喋血封刀录 第2章 竹林血战

作者:金玉痕 分类:修真 更新时间:2024-10-01 14:43: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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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江府,富饶之地,金宋战火尚未蔓延到此,所以依然是繁华太平,城门前,停着一辆豪华宽敞的马车,马通体雪白,无半根杂毛,竟是千里良驹:照夜玉狮子。

一名锦衣公子站在马前,眉宇之间英气傲然,身侧一位粉衣女郎嫣然而立,明眸皓齿,容貌颇为艳丽。

锦衣公子面前有五名中年人长身而立,年纪均在四十到五十之间,五人衣袍胸口上各绣金、木、水、火、土五字。

胸口上绣金字的中年人向前迈出一步道:“皇甫公子,曼婷小姐跟你此去游玩,你可要照顾好她,等她回来时要是少了根头发丝儿,我可不饶你。”

锦衣公子躬身道:“请金叔放心,我虽武功不济,但一定会照顾好曼婷的。”

这名锦衣公子名叫皇甫雍,是皇甫劲松最得意的儿子,皇甫劲松乃当今十大高手之一,他曾给这个儿子武功上的一个评价:“我的本领,雍儿虽未学到十成,却也有七成了,以后把山庄交给他我也可安枕无忧了”。

后来,皇甫雍曾六次与江湖中成名剑客比试,未有一败,堪称少年英才。此时这番话若是武功平平的人说出那倒是谦逊之词,但皇甫雍说来反而有一丝狂意。

粉衣女子乃扬风镖局局主尹樾之女尹曼婷,衣绣“金”字者乃扬风镖局五大镖师之首金英,金英身侧是第二镖师木适,身后的依次是水瀚、火原、土浩。

金英就喜爱皇甫雍的这股锐气,拿出一袋金子交给他,皇甫雍推辞不掉道谢收下,和尹曼婷两人上了马车,挥手道别金英五人。

看着马车渐渐消失在道路尽头,只留下两行浅浅的车轮印,金英的心中竟有些不舍,转身对兄弟们道:“回去吧。”

刚走出几步,一名白衣劲装的趟子手奔到金英面前,躬身说道:“各位镖头,局主请各位镖头今夜子时到城东关帝庙一聚。”

“所为何事?”金英看着他觉得眼生,又问道:“你叫什么?”

趟子手道:“小的名叫柴江云,至于到关帝庙有什么事小的也不清楚。”

金英接着问:“你现在是在谁手下当职?”

柴江云道:“回镖头,小人刚来月余,暂于尹飞尹镖师处效力。”

金英道:“好,你退下吧。”

“是。”柴江云拱手作别。

金英等柴江云走开,问道:“这位趟子手你们可曾见过?”

木适道:“他自己不是说刚来一个月嘛,咱们没见过他也属寻常。”火原点头表示赞同。

金英面色没有丝毫轻松,再问:“局主何时曾让我们到关帝庙议过事?”

水瀚道:“九年前镖局危难,众家兄弟逃亡时有过一次,从此以后便不再有过。大哥你莫非觉得此事可疑?”

金英眉头微皱:“万事小心一点总是好的。”

土浩建议道:“不如跟上这小子看看。”

金英赞同道:“好,老二你回去查查柴江云这个人的档案,其他兄弟跟我追!”

金英四兄弟对柴江云真是佩服,佩服他真是能跑,从城门开始,他已经跑了近两个时辰却一刻也不曾停歇,跑过了两个集市,三个村庄,渡过了一条河,又跑过了一片旷地,旷地后有一片竹林,林间有一条崎岖蜿蜒的小路,柴江云顺着这条小路一直跑到竹林深处的竹屋前,方才停下,脸上全是汗水和尘土。

竹屋里有人抚琴,琴声悠扬欢快轻松自在。一个极为平和温柔的声音从竹屋内传来:“辛苦你了,擦擦汗吧。”从窗户里飞出一方白净的手帕,柴江云极是慎重的接下,神色间恭敬异常。

手帕飞出竹屋时琴声未有丝毫断绝,竹屋中人手递方巾时竟然单手抚琴而曲调不乱,琴艺精湛可见一斑。

柴江云擦着脸道:“多谢尊者,尊者的吩咐属下未能办妥,只引来了四位,请尊者责罚。”眼中闪过一丝不安与惶恐。

屋中人温和的道:“无妨,你已尽力,退下吧。”

