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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都给我出去找雍齿,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刘邦愤怒的说。

是啊,本来打仗死去的人已经够多了,这一下子又少了这么多人,如果自己不严抓的话,岂不是都要学着雍齿去逃跑?

至于远处,雍齿浑然不知道沛县的子弟已经出去找他了。

咸阳宫内,胡亥目光呆滞的躺在寝宫的床上,他的身边躺着两个长相非常漂亮的美人,案台之前,摆着非常美味的食物,以及美酒。这些都是赵高安排的,即便胡亥已经厌倦了这一切。

或许是因为腻了,他突然意识到,他想做一个好皇帝,他想做阿父那样的皇帝。

他醒了。

章邯在前线频传捷报,这是赵高所不愿意看到的,但这是胡亥想看到的,一旦章邯平定了反贼,自己的皇位便一直都是稳的。

在过去的这段时间里,特别是在章邯还没有开始打仗的时候,他晚上都害怕的睡不着觉。以至于现在他头上的白头发都多了几根,仔细想一想,他现在才二十多岁的年纪啊,就有白头发了。

也不知道阿父看到了会不会把自己的裤子脱了,像小时候那样打自己的屁股。

“美人啊,你们说,若是章邯将军归来,我们应该用什么样的仪式去迎接他呢?”胡亥问。

胡亥身旁的一位美人长得水灵灵的,还蛮好看的,她静静地躺在胡亥的怀中,扭动着自己婀娜多姿的身材,用着玲珑般的声音对胡亥嬉笑道:“陛下,章邯将军立了这么大的功劳,我想啊,您应该用最高的仪式去给他庆功。”

“可是如此,会不会有些过渡了。”胡亥问。

“不会啊,陛下。”那女子在胡亥的怀里撒着娇:“您还记得您之前给奴家的承诺吗?要带奴家见奴家没有见过的。”

不知怎的,胡亥现在已经不喜欢笑了,他的表情,在这段时间以来都非常的平静,不管任何人跟他汇报事情,他要么就是假笑,要么就是假难受。总的来说,就是有些麻木。

“既然如此,那就用最高的仪式去庆祝章邯将军大获全胜吧。”

不一会,赵高的寝宫内,原先正在笼子里赏鸟的赵高,在现在突然变得忙碌了起来。

“他真是这么说的?”赵高的表情很平静,他并没有被胡亥的此举所影响,这些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嗯,得打压打压一下章邯。

对于在官场混迹多年的赵高来说,的确要这样做,不然死去的李斯,这就是最好的下场。

阎乐笑了笑,身为赵高的女婿,赵高手上的有些事,就是他在替赵高打理:“他真是这样说的。”

“您应该打压一下章邯的。”阎乐说。

“打压是肯定要打压的,只是,目前的局势紧张,有很多地方,我还用得上他。”赵高说,“倘若有一天我用不上他了,那自然,就会把他送到地下去见先皇。”

赵高笑了,笑的异常的诡异,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随即,他又看着阎乐,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跟我的孩子最近过的如何?”

“她每天都很开心,即便是遇到不开心的事情,我也会哄她开心。”阎乐答。

“嗯,不愧是我赵高看中的女婿,我这个人啊,什么都好,就是一生无儿无女,不过她虽然是我收养的,但我已经把她视为了我的心肝宝贝。”

“所以啊,我将自己的心肝宝贝都托付给了你,你一定要替我照顾好喽!”赵高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

“唯。”阎乐温和的笑了笑,“我也就您这么一个好父亲。”

赵高看着他,满意地点点头,看样子,是真把他当成了自己的亲儿子,“阎乐啊,等会你替我收拾一下,我要去见一见皇帝陛下。”

“唯。”阎乐再答。

也就在这时,赵高的侍从带回来了一个士卒,说:“启禀赵丞相,有个自称是章邯军营的家伙要来见您,我跟他说丞相不见,可他偏要见。”

“哦?”赵高瞥了一眼侍从身旁的士卒,那士卒,看起来灰头土脸的,脸上也是没有什么血色,一看就是连自己的身体都不上,每天狂奔几十里的那种。

赵高就像一位慈父一般,走到那位士卒的身前,他能嗅到他身上弥漫出来的汗臭味,不过他没有嫌弃,而是认真地看着他,问:“你是章邯将军派来的吗?”

