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丽娜说:我有什么不敢?你们都敢囚禁我的母亲,还敢把我的父亲作为人质,我有什么不敢?
黑袍人缓缓地拔出他的剑说:这样说,今天这一战是不可避免了。那么,从这一时刻起,你不再是我们的玛雅公主,而是我们的敌人。
艾米丽娜也拔出了剑,说:你们何曾把我当做公主,在你们的眼睛里,从来就把我当做敌人。
黑袍人说:你要这样想,也不是不可以。
艾米丽娜说:换句话说,我何尝不是你们威胁我父亲的一个人质。动手吧?
此时,阿古特卓金出现在黑袍人和艾米丽娜之间。阿古特卓金面色憔悴,一脸的枯容,并且一直在咳嗽,看起来就是一个重病在身的人。
黑袍人对阿古特卓金说:你这是做什么?你是觉得内奸这个罪名对你还不够吗?
阿古特卓金一直在咳嗽。
黑袍人讥讽地说:你这个样子也想保护你所爱的人?真是一个痴情的男人。
阿古特卓金咳嗽着说:什么都不用说,你还是先杀死我吧,我的活着就是为她而死。我很享受我的身体被你的长剑刺穿的感觉。
艾米丽娜看着面前这个用自已的身体护卫着他的男人,有一种心碎的感觉,于是,对阿古特卓金说:你让开,我不用你为我而死。
阿古特卓金咳嗽着,并不转身,说:如果我不为你死,我的生命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黑袍人说:阿古特卓金,你现在终于说实话了,你从来就没有把元老会的授权当做你的使命,接受元老会的授权,你不过就是为了在这个女孩身边而已。
阿古特卓金对黑袍人说:你爱怎么说怎么说,这还重要吗?
黑袍人说:当然重要,这关系到对你的罪名的定性。我们内务部从来不随便杀一个人,虽然我们可以随便杀一个人。
阿古特卓金对黑袍人说:那,你就随便吧,随便把我给杀了吧,这样,你除了内奸,你解脱了,我也不再为守护一个人牵肠挂肚了,我也解脱了。
黑袍人说:你?你这样决绝。我,我怎么能随便呢?阿古特卓金,你知道吗?你给我出了一个天大的难题。我的兴趣是杀死一个不想死的人,然后,我把他逼成一个困兽,然后,我看着我逼成的困兽在笼子里挣扎,在我的面前挣扎,然后,哀求我,希望我饶过他。然后,我给他一点点生的希望,让他觉得仿佛在地狱里伸出了一只手,我让他求生的欲望一点一点的放大,然后,我又把他生的欲望一点接一点的破灭,直到把他玩死,这才是死亡的经典。在我们内务部的死亡档案里,全是经典的死亡案例,每一件都惊心动魂。可对于想死的人,而且是特别想死的人,刀子都会慈悲,我对这样的死特别没有兴趣。
阿古特卓金对黑袍人说:我还真是失败,连死都引不起别人的兴趣。不过,即使是这样,我觉得你还是选择放弃,因为,你现在已经不是这个女孩的对手了,为什么要做没有必要的牺牲呢?
黑袍人说:我们内务部就叫牺牲部。
黑袍人举剑直刺,阿古特卓金连躲避的动作都没有,仿佛他的身体就是在等待这杀他的剑,看着剑,居然笑了起来,说:不错,这剑还算锋利。
黑袍人的剑杀在阿古特卓金身上,艾米丽娜却感觉是自已的心在痛。艾米丽娜对阿古特卓金说:阿古特卓金,你的身体是为剑而生的吗?那你成为一堵墙不是更适合你吗?
阿古特卓金说:我不为剑生,我是为你而生,当然,我也很享受为你而死。
艾米丽娜说:可是,你要死,为什么不干脆一些呢?你一次接一次的死,可又死不掉,可我的心却在一次接一次的死掉,你觉得这样做,合适吗?
阿古特卓金用手捏住剑刃,血从指缝中流了出来。
阿古特卓金用尽自已身体最后的力气往剑上扑,就像飞蛾扑火一样,让剑洞穿自已的身体。
艾米丽娜上前抱住阿古特卓金,眼泪唏哩哗啦的就落了下来,说:阿古特卓金,你傻呀,你凭什么为我死?我用得着你替我死吗?你有死的勇气,为什么没有和我在一起的勇气?你为什么不想想,如果你真的死了,我怎么活?
阿古特卓金说:我的使命就是为你死。
黑袍人拔出剑,剑上滴下的血和艾米丽娜的泪水在天空中交融在一起,黑袍人手持滴血的剑,说:还真是一出生离死别的爱情戏,连我这种铁石心肠都有一点点的小感动了。
艾米丽娜对黑袍人说:你不是说你害怕血腥的味道吗?
