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阳光好似给大地铺上了金色的毛毯,那是兰尼斯特的颜色,凯冯如此想到,格雷果·克里冈跟随在他的身后,带着他的那帮坏小子们,泰温的骑士一早就出城召集了他这条最忠诚的恶犬,他们在凯岩城通往兰尼斯港的大道上相遇。
凯冯的行军并不快,虽然他想要发起一场突袭,就像鱿鱼们突袭了兰尼斯港,但他完全服从哥哥的命令,如同他一直所做的那样,他相信哥哥一定有他的考虑,只是他还没有想明白,毕竟哥哥的能力是他所无法企及的。
直到凯冯,在凯岩城通向兰尼斯港的原野上看到了诺恩摆下的盾阵。他恍然大悟:“原来一切都在哥哥的预料之中啊。”
凯冯看着对面盾阵前的猪倌,确实如同传说中一样骑在一头猪上。他戴着全覆式的海怪头盔,狰狞的鱿鱼须向天竖起,以至于看不清他的面容,盔甲则肉眼可见的厚重,至于那头野猪,“七层地狱啊,我从没见过那么大的野猪。”
“那家伙的肉一定不错,看看它身上的铁甲,它一定做了很多运动,这样的肉才有嚼劲。”说话的是甜嘴拉夫,如果说格雷果是泰温饲养的猛犬,拉夫德就是个纯粹的恶狗,事实上,格雷果手下的士兵都是。
哼哼不会想到已经有人在惦记它的肉了,想到了哼哼也不会在意,它吃过很多肉,唯独没吃过人肉,它一向用主人给它的利角和獠牙战斗,主人禁止它撕咬敌人。
诺恩选择的地方很好,它位于兰尼斯港、凯岩城、和克里冈堡的三点交汇之处的一个缓坡,凯岩城外的原野土地肥沃,良田遍布,树木稀少。
最高的山峰上坐落着兰尼斯特的族堡,凯岩城。它耸立的地方一样没什么树木,但整座山上都生长着绿油油的杂草,或者说凯岩城外遍布这种杂草,甚至诺恩现在脚下就踩着它们,诺恩认识这种杂草,问荆草。真是富得流油的地方,不止那座城堡,这块原野就是个巨大的金矿。
而矿产最集中的地方就是凯岩城所在的山峰,它俯瞰着山峰下的整个黄金平原,对这里的大部分地方都一览无余,可以说毫无埋伏的意义。
诺恩也不打算埋伏,他就这么大咧咧的摆开阵势,等待着兰尼斯特的军队。诺恩选择这里的唯一原因就是这个缓坡可以给敌人提供心理上的优势,让他们觉得可以以上凌下,可以充分发挥骑兵的优势,会把军阵摆得离他足够近,近到哼哼的冲锋可以把他带到对方中军的位置。
因为缓坡是两面的,靠近凯岩城和克里冈堡的一面短而陡,靠近兰尼斯港的一面缓而长,感谢易形伙伴的眼睛,天空上总是能看得更清楚,在龙王还存在的时代,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也是如此俯窥着大地。
诺恩不喜欢进入易形伙伴的身体,他更钟爱于与易形伙伴建立类似龙王和龙一样的精神链接。然后用口令指挥它们。
哼哼兴奋的喘着粗气,前肢不停的跺着小碎步,使它覆盖身体的盔甲,发出咔哧咔哧的摩擦声,宽大的面甲遮盖住了它的眼睛,让它看不见前方的敌人,但没关系,主人就是它的眼睛。
“哥哥说的没错,这个猪倌根本不懂得野战的道理,格雷果,给他一个深刻的教训,这可能也是他人生中最后的一个教训了。”,兰尼斯特的军阵已经摆下,骑兵在前,弓弩在后,枪盾兵则作为最后的预备队,打扫战场。
格雷果爵士挥舞着他的巨剑从缓坡上疾驰而下,他身后的坏家伙们甚至没有使用骑枪,那可笑单薄的盾阵在他们看来一冲即垮,他们更喜欢刀剑劈砍的快乐。
哼哼嘶鸣一声后奔跑了起来,它像旋风一般向前迈进,它把头颅低垂,锋利的尖角在阳光下闪烁着刺眼的寒光,四根粗大的獠牙使其更显狰狞。
