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宁说到这里,被他搂着无比亲密的柳思思拿着酒杯的指尖抖了抖,微微抬眸看着少年神色,想要从中看出这一定是坏人的诡计。
其实不单单是她,许多姑娘也是如此,只不过神色掩藏的很好很好。
直到三位妈妈听从吩咐将银票和卖身契取了出来,就这么明晃晃的放到了舞台上。
刹那间,那叠泛黄的契约就让在场所有姑娘呼吸加重。
许宁继续道:“若是要离开的,拿走自己的卖身契和五十两银子,如果自己有存的,也一并带走。”
“本官也知道,要大家原谅我过于奢侈,但姐姐妹妹们要想好,恨不恨我这日子可都还要继续,就算想杀我也好,奉劝各位最好别离京,可以合伙在这附近做点小买卖,或者找位老实人嫁了,我如今是官身,若是大家遇到难题还能关照一二。”
“若是不想走的,也拿好自己的卖身契,以后我们楼里没有奴隶,大家都是平等的自由身,只是为了来找银子共事罢了。”
“不想走的,本官保证不会再被任何人欺负,去找妈妈签订新契约,契约不卖身,上午可自由出入青楼。每个月可以休息三天,三年后可以走或者是续签,以后凡客人进楼消费,无论多少钱,姑娘们占其中三成,妈妈和其他人员占一成,再留一成用于青楼的宣传,改善等......”
等到许宁说完以后,现场莺莺燕燕没一个敢动的。
就连三位妈妈也是大气不敢喘,不断用眼神示意自家姑娘千万别上这坏人的当,天底下哪儿有这种好事?
若是真有蠢的来拿银子和卖身契,怕不是要被这个坏人脱掉衣服当众羞辱,什么小皮鞭各种塞折磨死。
嗯...不得不说,妈妈们眼光意外的毒辣嘛,居然连穿越后的许宁都被看透了。
咳咳,话说回来。
青色案桌上,一枚酒杯被放下。
柳思思忍着不适用雪白的腿部轻轻滑过小宁,然后探出了纤纤玉手轻轻……来回抚琴。
小美人脸蛋通红,算是豁出去了。
她用酥到骨头发软的羞赫声轻呼道:“爷~”
许宁舒服的眯起了眼睛,被人拿捏,不得不点头。
少女鼓起勇气走到台上,拿到了自己的卖身契。
一堆银票旁边,妈妈用眼神询问许宁,许宁点了点头:
“她的一家人未来都因我改变,给她一百两。”
接过妈妈手中银票还有卖身契,柳思思恍然若梦。
哪怕事已至此,东西都到了自己的手中,她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回眸看了眼朝着她微笑的许宁,又看了眼大门口。
柳思思走到大门口,跨出去了一只脚。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跟随着少女移动,有人捏着拳头,有人呼吸加重翘首以盼。
青楼女子是奴隶,是卖身的奴隶,是没有人权的,青楼会请老师教她们识字,下棋,抚琴,这并非青楼善良,因为青楼压根就没想过放姑娘们走。
所以青楼女子是出不了这个大门的。
至于赎身,那更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只不过,这些可可怜怜的人儿除了选择相信这个笑话,还能怎么办呢?
凡是客人赠送的银子,首饰都需要上交,不能私自接客,接客有时间规定,只要你还没死,就必须按照这个规定来,有朝中官员求情也不行。
毕竟每一家青楼背后,都有极大的背景。
青楼肯定不会对官员如何,但官员一走,姑娘身心就要遭受无法想象的虐待!
自由对于每一个青楼女子而言都是一种希望和梦。
不是所有青楼女子都有一人之下的权臣为她赎身。
但所有青楼女子都希望遇见一位读书人,日后能够做大官,能念及情分接她出去。
而现在,门外的阳光是如此的明媚,空气是如此的甜美。
众人盯着那瘦弱的背影屏住呼吸。
似乎所渴望的自由触手可及。
就在许宁也是这样想的时候,柳思思却突然转身,将银票和卖身契小心塞进衣襟贴着乳肉,然后轻移莲步走了回来,水嫩的娇躯扑在了少年怀中。
又香,又白,又嫩,还很会的小美人入怀,虽然很爽,但许宁也困惑道:“柳思思,你还年轻,也并未被人糟蹋,怎么不走?”
柳思思眼中闪过一丝落寞,不甘,最后认命。
随后抬起手儿勾住少年的下巴,脸色有些发红,水汪汪的大眼睛也在发红。
她婉转道:
“托大人的福,思思还有家吗?”
含珠楼外,光与影交织在地面上,形成了黯淡色彩。
明明才离家两个月,少女就觉得楼外的阳光有些刺眼了。
青楼卖身的女子罢了。
是回家被街坊指指点点给爹娘蒙羞?
还是找个五六十岁的老光棍嫁了?
有些路一旦走了,否管是不是自愿,哪儿又能回得了头?
