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的命令,两位也听见了,莫非还要继续装死,让齐某一人完成吗?”
走在最前面的齐何,突的停下脚步,转身望向二人,眼神冷厉。
之前同生共死的经历,早已因为之前推他一人承罪时,便烟消云散。
见仍无人开口,目光从李衡身上一扫而过,停留在柳林身上。
本就对他不满的心,因其在郡主面前表现,更是充斥不屑。
低声喝道:
“柳林,我当初见你是杨云兄之弟,方护你一路,如今你这等表现,真是丢了他的脸!”
“难不成,你准备要一直缩着脑袋,让我同李衡兄扶着你不成!”
柳林早就不堪受辱,如今又被齐何以杨云之弟这么一激,更是双目赤红。
“铮!”
手中长剑出鞘,指向齐何。
“明明乃我自身之力,方才安稳这一路,何时成你护着了,姓齐的,莫要往自己脸上贴金!”
见柳林用剑指着自己,齐何只嗤笑一声,动都未动一下。
“怎么,你要对我动手吗?”
说着朝前一步,用胸口抵着剑尖,直盯着柳林,眼神戏谑。
“来啊,刺我,刺我啊!。”
齐何厉喝一声。
“你!”柳林被逼得退后一步,他虽年轻气盛,可毕竟不是愚蠢得无可救药之人。
自然知道,不能真的动手,打不过先不说,表兄杨云在皇子府里,面子都会被自己丟尽,柳家的名声,也会被自己所毁。
他都能明白这一点,齐何自然也明白,所以才这般有恃无恐。
当然,以防柳林真的失了智,他还是悄悄的在胸口处,调动血气结成一护心镜。
“两位,还是好生想想怎么完成郡主主的任务吧。”
杵在一旁的李衡,缓缓开口,制止两人争吵。
说起来也是为难了他,一天到头说不出几个字,还得出言给二人和稀泥。
要不说,三角形是最稳定的结构呢,李衡一出声,还针锋相对的两人,也拉开了距离。
柳林长剑回鞘,哼了一声。
“看在李衡兄的面子上,我就不同你再争辩,不过,郡主的任务,要我同你一起,恕不奉陪,我一人足以!”
朝李衡一拱手,便负气离开。
齐何同府内众人关系都不错,也就是柳林这等刚进府的,才横生间隙。
和李衡之间的关系也算不错,知晓他话不多,只是道了句:
“既然如此,李衡兄,我们二人便另寻个方向吧。”便起身离开。
可走了两步,发觉李衡并未跟上,回头疑惑望去。
“李衡兄,这是?”
“你且去吧,我亦独行。”
齐何皱眉,但李衡与柳林不同,他也并未多言,只是拱手道:
“那李衡兄,多加小心。”
便也一人离开这地。
李衡站在原地,没有动弹,如同块顽石。
过了越有一盏茶的功夫,齐何二人完全不见踪影,他才缓缓行动,只是将身子完全隐藏。
且方向同二人都不一样,而是往兽潮汇聚之地而去。
“你觉得他们三人,能引来人吗?”
赵安阳望着越聚越多的兽潮,眉宇间多抹忧色。
李浔轻笑一声,倒是对他们充满信心。
“他们都是三皇子麾下,并非什么普通人,其中也就柳林修为低些,可也是同阶里算强的。
另外两人都是炼神大圆满,还可能基础三境里有一极境,我虽接触不多,但那李衡能为府上侍卫长之一,定然有本事。
那齐何更是如此,能在三人中处于主导地位,不可能就因为他能言善道,武力应当也不低。
而且……”
李浔低头,眼里藏着笑。
“他们可是带着,堂堂安阳郡主的任务而去,猎场里,有哪人敢不听命。”
赵安阳脸颊一红。
“确实如此,你说得有几分道理。”
“我选用那三人,自然是觉得他们能做到的。”
李浔眺望着远方,目光深邃,气质飘渺。
忽的细微声响起,打破氛围。
“现在这地可宽敞,怎还搂着我的腰。”
“这不是因为崖边风大,怕你给吹走吗?”
“哼,尽是些花言巧语。”
虽如此说,仍就这般陪李浔一同站着,观察兽潮动静。
“妖兽回拢的数量,好像开始减少了。”李浔忽的说道。
赵安阳也伸着脖子眺望,可她无道果【洞幽烛远】,哪里看得清楚,望了半天,都没瞧出个所以然。
好奇问道:
“你怎么看出来的。”
“站着看出来的呗,不然怎么看。”
“?”
赵安阳气鼓鼓道:“不说便算了。”
李浔无奈一笑:“我说的可都是实话。”
只可惜赵安阳一点也不信,问道:
“所以,回拢的妖兽少了,这又怎么了?”
“这说明,他们得快点来了……”
“咳咳,姓杨的,你有没有觉得,妖兽好像少了挺多。”
王琦拿着根树枝,充当拐杖,缓缓前行,这一路不知怎么的,兽潮不断,虽他肉身强悍,可完全扛不住这么来。
休息时间没有不说,还得一直动手,伤势都来不及恢复,就越变越重。
“钱袋子,你别再说了,若不是你的乌鸦嘴,我们如何能到这个地步。”
杨云也没比王琦好到哪里去,双目无神,脸色灰暗,身上穿着的袍子,也染成了黑红色。
平常总握在手上的折扇也不见了去向,背上躺着个枯槁身影。
“你可别乱说,什么乌鸦嘴!”
王琦心虚的怼了回去,生怕真跑出来一波兽潮,以如今他们的情况,要是再遇到,不说全军覆没,可怎么也该减员了。
特别是躺着都不动了的李尚文。
余光瞥了杨云背上,王琦低声道:
“姓杨的,你说,这李尚文真还有救吗?我怎么觉得,他这辈子到头了呢?”
杨云身子一顿,神色平静的望了过来。
“这重要吗?”
王琦一愣,脑袋也低了下去。
“确实不重要。”
重新缓缓迈着步子。
“他是我们的同僚,还有一口气,便不能丢下,至于之后能不能活下来,只能看他的命。”
“我知道。”
王琦又重复了一遍,“我知道的。”
两人相顾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