“谢尊者不罪,属下告退。”柴江云纵身而起意欲离去,忽然眼前一道寒光迫人眉睫,柴江云躲闪不及举刀相迎,却被来人手中的长杆开山钺连人带刀力劈坠地,刀断成两截,开山钺砍在柴江云前颈之上,钺刃已砍穿后肩峰,鲜血自颈部汩汩流出,眼球突出满是惊悚之色,右手缓缓举起,伸出中、食二指指着杀他的人,舌头在动却说不出一个字来,开山钺从他身体里抽了出来,柴江云右手垂落,身体抽搐了几下,再也不动。

竹屋里的女子冷冷道:“你为何杀他?”

手拿开山钺的人转身面向着竹屋,将开山钺担在肩上,一张黑脸长的青面獠牙,两眼凶光正盛,在暮色笼罩下真是阴森可怖,他狰狞的笑道:“这点事儿都办不好,还活着干什么?”笑声如恶鬼索命般阴阴恻恻,让人汗毛倒竖。

他便是北斗门中除破军之外杀心最重的廉贞朱寒江。他曾在大名府一夜之间屠戮吴家庄上下八十六人,其中两名容貌姣好的女子被侮辱致死。另外,朱寒江是北斗门执法司首脑,手握生杀大权,他生性嗜血,北斗门徒稍有不顺心意者便被立毙当堂。

屋中女子冷冷道:“以后请你记住,我的人用不着你来杀。”

朱寒江狞笑道:“韩姬,我是执法司,但凡北斗门人办事不力者,我皆可杀,况且,今日若不杀他,对不起以往死在我手中的兄弟啊。”

韩姬冷笑道:“门主六年之前让你杀掉青龙,直到现在青龙还好好的活着,你不自裁,也对不起以往死在你手中的兄弟吧。”语气诮讥已极。

朱寒江的脸色变的有些难看,正待反唇相讥,竹林中又多了些脚步声,韩姬道:“来人,将柴江云的尸体抬下去。”

竹屋后面立刻出来了两个人,其中一人手拿着麻袋,两人准备把柴江云的尸体装入麻袋拖走,朱寒江忽然道:“等等,他的尸体我还要用。”两个门徒不明所以,愣在原地。朱寒江喝斥道:“滚!”两个门徒才茫然而慌张的离去。

朱寒江对着韩姬道:“韩姬,我知道,你一直不屑我办事见血的风格,但你那不见血的方式办成过事吗?”

韩姬冷笑道:“道不同,多说无用,看在同门的份上我劝你一句,善水者溺于水,少杀些人,否则终有一日你也会被人所杀。”

朱寒江不怒反笑:“呵呵,妇人之见,愚不可及。”

金英四兄弟一路尾随柴江云到竹林,火原道:“这小贼跑哪去了,左拐右绕的,累死老子了。”

金英道:“这地方我倒从没来过,这小子果然有问题。”

众人四下搜寻,又发现了一些脚印,顺着足迹来到了竹林,看见了竹屋,金英道:“哥几个,那儿有间屋子,走,过去看看。”

众兄弟齐声道:“好。”

五人来到了竹屋前,看见了柴江云的尸体,火原激动的吼道:“大哥快看,他死了。”

土浩随口道:“小点声,我们不是瞎子,看得见。”

火原怒道;“你个死耗子,老子我就是大嗓门,又不像你那么娘娘腔儿。”火原平时经常和斯文的土浩斗嘴,平时都叫他“死耗子”。土浩笑笑不理他。

水瀚打量柴江云的尸身,扒开衣服里里外外看了一遍,道:“没有伤口没有血迹,他是怎么死的呢?”

金英微微笑道;“三弟,你仔细看看,他的胸前和脖颈处可有什么不一样?”

其他兄弟闻言,尽皆俯首察之,土浩道:“大哥果然细致,如此不易发觉的人皮接缝竟被一眼看穿。”他慢慢的沿接缝把人皮揭了下来,看到尸身上前后贯穿的伤口,道:“下手之人手持长兵,臂力之强可与四哥平分秋色,出手凌厉狠辣,倒是很像一个人的作风。”

火原性子急躁,脱口问道:“像谁?”

水瀚揣测:“老五,你说的可是北斗门的廉贞尊者朱寒江?”

