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大爷气得脸色通红。
他原本不过是随口一句，哪知王子龙立刻就将矛头指向了自己。
平日里易忠海最喜欢高谈阔论道德规范，让院子里的人都听从于他，但这回碰到行事不拘一格的王子龙，他也感到头疼不已。
不过易忠海能在大院里掌权多年，
自然也是个能屈能伸的人物：
“嗯，子龙你说得没错，回去以后大家都提醒自家的孩子们，见到长辈要有礼貌。
然后我们再来说说许大茂家那只鸡的事情。
王子龙，咱们都是为了解决院子里的问题，你说说，你炖的那只鸡是从哪儿弄来的？”
“买的！”
“在哪儿买的？”
王子龙眉头一皱：
“易忠海，街道选你做四合院的大爷，是让你帮忙调解邻里之间的矛盾，可不是让你像审犯人那样耀武扬威地当大爷。
你这么问我，这不是把我当成犯人了吗？给你面子了不成？”
周围的大院居民顿时哑然。
但他们觉得王子龙说得也有几分道理。
以前易忠海开口闭口总是为了大院好、为了大院的进步，虽然有些人心里憋屈，但也只好忍气吞声认栽。
如今听到王子龙这般直率的话语，众人感觉颇为畅快。
这时，二大爷刘海中看见易忠海被噎住了，知道自己有机可乘，便插嘴说道：
“子龙啊，壹大爷刚才那个口气确实不太合适。不过许大茂家的确丢了一只鸡，而你现在又正好在炖鸡，问清楚证实一下也很正常嘛！”
王子龙瞥了一眼这位官迷，明白了他的心思。
他回应道：
“你们这些人是怎么当大爷的啊，就不能动动脑子吗？许大茂说是丢了一只芦花鸡，你们看看琳琳在啃的是什么鸡？”
“没脑子就算了，眼睛也不顶用。”
众人纷纷转头望去。
此刻，琳琳已经快啃完一个鸡腿，正吮吸着鸡骨头。
不过，这鸡骨头与其他鸡骨头明显不同，黑得发亮。
好吧，看来王子龙与此事无关了。
他炖的是乌骨鸡，并非芦花鸡。
然而在场的其他人更是惊讶不已。
一般的公鸡只卖一块钱，下蛋的母鸡也就两块钱而已。
而乌骨鸡数量稀少，炖出来的汤更加醇香且营养价值更高，至少也要卖到三块钱一只呢！
这吃得也太奢侈了吧！
二大爷略显尴尬。
刚才琳琳啃鸡腿时，他确实注意到鸡皮是黑色的，但当时大伙儿都没有联想到这一层。
咳嗽两声后，他说道：“看来王子龙和这件事没关系了。”
何雨柱，你给我说说，你的鸡是从哪儿来的？
“是我花钱买的！”
有人看见你能作证吗？
“我怎么知道谁能证明我买了鸡啊，再说我每天都少不了肉吃，怎么会去偷许大茂家的鸡呢？”
傻柱对此事心无愧疚，自然不怕。
见到刘海中开始主持公道，易忠海不由得微微拧紧了眉头。
最近他已经多次在王子龙面前丢脸，如果不找个机会稳固自己的地位，往后可就麻烦了。
而且，他心里有自己的小算盘。
将来还要指望着何雨柱给他养老呢，他看得明白，这鸡不可能是傻柱偷的，也不像是他买的，很可能是从工厂里带出来的。
傻柱做出这种事情也不是一两回了。
但侵占公共财物的名声，可不能让傻柱担上。
同样，也不能让他落下个偷鸡贼的名头。
所以……
那就只有拿许大茂开刀了。
想到这里，易忠海赶在刘海中前面开了口：
“许大茂，除了发现柱子正在炖鸡之外，你还有别的证据能证明何雨柱偷了你家的鸡吗？”
许大茂顿时愣住了。
他哪里有别的证据啊！
易忠海更是理直气壮地说：
“就算公安破案也需要讲证据。如果你无法证明柱子偷了鸡，那你这就是诽谤，是违法的。”
“你出一块钱作为诽谤柱子的赔偿。”
“至于那只鸡，肯定是自己跑丢了，你自己再去四处找找吧。”
易忠海确实机灵，把公安、法律这两样名词运用得炉火纯青。
院子里的人哄笑着调侃许大茂真倒霉。
大家也都觉得有点不对劲儿。
不过看着平时做了不少坏事、人缘极差的许大茂栽跟头，又都莫名地感到痛快。
许大茂彻底懵了。
自家的鸡被偷了，却还得赔傻柱一块钱？
这什么逻辑啊！
然而易忠海在大院里的威严摆在那里，他说定了的事，许大茂竟然也没想过要反驳。
只是觉得自己实在是倒了八辈子霉。
傻柱揣着许大茂赔的那块大洋，得意洋洋地吹着口哨回屋去了。
其他人也就各自散了。
王子龙领着琳琳也要回屋，瞧见垂头丧气的许大茂，忍不住低声说道：
“傻帽！”
哎？
许大茂听到被人骂了一句，却没有生气。
反而眼神乱飘。
王子龙回到屋里不久，娄晓娥便来敲门：
“子龙，你知道是谁偷鸡吗？”
“是许大茂让你来找我问的吧？”
“……嗯。”
想也知道会这样。
像娄晓娥这样的好人以及理想主义者，是不会联想到这一点的。
“想知道真相，就让许大茂亲自过来问。”
并不是不让娄晓娥知道实情，而是她没有许大茂那样的厚脸皮。
在这个大院里，易忠海、傻柱、秦淮茹三家形成了一个利益共同体。
易忠海担任威权和道德裁决者的角色，何雨柱负责用武力压制，秦淮茹则扮演受苦受难的形象。
他们三人紧密配合，尽管内部也会有些勾心斗角，但依然将整个大院牢牢把控在手中。
这些年来，他们从中捞到了不少的好处。
而王子龙为了自己、琳琳以及未来可能来到这里的冉秋叶，必须打破这个坚固的利益联盟。
许大茂。
恰好就是这样一个可以利用的机会。
刚才在大家面前，并没有立刻揭穿易忠海那些自相矛盾的说法，主要是想让许大茂先自我反省一下。料定回家后，许大茂必定越想越窝火，琢磨着要整出什么坏事来，最后肯定会想起自己。这就如同一只饥饿的狗，追捕猎物的时候更加凶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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