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矩是规矩，人是活的不是？我这前脚刚离开，后脚就回来了，这么短的时间也不行？”
“不成。小师叔刚来青城山可能不知，就算是掌教买错东西，也是没退货资格的。”
束发道人板着脸摇了摇头，一副绝对没商量的表情。
“掌教来了都不行？整个青城山不是我师傅说了算的？”
这话，张起玄很是错愕。
这几天，他可没闲着，他可是通过各种手段，在青城山可是认真打听过自己这位便宜师傅的事情。
半步神游玄境，道门魁首。
货真价实的道门第一人。
如此道门巨擎，在道门不应当是说一不二的吗？
为何换错东西想要退货，还得看贡献堂的脸色，到底谁才是青城山的老大？
“整个青城山，自然是掌教为尊。但在门规之上掌教多次强调一视同仁，
上次王一行师叔想来退一门功法，就直接被贡献堂的几位长老联手给轰了出去。”
“王师兄都被轰了出去.....看来，不用点非正常手段，这白银是退不了了。”
张起玄捏了捏下巴，稍作沉吟：“秦师侄。我这人呢有个很不好的习惯。
银票喜欢刚印制的，银子也喜欢刚从银矿挖出来的。要不，你给我换一副全新的银子？”
“全新的白银？”
束发道人一脸诧异：“贡献堂又不是开银矿的，我上哪儿给您找全新的？而且，银子旧了也一样能花出去，
除非是质量问题，否则概不退换。小师叔您要是继续胡闹的话，我可要叫长老出来了。”
说着，
束发道人踢了踢身旁写有“货物离柜，非质量问题概不退换，胡搅蛮缠者，执法堂伺候。”的木牌。
“没有全新的吗？那真是太好了。”张起玄咧嘴一笑，紧接着说：
“秦师侄，你方才不是说，只要有质量问题，都有退换的权利吗？”
“话是那么说，只是质量问题针对的是秘籍错印，药材失效这类的问题。
小师叔你换的是银子，银子能有啥质量问题啊？”
说话间，束发道人扫了一眼张起玄手中的钱袋。
因为换银子的人，一年到头都遇不上一个，库房里的存银和钱袋，他还是记得的。
他能够肯定，张起玄并没有把银子掉包。
“银子怎么不能有质量问题了？”
张起玄将钱袋里的白银全部倒了出来，平铺在货柜上，：“你看我从你这儿换的银子，
不仅表面氧化发黑严重，这叫什么？这叫氧化银！上面附着了氧原子，纯银的话是绝对不足量。”
束发道人听了一脸懵，：“啊？小师叔，什么化银？氧原子是什么东西？”
虽然他前面听不懂，但后面的‘不足量’倒是听懂了。
“小师叔，你这可就冤枉我了，这一百两白银我整整给你称了三遍，要是你不信的话，我现在当着你的面再称一遍怎么样？”
“不用称了，这袋子‘白银’确实有一百两。”
秦峰听了更加懵，：“既然足一百两了，小师叔你为何还要说我缺斤短两？”
“你注意听，我说的是这袋子‘白银’，可你看这些碎银缝里面，还有不少黑色的泥灰。
我要是把这一百两银子银缝的泥灰全部抠出来，白银可就不足一百两了。
师叔把你揣兜里照顾你生意，你这缺斤短两，是把师叔我踹沟里啊！”
张起玄装出恼怒的模样，把一百两银子一股脑全部倒了出来。
正如他所说，白银的底部，以及其上雕刻的纹路或多或少都附着了一些灰泥。
如果把这些污泥，一粒不剩全部抠下来的话，有个十来克的样子，
能换二三十个铜板，买二三十个肉包子呢，这可不是小钱。
“这......这也算缺，缺斤少两？”秦峰被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
张起玄慢悠悠地走到贡献堂门规牌前：
“你看看，这贡献堂的门规上写着，要是有弟子胆敢缺斤短两，可到执法堂举报。”
秦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尴尬笑道：
“起玄小师叔，虽然门规上没有明说，但‘缺斤短两’针对的只是药材，不包括银子。”
“有吗？上面只写了‘缺斤短两可以举报’，可没说明是银子缺斤短两，还是药材缺斤短两。”
秦峰眼看说不过张起玄，便开始卖惨：
“起玄小师叔，我在贡献堂干一天活也才十点贡献点。
要是被抓到执法堂，面壁思过不说，还要扣一百点贡献点。我这小半个月可就白干了啊！您就饶了我这一次，成不？”
“师叔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张起玄扫视了货架一眼：
“这样吧。我也不要贡献点了，我把这一百两银子退给你，你给我价值一百贡献点的修炼丹药，咋样？”
“......”
束发道人沉默许久，咬了咬牙，用力点头：“成交！不过，小师叔这件事您可千万不能外传，不然，咱俩都吃不了兜着走。”
“当然。我要不了多久就要入武者境，丹药的话，你给我挑一瓶有利于修炼的。”
几分钟后，张起玄手中掂着一瓶聚霞丹，心满意足地走出了贡献堂。
刚出门。
他的身侧便窜出来一道黑影，极为顺畅地从张起玄的手中将那瓶聚霞丹给夺走了。
“大师兄，你堂堂金刚凡境巅峰强者，抢我一个没入品的普通人的东西，不太好吧。”张起玄笑着说道。
“哈哈哈.....起玄师弟你误会了，我不抢，就是看一眼。”
王一行拔开白玉小瓷瓶上塞着的红塞子：“上品聚霞丹？这么一瓶少说一百二十贡献点。
平时一毛不拔的秦峰师侄，为了堵起玄师弟的嘴，这是下了血本啊！”
“大师兄，你都看到了。”
“当然，你这小子嘴皮子真厉害！向来‘只进不出’的贡献堂，不仅被你撬开了嘴，还让秦峰那小子吐了肉。”
王一行把丹药还给了张起玄，他越看自己这个师弟越觉得欣赏。
“好了，师傅他老人家已经来啦，随我去大殿吧。”
.....
天空泛着鱼肚白，青城山大殿早已围满了人。
张起玄和赵玉真身穿一袭黑色道袍，盘腿坐在蒲团之上。
大殿后方，站着百来位身背桃木剑、身着蓝色道袍的弟子。
王一行立于张起玄身侧，抬起下巴高声道：
“给祖师爷上香！”
张起玄拿起两根香烛起身，将其插在了身后的大铜鼎上。
五岁的赵玉真有些发懵，坐在蒲团上左摇右晃，好奇地打量着大殿的弟子。
“小崽子，别愣着，快学你师兄把香烛插上去。”
“哦！”
赵玉真晃晃悠悠地把香烛插了上去，然后又学着张起玄朝着古铜鼎磕了三个响头。
“礼成！”
“弟子张起玄，弟子赵玉真，编入青城山第三十七代弟子名册！”王一行紧接着喊道。
“上拜师茶！”
张起玄接过拜师茶，双手捧茶，规规矩矩地走到吕素真面前。
赵玉真学着他的模样，也走了上去。
“啧！你回来，等你师兄拜完你再上去。”
“啊？哦哦哦！”
赵玉真连忙点头，退了回来，重新坐回蒲团上。
王一行先是看了看规规矩矩的张起玄，再瞧了瞧迷迷糊糊的赵玉真，不由在心中暗暗感慨。
唉！玉真小师弟啊玉真小师弟，往后你可得努力修炼了。
不然，你一辈子都得活在你起玄师兄的阴影下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