“启禀丞相,正是!”士卒喜笑颜开地看着他,临走之前,章邯特意嘱咐过他,赵丞相是一个杀伐果断的人,在面对他的时候,要格外的小心,以免惹来杀身之祸。可是,眼前的赵高似乎并没有章邯将军说的那般恐怖啊!

“章邯将军还好吗?他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赵高问。

“启禀丞相,章邯将军很好,身体硬朗的很,只是想跟丞相说的话,我临走之前,章邯将军貌似没有嘱咐。”士卒老老实实地笑道。

“那就是只有给皇帝陛下的喽!”赵高轻笑。

“是的。”士卒说,他的眉宇,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憨憨的。

赵高听闻,心中感到特别的不舒服,特别是胸口的位置,甚至感到有些闷,不过表面上,他还是与之前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以温和的笑脸看着眼前的这位士卒,继续问道:“章邯将军那边的战事怎么样?”

谈到这里,原本是有些唯唯诺诺的士卒顿时像打了鸡血一样的看着他,兴致勃勃地说:“大捷,函谷关已经被收回来了,陈胜吴广的军队也被章邯将军打的溃不成军......”

听到他这么一说,赵高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僵硬了。

士卒见他的表情骤然变得僵硬,他原本笑着的脸庞也变得有些疑惑起来,章邯将军打赢了,难道他不应该笑吗?怎么还变得难受起来了。

“丞相......”士卒正要上前询问一番的时候,赵高却突然对他怒吼:“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的这番话,已经犯了死罪。”

士卒吓得腿一软,果然,章邯将军说的话都是真的:“丞相,我冤枉啊!”

“我说的句句属实,没有半点假话!”

“明明就有!”赵高眼神冰冷地看着他,“据我所知,章邯将军并没有什么大捷,我看章邯将军这是怕陛下降罪,才用这套说辞的吧。”

“不,不是的。”士卒更加的恐慌,不过很快,赵高的一番话,让他不再想辩解些什么。

“真话假话,都是我说了算,你是什么身份?”说完,赵高的表情又从冷冰冰变成了柔和的眼神,看着他,用着温柔的语气说:“阎乐啊,你吩咐一下,将这个说谎话的小人拖下去,杖责一百仗,并赶出咸阳城。”

“丞相,冤枉啊,冤枉啊!”士卒跪在地上不断地给赵高磕着头,不过这些都无济于事。

赵高理都不理他一下,快步往胡亥的寝宫去了。至于这位可怜的士卒,在阎乐的注视下,被带下去按照赵高吩咐做了。

“完了,朕居然有白头发了。”

胡亥照着眼前的铜镜,在铜镜之中,他看到了自己头上有着一丝白发。

“怎么办,这怎么办?朕的这个皇帝,还没有做好,还没有做够呢!”胡亥大喊。

面对胡亥突如其来的大喊,即便是经常服侍胡亥的宫女,也有些不知所措。

“陛下,怎么了?”也就在这时,赵高从外面走进来,看着慌慌张张,满脸忧愁的胡亥,关心地问:“这么美好的时光,居然看到陛下您在这里发愁。”

他不是一个人来的,除了他,他的身旁还有一位侍从。

胡亥一看是赵高来了,便走上前去,激动地拉着他的手,吐露着自己心中的委屈跟不满:“丞相啊,你有所不知,朕这么年轻的年纪,就有白头发了。”

说完,胡亥还不忘伸手指了指自己的白头发给赵高看。

赵高凑上前去看了看,也是点了点头,他的表情也从柔和变成了跟胡亥一样同款的表情,说:“陛下啊,我看您这是,要老了?”

“啊?”胡亥表示有些惊讶。

“人有了白发,就会死去,人一旦死去,就不再是什么天子了。”赵高面露忧愁,仿佛胡亥下一秒就要死去一样。

“那,丞相可有计策?”胡亥问。

“有,当然有!”赵高的眉头本来是紧促的,听到胡亥这么问他,他的眉头舒展了开来,笑着说:“陛下,臣觉着,您应该跟先皇陛下一样,去服食丹药,去寻找神仙,去追求那长生不老之道,只有这样,您的江山才会牢牢的紧握在您的手中。”

“您是说,让我去找雍齿仙人?”胡亥突然变得有些激动起来,“好啊,朕早就想见见他了!”