土浩拍手道:“三哥聪明,正是此人,听闻他常一夜杀百人,真是个活阎王。”

火原扬声骂道:“什么活阎王,照我说,他就是个孬种,只会杀些功夫烂的,有种的出来跟老子干一架,保管打的他屁滚尿流。”

空中霎时传来一阵阴惨惨的笑声:“火兄的‘燎原掌法’在下早就想领教一二,今日有缘相见,还望赐教。”一道黑影从竹屋上一跃而下,黑色披风飘扬飞舞,一眼望去好像一只巨大的蝙蝠。

火原吼道:“你这黑厮,报上名来!”

黑衣人持钺而立,阴森的说道:“朱寒江。”金英四兄弟心中一凛,想不到朱寒江真的来了,火原大喊:“吃爷爷一拳。”便待动手,却被木适一把拉住,火原怒道:“二哥,你干什么,放手。”

木适道:“四弟,且慢动手。”正视朱寒江道:“廉贞尊者,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器宇不凡,却不知派人扮作我镖局中人,引我等来此所为何事?”

朱寒江眼帘微张,双眉轻扬,阴笑道:“唯死而已。”手一挥,四周立刻跃出四十五名劲装壮汉将金英四人围困在中央,这四十五人分为五组,一组用刀,一组用剑,一组用枪,一组用斧,还有一组,手中长鞭挥舞,竟有一丈多长!

金英众兄弟立刻备战,朱寒江一声令下:“齐攻!”这四十五名壮汉立刻展开攻势,动作整齐划一,刀组刀法相同,剑组剑法也一样,枪、斧、鞭亦都如是,围攻金英四兄弟,金英四人奋力突围,掩护杀敌,但双拳终难敌四手,这四十五名壮汉招招都是置人于死地的杀招,刀之刚猛、剑之迅捷、枪之锐利、斧之沉威、鞭之灵动都令人难以抵挡,何况这四十五名壮汉都是一等一得好手,五样兵器接连攻击,金英等人只有招架之功无还手之力了。

这时,水瀚和土浩二人忽的一口黑血喷出,吓呆了其他兄弟,金英关切问道:“中毒了?”水瀚和土浩面上痛苦扭曲说不出话,只是点了点头。

火原掩护着他们杀退一名敌人,回首问道:“这是怎么中毒的?”

金英苦叹道:“必是柴江云的尸身上有剧毒,三弟和五弟刚才触碰过,又打斗了一场,激发了毒性,唉!”

原来朱寒江杀了柴江云之后,料到金英五人必会查看尸体,便在柴江云的的伤口处贴了层人皮掩盖伤口,还洒满了毒药,只等金英等人来揭。

朱寒江得意的笑道:“蚀心散的滋味一向不错,两位好好享受吧!”言罢哈哈狂笑。

金英和火原几乎同时骂道:“卑鄙!”

这样骂朱寒江的人也不知有几了,他早已不在乎,又下令急攻,水、土二人中毒,空有武艺却难以出手,金英和火原拼死护着他们,打到后来已自顾不暇,七十回合过后,金英左肩中了一刀,火原右足着了一剑,形势相当危险。

只听朱寒江一声高呼;“合杀!”四十五名壮汉忽的移身换位,重分为五组,依旧是每组九人,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每组都有人使用刀、枪、剑、斧、鞭,招式也不再像之前那样整齐划一,而是变得诡异莫名,虚实难辨。

三枪一斧照着金英迎面打到,金英身后便是土浩,他若闪身避让,土浩必定躲不开去,所以他不躲,竟以双手硬擒三枪,右足踢飞巨斧,收足时却被一条蛇鞭缠住,那蛇鞭绷的挺直,令他足下无法移动,此时一把鬼头刀直砍他的脑门,他怒目一瞪,竟用脑袋迎上了刀锋,“当”的一声,鬼头刀居然断为两截,金英的脑袋却一丝伤痕没有,只留下一条淡淡的白印!

拿着半截鬼头刀的壮汉一愣,想不到金英居然还有如此刚硬的铁头功!就在这时,又一条鞭子缠住了他的脖子,用力一拉,又绷的笔直,他顿感呼吸困难,两柄剑又向他的胸膛刺来,他右足被缚,双手擒住三枪却也被三枪牵制,脖子被鞭子缠住难动分毫,全身上下完全动弹不得,这刺来的两剑势必取他性命!