许宁饮了杯酒,语气听不出有半分自责:“柳思思,这是我无法改变的事实,抱歉。”
“大人何必对奴道歉,奴只是想杀了大人罢了。”
柳思思手指滑过许宁的胸口,细长的指尖温柔的摩挲。
看来曾经那位纯真可爱的姑娘似乎已经没了。
没了就是没了。
更可笑的是,在明明可以选择离开时,她却不得不以自己这下贱的身体,去为家人换取最大的利益。
她本来不是这样的,就在两个月前,她还带着弟弟在家中那颗枣树下嬉戏打闹。
而现在这一切,都是拜眼前这个少年所赐。
她失去了本该美好的生活,失去了美好的未来,失去了作为良家的可能和尊严,成为了一名娼妓,生命中一辈子也无法抹除的印记。
所以她不能就这么走了,她不服,她要留下来为家人挣银子,要为弟弟搏一个前程,要找机会杀了他!
呼吸吹拂耳畔,美人口吐幽兰。
从此城西不见春,只闻花香不见人。
许宁松开了乱摸的手,有些心疼的拍了拍柳思思的背,少女僵了一下,随后恢复媚态。
便在柳思思的带头下,很快又有姑娘拿了卖身契和银票,当她跨出大门的那一刻愣了一下,然后这个别人眼中人尽可欺的婊子鼻尖抽了抽,傻傻的笑着。
“何曼,多谢大人。”
她没有自称为奴,而是转身朝着许宁躬身道谢。
许宁神色复杂,偏过了头。
这也是一位可怜女子,三年前被原身以二十两银子卖到这里来的。
如今却对他道谢。
“大人真是好人呢。”柳思思微微仰头,撅着粉红的嘴儿,看向许宁的眼里全是小星星。
许宁眼神一冷,大手揉了揉少女翘翘的屁股,惹得少女差点没跳起来打人。
陆陆续续又有人拿了卖身契和银子选择离开,也有人问道:
“大人,真的可以每个月休息三天,上午可自由出入青楼,能占其中三成吗?”
许宁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女子只是拿了卖身契,语气平静:
“那我不走了,反正也没家了,嫁也没人要,还不如存点银子。”
也有害羞的小姑娘朝着许宁怯弱道:
“大人,我也不回家了,回家会被打死的。以前家里是做豆腐的,青青想在街上开一家豆腐摊,做点小生意,到时还请大人和姐妹们多来照顾。”
许宁笑着点头:
“那我每天都差人来买,你可别给我下毒,不然就没人照看你的豆腐摊了,那些人虽然坏不及我,但也没好到哪里去。”
小姑娘抿了抿嘴,颔首笑了笑。
她居然天真道:“青青不怪大人,大人若差人来买豆腐,我给打折。”
这一刻,许宁沉默了。
似乎没什么可说的,但又不得不说,好像不能不说点什么。
许宁道了个谢,然后笑道以后逢人就要夸青青做的豆腐好。
小姑娘笑了笑,朝着少年挥了挥手,迎向崭新的生活。
现在的她,还不能意识到当少年逢人就夸“说起吃食,本官独爱西市临水坊水安巷那家青青豆腐”到底意味着什么。
但不是所有人都像青青般年轻,都有青青这种独自对抗新生的勇气,大多数人早已死了,可能需要很多年很多年,才能“活过来”。
没过一会儿,又有一位二十六的姐姐牵着自己十岁的女儿走了出来,默默拿了卖身契,没有拿银子,低着头走到了许宁跟前:
“大人,您杀了我丈夫。”
许宁低着头,没有表态。
眼前妇人二十六岁,叫做惠娘,丈夫确实是被他原身杀的。
不过惠娘的丈夫是个赌狗,遭原主下套,借了原主的二两银子还不上,最后将女儿和妻子抵给了原身,还了许宁五十三两,还欠三十两。
最后母女两人一同被卖进了倚翠楼。
惠娘咬着牙跪下,又拉了拉女儿的手,母娘两人一同跪下,跪在了许宁的跟前。
许宁吐了口气,其实他就是个小人得志的家伙,就是个升斗小人。
穿越前没富过,过着最基本最普通的小民生活。
所以他也会不舒服,也会觉得很内疚:
“惠娘,你这是何意?若是觉得银子少了可以提出来。”
“我不要银子!”
“那你要什么?”
丰腴的惠娘趴地上磕了一个响头,两个比碗还大的雪峰在地面压得变形。
她抬眸带着祈求道:
“我不恨大人,七七还小,七七也不会恨大人,贱奴只想给女儿谋一个好前程,还请大人成全。”
许宁无奈点头。
虽然七七的爹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很明显,许宁他更不是!
只是短暂的内疚后,这个人就开始打量眼前风风韵韵的小妇人了。
香甜可口香瓜美,汁多味甜润人肺。
该说不愧是倚翠楼的头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