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把长矛!
人族使用的长矛,对于九颲的体格微不足道,可偏偏就是这么微不足道的小小长矛,却在陡然间刺入了九颲族长的额头,给它造成了刺骨的疼痛。
“数瞬”振翅射来,百丈的距离被它顷刻拉近,几乎不给九颲族长反应的时间,单手出掌击出,正中九颲族长胸口。
“嘭!”
这次“数瞬”毫无试探和保留的意思,全力出手的它,仅仅一掌轰出,就让这只巨兽的胸口凹陷崩塌,继而哗啦粉碎成肉酱,随着恐怖的力道透体爆溅,硬生生在巨兽的胸口打出了一个洞穿。
“咦?”
“数瞬”惊咦,见到这巨兽竟然还没立时死去,而是张着斗大的双目,死死盯着它。
它被打出对穿的胸口,心脏却并没跟着受损,而是与血肉藕断丝连,依旧怦怦直跳,且心脏呈现一种金色的异彩,明显与众不同。
‘原来你的灵力储存在心脏部位……可曾是吃了某种天材地宝,方有这样的机遇?’
“数瞬”为这只九颲感到可惜,这是凡兽向着妖兽转变的天赐良机,以这种巨兽的体格,一旦成功转化为妖兽,学会了利用灵力,那斗战能力只怕翻个十几、几十倍,它再想这么轻易击杀,只怕就不可能了。
可惜归可惜,“数瞬”却不留手,往上一窜,这次瞄准了九颲族长的脑袋,单掌伸出,凭空在掌心凝聚带着紫色弧光的电球,并不是打出闪爆,而是以特殊的法子,轰出了射束。
炽烈的辉光射束骤然闪现,把绝大部分的威能集中于一线,只是霎时,九颲族长愤怒的头颅被射束摧枯拉朽般分解蒸发,连一滴血液都没留下。
且那射束蒸发了九颲族长的头颅以后,依然去势不止,直射遥远的天际线,迅速不见了踪影。
“嘭咚。”
庞大的体型失去了头颅,再怎么厉害也毫无作用,只能垂直倒下,震得枝干连恍了好几下。
对面的老猿猴手持石斧呆呆站着,因为“数瞬”动手太快太猛,瞬间分出胜负击杀了九颲族长,让这只老猿猴还没回过神来呢。
其余的九颲也被吓住了,无论如何都没想过,自己的族长会这么快战败死亡,它们局促不安,恐惧地望视悬浮在空中的“数瞬”,再无先前不惧死亡的勇气。
看来这群九颲最大弱点在于头领,一旦头领死亡,士气顿时就崩溃了。
还在抓着藤蔓往下速降的烈铸,也望见了这等剧变,心中震惊不可名状,又旋即松了口气,算是保住一条命了,当然,最重要的是保住了全族的性命。
“……”
“数瞬”瞥了眼老猿猴,见它敬畏又警惕地望着自己,也不前去搭话,毕竟唯有烈铸等少数人方才能和九颲交流,它凝视远处青空,一道长影徐徐化作清气而来,正是踩在恰当时刻的商游。
不必对话,也不必点头,“数瞬”立时冲天而起远去,只余下商游驾驭“七解法剑”来到了烈铸和芙思身旁,不等他们惊讶,使了个御风法术,把两人卷向上面的枝干。
“你……”
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族面貌,却穿着烈铸完全看不懂的道袍,他震惊之后,产生了个念头:“你是外来者?”
商游微微一笑,以与烈铸相同的口音回答:“不错,我来自外界——族长可否受伤?”
“你……”烈铸错愕又激动,完全没去思考对方为何会自己的口音,“敢问阁下,刚才那位救了我族的是谁?”
“是我一位朋友,抱歉,它先前觉察到你族的危厄险境,便化形变身随你们而去,却是没有经过你们的同意。”
“不,阁下与你朋友助我族化解劫难,此恩此德,恩重如山。”
烈铸拉着女儿朝着商游跪下。
不论何族,朝着生人跪下都是一种感恩戴德的大礼,只因如此会把自身最薄弱的一面显露出来,等于一种绝对的信任和感恩。
“不必如此,”商游救人也是有所目的,不想受两人大礼,以御风法术把两人托起,“族长,事情还没处理妥当,稍后我们再谈如何?”
烈铸这才醒悟,虽然九颲族长出乎意料被打死了,可旁边还有一大群的九颲呢,他立时向着还在警惕的老猿猴走去,既然对方出手救了他,还和九颲族长生死搏斗,就代表着有的谈。
也不知双方交流了什么,那老猿猴点点头,举起石斧,狂吼出声,那些还爬在树干上的九颲面面相觑,最后无奈地跟随嘶吼。
没一会儿,在老猿猴的带领之下,九颲们竟然攀缩退下,显然放弃了灭掉人族的打算。
烈铸走来向商游二次行礼:“恩人,可否把您的朋友一并请下来?”
“只怕不行,它不善于和人相处,”商游岔开话题,“你与那些九颲达成了新的约定了?”
谈及此事,烈铸更为感激涕零:“若非您的朋友,此事万不可能如此轻易达成,九颲的老族长将会重新护佑我族——”
烈铸已然迫不及待地想要了解外界的情况了,作为族长,他当然知晓族内的传承与来历,可惜这么多年来,他们始终没有找到去往外界的通路。
烈铸一方面让族人从树冠回来收拾,一边为了感谢商游和其朋友的出手帮忙,特意设宴邀请。
一个挖出来的树洞之中,足以坐下四五十人的长桌摆满了各类肉食和异果珍馐,烈铸直接把商游邀请到主位上坐下,其余的长老们诧异地望向商游,只觉此人如此年青,竟能击退九颲?不,按照族长的话来讲,是这位年青人的朋友?他朋友又是谁?为何不来落座?
“灭族救命之恩,我族上下万人,实在难以报答——”
烈铸举起酒碗朝向商游一饮而尽,神色凝重:“不知恩人想要何物?我族但存有之,必然竭力以报。”
‘咦?’
商游稍显惊讶,这位族长不简单啊,竟然看出他来这儿是有所求。
他斟酌片刻,才微微颌首:“我来此确有寤寐求之,可问族长,地母树冠上的幽爞,我能否带走一批化育传种?”
“幽爞?”
烈铸吃了惊:“若只是些幽爞,恩人随意带走即可,只是那幽爞需要地母的树叶方能繁育,不知外界可有地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