忽闻土浩惨叫一声,鲜血飞溅,竟是他从金英身后一个“鹞子翻身”跃了过来,用双手去抓双剑,却不料两柄剑上的力道刚猛异常,同时刺穿了他的手掌,余势不竭,一剑正中胸膛,一剑刺破肝脏!无论哪一剑,都必死无救!

兄弟!

这就是兄弟!

金英嘶吼;“老五!”

水瀚痛哭:“五弟!”

火原听得情况有异,杀退身边六名壮汉,转身看见土浩惨死,怒嚎:“耗子!”挥动抢来的宝剑砍断缠住金英的长鞭,金英运力一拗,手中控制住的三杆枪尽为折断。

土浩口吐黑血,居然仍未气绝,抓着金英的手臂,断断续续道:“各位……兄……兄弟,家中妻儿……”还未说完,便已断气。

朱寒江阴阳怪气道:“何必这般悲伤,你们兄弟情深,我又怎舍得让你们分离太久呢!”

月隐风萧,天地间一片肃杀之气。金英悲从中来,缓缓站立,见周身敌人众多,他虎目含泪,悲壮的道:“水瀚火原听着,我等驰骋多年,为镖局赴汤蹈火大小百余战,从未好生恶死,老五已先走一步,我等亦八面被围,绝难生还,但我绝不作卑屈之举,尔等若何!”

火原被金英激起豪气,须发皆张:“大哥不受缚,兄弟何降生!”

金英视死如归,铿锵道:“好,两位兄弟,随我作此生最后一战,纵死亦雄!”

水瀚火原同声应道:“杀!”

朱寒江呵呵一笑,道:“困兽犹斗,”斜视一眼竹屋轻蔑的道,“和女人一样愚蠢。”手势一挥,四十五名壮汉群起攻之,杀气腾腾!金英三人咆哮着冲杀过去,兵器相交,杀喊声不绝于耳!

竹屋中的女子忽然道:“小女子钦慕三位义气深重,特奏上一曲‘十面埋伏’,为三位好汉送行!”琵琶之音激烈动荡,震撼人心!更为这场戮战增添了铿锵悲凉的杀伐之气!

“全部停手!”在战斗正酣之际不知是谁喊了这么一声,停手!

笑话!尸体横地,刀剑染血,杀性激昂,谁会停手?

但是,停手了,每个人都停手了!并不是他们想停手,只因他们已不由自主!

因为此时有箫声!

诡异的箫声!箫声甫起,琵琶骤止!

箫声极为伤感失落,晦涩灰暗,令每个人都感到一阵阵酸楚失意,神不由主的想到人生中的无奈和苦涩,哪里还有半分杀气!

一名翩翩出尘的俊美少年在竹梢上悠悠的行走,如常人走在平地一般轻松,他一步能踏出两丈,踏过竹梢时,竹梢只是轻微颤动,此等轻功真是骇人听闻。他行走时仍手按箫孔吹奏着那诡异的曲子,神情怡然陶醉。

“全部停手!”他平平落下地来,又说了一遍,声音听来并不大,但却震每个人的耳膜都微微发疼。

“叶老弟,你怎么来了?”朱寒江道。

那叶姓少年道:“这几位都是好汉,怎么这样以多打少,胜之不武?我要和他们三个过过招。”

“好,反正上面只要他们死就行,交给你来杀也无妨。”朱寒江道。

这叶姓少年对着金英等人一揖,说道:“各位前辈,在下敬重各位为人,不忍各位惨遭群殴而殁,故撤下左右,恳请与三位堂堂一战!”

火原见他不过十八九岁,却挑战自己兄弟三人,实在狂妄,怒道:“就你这杂毛也配跟老子过招,滚!”

水瀚见他言下虽有敬重之意,却明显与朱寒江一道,脸色一寒,道:“何必惺惺作态,横竖不过一死,老子还怕你不成!”

金英见他轻功绝顶,手持银箫,想起昔年一位以箫为兵器的名侠,又见面目俊朗,举止有礼,不似作伪,确有惜英雄之意,道:“多谢,动手吧。”

这少年道:“好,请三位指教!”右手不住的转动银箫,脚步悠哉的走向金英三人。

火原哈哈笑道:“吃你老子一掌!”一招“烈火燎原”威猛凶悍的打了过去,虽然他身受重伤,但掌风过处,仍有一片火红灼热的罡气激荡而出,其威足以融金铄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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