女的坐骑,那颗腐烂的人头,“我猜是暗域中的某处,因为你们都是黑户,所以,将天和的身份码换给你们,你们替他挡灾,也算公平交易。”
“但你现在来诓骗我们,就有些不太厚道了。”
“司炎说的?”白衣女收起委屈,变脸技艺可称一绝,“他向来言而有信的,应该不是。”
“不用谁说,”步轩一脸欠揍,“这么简单的推理,三岁小孩都能知道。”
“好吧好吧”白衣女受了讽刺,倒也不恼,“人家只是开玩笑嘛。”
“人家眼巴巴地送消息过来,受你一顿猜忌,真真是委屈死了。”
“有话直说。”步轩催促,“赶路呢。”
“赶路吗?”白衣女戏谑道,“赶着给人送好处,给自己泼脏水吧。”
步轩不言。
白衣女也腻了,不再绕弯子,直接将自己此番目的全说出来了。
“你从灵界来,大人物们都不敢动你,但你这种不受掌控的刺,谁都不想给你成长的机会。”
“所以最好的办法是,诓骗你、利用你、然后可劲往你身上泼脏水。”
“一行四人,除了你谁没有点跟脚?”
白衣女看向相天和,“他是谁的人。”
她又看回步轩,“宁飞和盛昊英又是谁的人,你真的清楚吗?”
“哪那么多废话,”步轩有点不耐烦了,“立场这东西,没到翻脸的时候就不重要,翻脸的时候,我也能让他不重要。”
“好好好。”白衣女赞道,“是我格局小了,那我继续说。”
“大人物对你的态度很统一,泼脏水,镇物都是你放出来的,神明都是他们请出来的,灾祸是你闯下的,屁股是他们擦的。”
“嗯。”步轩点头,“只有这个?”
“当然还有别的。”白衣女对步轩越来越感兴趣了,他和以往陷在蛛网中的猎物分外不一样,嗯,挣扎的姿势格外不同。
“那个青龙帮给你指的那条路有问题。”
步轩嗤笑,“没问题就怪了,说是让我去找一个灵性材料,并为这个灵性材料开智封神,就能得到神通配方,当我是傻子?做陷阱做的一点弯都不绕,干活太糙。”
“那你知道哪里有问题吗?”
“不知道,知道的话我还用过去查吗?”这也是步轩带上相天和的原因,这种场合必须带上吉祥物。
“还好你不知道,不然我这一趟就白来了,一点成就感都没有。”白衣女拍拍高耸的胸脯,一副庆幸娇俏的模样。
“身份权重的本质是‘权限修饰符’。你既然这么聪明,那告诉你这些就够了吧。”
显然,她也是有气的,本已经准备好的长篇解释没有了,本该提醒的镇物特点和敌人是谁也没有了,只留下一个名词,然后就转身离开,瞬间消失不见。
“阿轩,权限修饰符是什么意思?”相天和满头问号。
“是个大问题。”步轩深沉思考状。
小胖子翻了个白眼过去,又是这幅表情,嫌解释麻烦搪塞人的时候,阿轩就会露出这个表情。
“那就先走吧。”他好奇心不太重,反正以后也会知道。
目的地是一地下室。
步轩手一扬,轰开入口上的土层,门下是一段阴暗狭长的甬道。
相天和量量自己的腰围,又量量甬道宽度,满意点头,“能进。”
“量错了,你要穿机甲下去。”
相天和战斗力几乎没有,属性点全靠步轩带飞,这种危险场合,还是穿机甲安全。
“那套你讹来的二阶机甲?我操控不了。”相天和有点不好意思,当初许愿要养守护灵的,可现在好像能力差太多,他这段时间也靠任务赚了不少积分,但和步轩赚的一对比,他都不好意思拿出来。
“我来操控。”
这台二阶机甲是覆盖式的,穿上和高个子人类差不多,步轩不确定司炎能否拦下所有窥探,所以他打算保险一点,不会收回人偶以守护灵形态操控机甲,而是打算分出些灵性神经一心二用。
当然这种操作也有被发现的风险,但这种小动作也能被超远程监控察觉到的话,司炎也就不用干了。
机甲上的两只钛合金双眼一亮,原本阴暗的甬道顿时变得清晰明亮起来,墙壁上零星点缀些苔藓,满鼻尽是霉味,但这对任何一个筹师来讲,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机甲在前当盾牌,伴着时不时传来的滴水声,两人慢慢向下方走去。
或许你也有过这样的经历,梦中有一条无尽的楼梯,你迈着轻盈又无比沉重的脚步,努力攀登着,每一步都似乎在拉扯你的意识。
那周围的黑暗如同无形巨手,紧紧缠绕在你身边。
步轩正有这种感觉,水滴渐渐清晰,思绪却愈加朦胧,隔着一层纱,他努力攀登着、攀登着......
等等!
甬道是向下的!
思绪如滚开的沸水般翻涌起来。
“阿轩?”相天和疑惑道,不明白为什么突然停下了。
“我们下来多久了?”
“嗯,十多分钟吧。”
“只有十几分钟吗?我还以为走了一夜呢。”
“发生什么事了?”
“我中招了,但对你没用,现在由你指路。”
“看我的!”相天和摩拳擦掌,对自己终于派上点用处表示很满意、很开心。
他用意识在机甲视野中规划路线,“去哪?”
“去灵性最强的地方。”
“我不会探测啊。”
“就像你平时接任务一样,找珍稀垃圾不正是你最擅长的事吗。”
“知道了,跟着直觉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