“不可!”赵高说,胡亥投以好奇的目光,看着他。

赵高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陛下啊,在雍齿仙人给我的回信中,他说他最近与先皇交谈的甚欢。”

“交谈的甚欢?”胡亥专心的听着,并开心的笑着说,“看来阿父终归还是找着了雍齿仙人呐!”

赵高现在几乎已经成为了雍齿的代理人,只要他想什么,雍齿就会说什么:“陛下啊,臣觉得,陛下您应该去跟炼丹药的方士一起去炼丹房里面炼药,先皇之所以去的早,臣觉着,是因为先皇没有亲自参与。”

“若是陛下您亲自去参与,那么,陛下大可不必等到死之后才会成仙,而是在死之前,就可以成仙了。”赵高的语气越说越激动,让胡亥听的一愣一愣的,“那丞相,我应该怎么做啊!”

“陛下应当专注于长生不老,至于国家的大事,陛下您可以全部托付于我。”

胡亥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语气中充满了惊讶:“交给你?”

赵高看着胡亥的表情,直打了一个颤,难不成,他已经对自己动了杀意?

“好,这太好了!”胡亥突然哈哈大笑,极其满意的看着赵高,道:“赵高啊,朕没有看错你,果然,有你在,朕的天下,根本不需要朕去操什么心。”

“既然如此。”赵高说话的语气变得非常缓和,“那请陛下立即去闭关吧,外面的这些事,交给臣来就行了。”

“就按赵高你说的做!”胡亥说,“只是,朕要解决章邯的庆功宴......”

“陛下啊,如今国内财内紧张,臣觉着,还是不要办庆功宴了。”赵高说,“陛下你说是还是不是啊?”

胡亥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丞相,那朕这个皇帝......比如上早朝,批阅奏折......”

“陛下您放心上早朝即可,这里的一切,交给臣就好了。”

于是胡亥后面更加不问政事了,而且他每天都会给雍齿仙人写信,只不过这些信,最后都会落到赵高的手上。

“若是陛下没什么事,臣就先告退了。”赵高说。

“去吧。”在跟赵高的一番对话下,胡亥现在的心情反而好了许多,没有方才那么疲惫了。

“找到雍齿了没?”

沛县一边,刘邦急切的问。

“主公,没有找到雍齿。”樊哙答,“可能那家伙说不定已经被秦军抓住了吧。”

刘邦踉跄的往后退了几步,若真是如此,自己接下来要有麻烦了。

也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响起,给刘邦带来了希望:“主公,我回来了!”

不止是刘邦,还有在场的兄弟们,纷纷往雍齿的那个方向看了过去。只见雍齿的腰间上挂满了人头,他的脸上面带着笑意,在刘邦看着他的那一瞬间,他还不忘显摆一下自己的腰间挂满的那些人头。

可是刘邦在看着他的那一刻,眼神非常的冰冷无比:“雍齿,你还知道回来啊?”

“你知不知道,你已经犯下了死罪。”

“我知道啊!”雍齿自豪的说道:“可是我把秦军首领的脑袋给割下来了。”

说罢,雍齿将腰间其中的一颗脑袋,展示给了刘邦:“诺,主公,就是这颗。”

如今的气氛非常的紧张,诡异,刘邦的兄弟们都不敢说话,只是平静的看着刘邦跟雍齿。刘邦的脸色本来是非常冰冷的,他死死盯着雍齿手中的那颗头颅,继而,脸色立马从冰冷转变为笑脸:“好,好!”

“萧何,按照我们制定的法令,我们该如何处置雍齿啊?”

“按令,当斩!”萧何义正言辞的说。

雍齿听闻,脸刷的一下就白了。

刘邦看着他,走上前去,拍了拍雍齿的肩膀,轻笑了笑,“可是,我不仅不会斩首雍齿,我还要给雍齿行赏,兄弟们觉得如何啊?”

雍齿脸上的表情在这一瞬间又变得开心了起来。

“雍齿啊,你立功了!”刘邦笑眯眯的看着雍齿。

“走,好兄弟,喝酒去!”刘邦拉着雍齿的手,往先前摆好的酒席走去。

站在原地的兄弟们一脸疑惑地看着两人的背影,尤其是樊哙跟卢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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