黑袍人说:你没有看见是他往我的剑上冲吗?一个人真的想死,神也帮不了他。
艾米丽娜说:杀人就杀人,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大义凛然?虚伪也就虚伪了,你为什么还要装出一副高尚的样子?你不装你会死吗?
黑袍人一本正经地说:这,怎么是装呢?我们内务部的人都是我这种风格,怎么就是装呢?这怎么就是装呢?我这不是执行公务吗?这一切都是我的工作。你们也太入戏了,接下来我怎么配合你们呢?这还真是一件让我为难的事情,在内务部这么长的时间,还没有碰到过你们这样的情况。
艾米丽娜说:没有见过吗?因为,你就不像是人。
黑袍人说:我站在人类之上,我知道人类的一切,我不是人,那,我还真不知道如何定义什么是人?
阿古特卓金推开了艾米丽娜,说:阿尼莎,这回恐怕是真的永别了,你自己保重。
失去支撑的阿古特卓金的身体像一根飘浮的稻草往下坠落。
艾米丽娜看着不断下坠的阿古特卓金的身体,哭着说:我不要永别,我不许永别。
艾米丽娜手中的剑突然的变长,伸向下坠的阿古特卓金,剑变得绳索一样的柔软,拴住了阿古特卓金,剑接着弹簧一样的缩回,艾米丽娜接住阿古特卓金,扔到了自已的背上,接着,一根透明的丝带把阿古特卓金缠在了自已的身上。艾米丽娜几乎是在瞬间就完成了这一系列的动作。然后,对黑袍人说:现在,轮到我们了,是吗?
黑袍人说:艾米丽娜,我们为什么就不能坐下来谈呢?
艾米丽娜什么也没说:举剑直刺,艾米丽娜的剑快,黑袍人的挪动也快,艾米丽娜一剑比一剑狠,地上的黑衣军人见黑袍人无还手之力,冲上天空,将艾米丽娜围住,杀成一团。天使一样的艾米丽娜煽着翅膀,由刚才的步步绝杀,变成了退让和躲避。
黑袍人着急地说:停下停下,你们要把她逼急了,她会把这个星球给灭了,再说:你们真把他给杀了,我们全都得死。
可是,没有人听见黑袍人说什么,而是越打越急。艾米丽娜抓住黑衣军人一个接一个的撕碎,像撕纸人一样,但地上冲上天空的黑衣军人却越来越多,像是有见个军团等待着与艾米丽娜拚命。
艾米丽娜觉得不对,那里有越杀越多的军队呢,死一个少一个是再简单不过的道理,可倒下去一个却分裂成更多个,艾米丽娜甚至怀疑自已是不是产生了幻觉。艾米丽娜突然产生了一个念头,难道除了幻海还有幻人吗?
羽蛇在这时来到了艾米丽娜的身边,说:你们这么多人杀一个女孩不觉得无聊吗?
艾米丽娜边挥着剑边对羽蛇说:你怎么现在才来?你怎么不等我死了才来呢?
羽蛇说:公主,我不是一直在观注着事态的发展吗?作为你的仆人,我得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如果你再次失踪了,我这个仆人还算是什么仆人呢?我是看着情形不对才上来的。在我的心里,公主没有控制不了的场面。只是今天这个场面我不知道应该站在那一边,那个内务部的要抓你,好像没什么不对,公主你可是星辰联盟的科学家,你也没有什么不对,这些人接受命令来杀你,我也觉得没什么不对,所以,我一直在想我应该站在那一边,所以,把上来的时间耽误了。
艾米丽娜说:你要是再想,那你得来给我们办葬礼了。
黑衣军人仍然潮水一样的涌向天空,艾米丽娜的剑似乎没有意义了,大河奔流一样的黑衣军人足以埋葬一个世界,艾米丽娜和羽蛇的抵抗失去了任何意义。
羽蛇对艾米丽娜说:公主,这些人就是传说中的幻人吧?
艾米丽娜说:什么幻人?不就是基因工厂制造的人种吗?我就是想搞明白我们星辰联盟试验的目的,那个灵魂交换和灵魂修改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我还真是越来越好奇了。我们星辰联盟到底有多少秘密?
羽蛇说:公主,现在我们要考虑的恐怕不是好奇和人种的问题,而是我们能否活到明天的问题。
艾米丽娜煽动翅膀,长啸一声,说:如果我背上的这个人真的死了,你们所有人都要为他陪葬。这个星球与我为敌又怎样?几个幻人能把我们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