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理由配合你。”脑花飘到高处，俯视着林霁，“现在的你就算想改主意也来不及了，说再多都是白搭。”
“选错了，那就是我应该承担的后果。不过在承担后果之前，我想问你几个问题行吗？”林霁的态度十分客气，就像是个虚心求教的学生一般。
脑花的动作一顿，似乎很意外林霁的反应。
沉默两秒，它出声了：“你问问看。”
“你为什么要提示玩家有关阁楼的特殊信息？”林霁完全没有拐弯抹角的意思，直接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就如脑花所说，他选择进入房间1v1无非就那几个原因。
那么脑花即使无法确定具体是什么原因，肯定也会把阁楼的男人当做原因之一来考虑。
与其多花时间试探，不如直接问。
“原来如此，”脑花的语气了然，“原来你是知道了这件事。”
随后，它没有直接回答林霁的问题，反而问道：“你觉得有什么不满吗？我把这条信息告诉玩家，对玩家是有很大好处的。”
“并不是不满，而是疑惑。”林霁如实说出心中的想法，“你和阁楼的男人是一体的，那个男人如果出了什么事情，对你并没有好处。所以我想不通，你为什么要主动对玩家透露这个信息。”
之前他不知道脑花和阁楼男人的关系，并没有多想。
但在确定脑花本就是阁楼男人的一部分之后，就立刻察觉到大脑的行为怪异之处。
他最开始怀疑脑花是在故意诱导卤蛋头往错误的方向走。
可种种迹象表明，脑花说的都是实话，并没有坑骗玩家的意图。
那就更加让他难以理解了。
哪怕是游戏设置，在脑花询问玩家心愿，而玩家的心愿刚好是想通关游戏的时候，会触发大脑主动透露阁楼的秘密。
这也很不合理。
这又不是那种抽象的游戏，游戏的设置总该有逻辑。
让NPC自找死路，给玩家更多的通关机会，真的太奇怪了。
“怎么，你是在担心我的安危吗？”脑花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调侃。
“当然不是。”林霁回答得相当坦然，“我是在怀疑你的动机。”
他就算说担心脑花，脑花肯定也不会相信，这种无意义的谎话，没有说的必要。
“那你认为我的动机是什么？”脑花的语气依旧平静，听不出任何的怒意或者不满。
见脑花这个态度，林霁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他开口道：“我认为你已经可以独立存在，哪怕阁楼的男人死了，你也不会因此死去。而你已经不想回归到他的身体里，成为他的一部分，你想继续做你自己。”
脑花突然哈哈哈大笑起来，像是听到了什么十分好笑的事情，笑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停下。
林霁没有出声打断，脸上也看不出任何的慌乱神色。
他完全没有因为脑花的笑而产生自我怀疑，他依旧相信自己的判断无误。
除非脑花自己不想活了，否则，它主动透露阁楼男人的信息，更大可能就是为了摆脱男人的掌控。
既然一个人的身体可以分裂成那么多份，且每一份都产生了独立的自我意识，那么长期分离出来的脑花拥有了独立存在的能力，不再受主体的牵绊，也不是什么十分难以理解的事情。
何况，从脑花的种种反应来看，它并没有赴死的打算。
否则，在看到玩家选择1v1的时候，它就不会说那些话。
所以，林霁坚信自己的推测无误。
脑花笑了好一阵，见林霁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它渐渐止住了笑。
“既然你猜到了，那我也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它十分坦然地说，“就如你猜测的那样，我完全可以独立存在，他死了，也影响不了我。”
说到这里，它停顿了一下，随即又笑了一声：“不，对我来说，他死了，才能让我真正自由。”
然后，它又用颇为遗憾的语气对林霁说：“只要你杀死了他的一个部分，他就无法彻底复活，其实根本没有必要再杀我。所以我说，你应该先跟我商量一下再做决定。”
“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它晃了晃自己的身体，整个脑花都跟着duangduang地摇晃起来。
“其实还好。”林霁淡淡地回了一句。
脑花说的这些，他都想到了。
但他还是得杀了所有的怪物NPC。
这是为了经验值。
虽说杀死一个NPC就能保证男人不能在白天行动，但他回归的部分越多，夜晚的行动力可能会变得越强，也就越难对付。
换个角度来说，杀死越多的NPC，对男人的削弱就越多，能够获取的经验值可能也会多一些。
这才是他必须对剩余的NPC动手的根本原因。
但这一点，他没有必要让脑花知道。
他突然转移了话题：“我注意到他的脖子后面有一个纹身，你应该知道那个纹身的含义吧？”
“告诉你又有什么意义？反正你马上就会死了。”脑花的语气逐渐变得有些冷。
它的话音未落，林霁突然感觉脑仁一阵刺痛。
林霁立刻意识到，这是脑花对他发起进攻了。
而在遭受攻击的这瞬间，他就明白了脑花的攻击模式。
类似于精神攻击。
很符合脑花的身份。
不过，似乎只能让他感到脑神经抽痛，影响他的动作和反应速度，但不能操控他的意识。
确定了这一点之后，林霁迅速割破自己的手腕，血液源源不断地流淌出来。
三枚四叶飞刀瞬间形成，从三个方向朝脑花攻击过去。
脑花躲闪的速度不慢，但体型过于庞大，又被三面夹击，很难完全避开所有的攻击。
很快它的身上就有了伤痕，少量的血液和脑液从受伤的大脑皮层流了出来。
脑花没有一味地逃跑，躲避攻击的同时，它依旧坚持对林霁的大脑进攻。
林霁的头疼症状越来越严重，甚至在操控四叶飞刀的时候，都出现了迟滞的情况。
他双手捂着自己的脑袋，眼睛却尽量睁开，紧盯着自己的武器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