格雷果爵士眼含残忍,巨剑高举头顶,想要把诺恩一分为二,他从不怀疑自己可以做到这一点。
诺恩的眼中无悲无喜,胯下伙伴的情绪丝毫不能影响到他,科龙总说,“诺恩将是你在战场上遇到的,最可怕的对手,他不像巴托一样暴躁易怒,总是沉着冷静,即便杀死再多的对手,你也无法从他眼中看到除冷漠外的任何情绪,他的目标一旦定下,既不会因为胜利而喜悦,也不会因为失败而恼怒,只有一切都尘埃落定时,你才能在他严肃的表情中看到一抹松快。”
哼哼越来越快,耸动的鞍座让诺恩前后摇晃,仿佛诺恩给儿子打制的摇摇车。诺恩的长柄战锤拿在左手,诺恩的长柄巨斧拿在右手,他身体前倾,双臂大张,如同给哼哼插上了翅膀。
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诺恩仿佛看到那个桶盔下,丑陋的大脑袋上挂着的残忍表情,诺恩发誓,这将是他到现在为止砍下过最大的脑袋。诺恩的双腿夹紧,双脚勾住固定在哼哼前肩铁甲上的马镫,双腿发力弓步在伙伴的后背,也许可以叫做猪镫,毕竟哼哼是一头野猪。
诺恩的动作,没能逃过哼哼的感知,常年的配合,使他们亲密无间,易形的默契,使他们心意相通。一人一猪如同一体,此时此刻,可谓人猪合一。
“跳!!!”,诺恩的大吼犹如惊雷,他将左手曲在前胸,右手高高举起,格雷果爵士的狂叫也不甘示弱,两个如今在七国中最强壮的战士即将碰撞。
高高跳起的野猪抹平了地形的劣势,哼哼低垂的头颅对准了战马的脑袋,速度的冲击让他的尖角钻破了马面的铁甲,沉闷的撞击声响起。
易形者的伙伴赢下了这场战斗,马匹还没来得及嘶叫,就双腿发软的想要跪倒,马上的骑士人立而起,巨大的双手剑竖直下劈,而狂猛的野兽则甩动着他的左手,巨剑和战锤的交击发出金属特有的碰撞声。
格雷果爵士的右手向后甩动,他的武器利于劈砍,但力量过于分散,与战锤的碰撞给它添加了一道缺口甚至产生了形变,他立即举起了他那面包裹了铁皮的盾牌面对即将到来的战斧。
哼哼的面甲紧扣在它头颅的骨板上,它的对手已经死了,它死在撞击的第一刻,锐利的尖角插入了它的脑袋,哼哼愤怒的甩动头颅,死掉的家伙快放开我的角角,如果哼哼会说话,伱一定可以听到它这么说。
坐骑的晃动使格雷果爵士的动作发生了晃动,他的身体在一瞬间前倾,还未曾举到头顶的盾牌抵住战马的头颅想要恢复平衡。
战斧划破空气的激烈尖啸回荡在他的耳边,诺恩毫不留情的劈下了斧头,巨大的力量摩擦盾牌的声音首先响起,偏斜的身体没能被盾牌完全覆盖,战斧只是擦过了盾牌的侧面,很快就越过它直面格雷果爵士的身体,双面的巨斧如同情人般亲吻着格雷果爵士的脖子。
格雷果爵士没有受到什么痛苦,斧头很锋利,也很沉重,它一瞬间就破开了爵士护卫脖颈的项圈铁甲,一刻不停的破开胸甲从右肩直达肚腹,变形的铁罐头向内挤压终于阻止了斧头的继续深入。
幸运的格雷果爵士没有被劈成两半,他保留了全尸,这在诺恩看来可是很重要的事情。
哼哼终于甩开了它的对手,被抛起的战马撞倒了一名骑士,也绊倒了更多来不及转向的敌人,但诺恩的战斧却卡在了爵士的身体里,他的铁甲太厚重,变形的部份死死咬住战斧的凸起部位,死掉的爵士用这种方式表达着自己的不满,你的坐骑赢了,他仿佛这样说。
诺恩才不管那些,他带着爵士的尸体继续冲锋,就像是握住了两柄锤子,一柄大的夸张,一柄小的精悍。感谢仁慈的格雷果爵士,他庞大的身体和厚重的铁甲帮助他抵挡了许多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