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瓶上没有任何的文字说明,林霁看不出里面的液体是什么。
但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不会是什么好玩意。
他没病没痛的,就算输一些普通的药品,也有可能对身体不利。
现在的问题在于,他的手脚都被扎带绑在了床扶手上,该怎么让自己流血……
林霁的视线落在扎着针的手背上。
小伤口也是伤口嘛,虽然速度可能慢了点。
他专注地盯着手背看,仔细感受着体内血液的流动。
不一会儿,从针孔的位置有血色逐渐蔓延,顺着输液管往上流淌。
刚染上一厘米的范围,林霁就迫不及待地操控那血液变成小型四叶飞刀,迅速割断了输液管的尾端。
输液管晃荡着落在床边,液体一点一点滴落到地上。
输液针也在林霁的操控下,由血液推出了体外。
跟着,针孔附近的血液变成微型小刀,把手背的皮肤割裂,瞬间血液汹涌而出。
血刀很快形成,利落地割开林霁四肢的束缚。
他从病床上坐起来,一边使用【九命猫妖】提高了自己的听觉,注意外面的动静,一边朝着门口靠近。
他必须先离开房间,和其他玩家汇合,完成任务一。
在此之前,他想行动隐秘一点。
走廊上没有人的话,是最好的。
然而,事实往往事与愿违。
林霁很快听到外面传来沉沉的脚步声,并越来越靠近这里。
从那沉重的声音判断,对方大概率是个体形壮硕且高大的男人。
在玩家的队伍里,没有这样的人。
那一定是个NPC。
林霁重新打量了一遍身处的房间。
这是用隔板隔出来的小病房,没有窗户,并且只摆得下一张病床和一个床头柜。
连躲藏的地方都没有。
也无法翻窗逃走。
除非他想当着NPC的面窜出去。
可如果那样,必定会引起骚动,搞不好还得打一场。
在白胡子老人说了现世副本里的NPC都是普通人类之后,林霁无法像在之前的两个游戏里那样,随意地出手。
犹豫了几秒,他迅速躺回床上,捡起一旁的输液管,用胶布重新贴到手背上。
然后他把手塞进被子里,用被褥吸收药液。
等病房门被打开,他便装作刚刚被吵醒的样子,迷蒙地睁开了眼睛,看向门口。
下一秒,他的眼睛微微瞪大。
那是个身高两米、有着绿色皮肤和长长的鳞片尾巴的蜥蜴人。
对方身上穿着粉色的护士服,大脑袋上戴着粉色的护士帽,胸牌上写着【护士】两个大字。
显然,这不是游戏规则里提到的那个需要玩家保护的NPC。
但也和林霁想象中的诊所里的NPC相差甚远。
林霁的视线在蜥蜴人的身上逡巡。
这难道也是普通人类?
是游戏设定的需要,让他变成了这副模样?
从外观上看,很难想象这个人身为人类的时候是什么模样。
护士壮实的身体把整个门洞堵得严严实实,就这么站在门框里,没有再走进去。
他看了一眼挂在病床扶手上的束缚带,一双竖瞳微微紧缩,语气不善:“你拆下来的?”
林霁神色自然地打了个呵欠,装作刚刚睡醒的懵懂模样:“什么?”
问完,他才顺着护士的视线看向挂在床沿的束缚带,随即露出一个怔愣的表情。
“这……我刚睡醒啊,”他抬头和护士对视,一脸无辜,“会不会是之前没有绑紧,绳子自己松了弹开的?”
他切开这些扎带的时候,是顺着接口切的,只要不仔细看,就不太容易看出来是人为割开的。
当然,即使蜥蜴人看出来了,林霁也不会承认。
护士没有开口,只是狐疑地看着林霁。
他一时间无法判断林霁是否撒谎。
林霁的反应确实很真实,完全就是一副刚睡醒还不清楚怎么回事的模样。
这让护士很难下定论。
趁着这个机会,林霁问:“你能让阿麦医生过来一下吗?我想问问我的病情。”
既然暂时不能和其他玩家汇合,那先把阿麦医生绑在身边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他总得想办法推进任务进展。
护士依旧盯着林霁看,缓缓地回答:“他现在没空。”
“那他什么时候有空呢?”林霁又问,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我很想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治好出院啊。”
护士伸出自己粗短的右手臂,露出手腕上的手表:“现在两点出头,阿麦医生三点半才有空。”
“他去忙什么了?”林霁露出着急的神色,做出不讲理的模样来,“身为医生,除了给病人治病,还有别的什么可忙的?”
“他又不止你一个病人。”护士不耐烦地回了一句,随后,他又说,“你的束缚带是我捆绑的,我记得绑得很紧。”
说完,他往狭窄的病房里迈了一步,硕大的身躯挤进来,无形的压迫感朝着林霁而来。
“你确定,不是你解开的?”他那双竖瞳里闪着危险的光泽,逼视着林霁。
林霁的神色放松,身上的肌肉却不自觉地绷紧。
这NPC还挺清醒,没有被他带跑话题,到现在还记得束缚带的事情。
而且,提防心也挺重,恐怕很难再问出有关阿麦医生的信息。
“偷跑的病人,是要被惩罚的。”护士的嘴巴裂开到耳边,笑容诡异,“说谎就得遭受双倍惩罚,你想清楚了。”
林霁一双眼睛微微眯起。
看来,这个NPC的作用就是阻拦玩家走出病房的。
其他玩家可能也会遇到同样的情况。
现在的问题是,就算他不想惹事,这个NPC也不会轻易放过他。
刚进游戏,就出现这种不得不出手的局面。
这个游戏还真挺残酷的。
林霁在心里叹了口气,面上却缩了缩脖子,一副被护士的气势吓到的模样。
“百分百不是我解开的!要不是你突然开门把我惊醒,我都能再睡两个小时。”他着急地替自己辩解,“何况,你要是真的绑得很紧,我就更加没有办法自己解开束缚带了啊!我又变不出第三只手来!”
“谁知道你是不是耍了什么小把戏!”护士依旧没有打消怀疑,甚至大步朝着病床边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