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发女人惊恐地瞪大了眼睛，连身体的疼痛都无法顾及。
那血色利刃破体而出的瞬间，没有任何拖泥带水，直直地朝她的脖颈划去。
她被林霁牢牢地抓住了手臂，避闪不急，瞬间被利刃割破了她的咽喉。
她有些迟缓地转动眼珠，慢慢看向林霁。
她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只有那双眼睛传达出了恐惧的情绪。
临死前的最后一个画面，只看到了林霁那张年轻的脸，和微敛的眼。
林霁松开手，长发女人的身体软软倒下。
那些插入他胳膊的指甲，也纷纷抽离，缓缓缩短，回归了正常状态。
林霁朝后退开好几步，血腥味让他有些窒息。
直到走到窗口，打开窗户，呼吸到新鲜的空气，他的脸色才稍微缓和了一些。
理智上，他知道为了自保杀死敌人没有错。
感性上，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杀死一个同为玩家的人类，这种感觉并不好受。
他甚至没有解决了敌人之后的轻松感，反倒是又涌现出了那股子恶心感。
但总算忍住了，没像第一次那样吐出来。
或许第一次被两个巨人的大量血腥气荼毒过，普通人类的这点血味，就显得没那么难以忍受。
林霁看了一眼自己的胳膊，血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
与此同时，他的眼前跳出半透明的弹窗。
【201室房门可打开。】
只有这一行文字，再没其他。
林霁看向依旧紧闭的房门，顿时明白过来。
看来，杀死敌人之后，存活的玩家可以自主选择是否开门。
如果不开门，就默认存活的玩家继续在这个房间里待着。
一切回归正常状态。
要么存活的玩家自己打开门出去，要么其他玩家打开这扇门，进入提示二的状态。
想通了这一点，林霁的神色好看了不少。
这样一来，再有其他玩家进入房间和他1v1，他就不必故意拖延时间，只一味防御了。
迅速杀了对方也不用担心门会立刻打开，他依旧可以在屋子里休息。
只不过……
林霁的视线回到长发女人的身上。
……尸体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一直放在这里，很快就会腐臭。
林霁又看了一眼窗口。
虽然有些不道德，但确实直接扔出去是最好的选择。
犹豫了几秒，林霁走过去搜了搜长发女人的口袋。
很快他把所有东西都摸了出来。
一盒口香糖，一串钥匙，一部手机，一个发圈，一管口红。
没有一个是武器。
大概是长发女人觉得自己的天赋能力自带武器，没必要再准备其他的武器了？
也可能是她没有考虑到随身携带武器的可能性吧。
总之，这都不重要了。
林霁有些费力地架起长发女人，把她从打开的窗户扔了出去。
窗户外面是一片灰蒙蒙的，和雾或者霾都不一样，更像是一种虚无，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没有。
长发女人在林霁的视线里逐渐消失，却始终没有听到重物落地的声音。
按理说，林霁的房间在二楼，应该很快就会落地了。
这感觉，就好像外面是无尽的深渊似的。
林霁收回视线，重新关好窗户。
或许这个游戏的地图范围就在公寓里，所以公寓外就是虚无的。
不管怎么说，他是不想尝试掉出去会有什么后果的。
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没好事。
林霁进入卫生间，从里面拿出一个拖把，把地面上的血迹简单清理了一下。
屋子里的味道散去了大半，总算能好好住人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门外始终安静，竟是没有一个玩家试图打开201室的房门。
林霁推测，中年女人应该在门外守了好一阵子，就算其他不知情的玩家想开门，也会被她阻挠。
等到四点多玩家们陆陆续续就该考虑找个房间住进去的事情了，中年女人也不能继续在门外待着。
总之，直到天黑，都没有人再打开过201室的门。
林霁看着窗外漆黑一片的夜色，总算可以安下心来。
白天他总要提防着点，不能完全放松。
简单洗漱过后，他躺到床上，迅速入睡。
*
午夜零点。
“咚咚咚——”
“咚——咚——咚——”
林霁被敲门声惊醒，迅速坐起身。
他仔细听了听，确定不是自己的幻觉，确实是201室的房门被敲响了。
没有任何人说话的声音，只有敲门声。
且是不是会变换一下敲门的规律。
林霁重新躺下。
游戏规则说的很清楚，无论发生任何事情，玩家决不能在夜晚离开房间。
不管门外是什么，目的肯定都是想引诱他开门出去。
这种简单的招数，他肯定不会中招。
“咚咚——咚——”
“咚——咚咚——”
敲门声依旧锲而不舍，似乎一定要等到一个回应才肯罢休。
林霁无动于衷，只是盯着天花板发呆。
这么吵的声音，他很难入睡，只能发呆了。
大概过去了半小时的时间，外面总算安静了下来。
拖沓又沉重的脚步声响起，房间里的床都有些震动。
林霁依旧没有什么反应，只闭上了眼睛，准备继续睡觉。
“啪啪啪——”
“啪——啪——啪——”
窗外，毫无预兆地响起了玻璃被敲响的声音。
林霁本能地睁开眼看去。
在光线如此糟糕的夜晚，依旧可以模糊地到看到一个黑色的影子贴在玻璃窗上，正在敲击着窗户。
还时不时变换一下节奏。
那黑色的影子格外庞大，仿佛遮挡住了大半部分的玻璃窗，却让人很难分辨具体是个什么东西。
林霁翻了个身，背对着窗户，准备来个眼不见为净。
谁知他刚转过身，那“啪啪啪”的敲击声就变成了“吱吱吱”的声响。
就像是尖锐的指甲在玻璃上划出的声音，叫人抓心挠肝的难受。
林霁微微皱眉，却没有动弹。
他甚至没有转头去看一眼。
那划拉的声音持续了大概十分钟，终于停止。
林霁却没像之前那样准备睡觉，而是静静地等待着第三波的到来。
从之前的情况来看，恐怕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
这后半夜大概率是没有好觉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