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竹简价格的昂贵,在群贤们的哀怨下,刘邦很快想到了一样东西,那就是造纸术。
关于造纸的起源,基本上有两种说法:第一种,认为是东汉宦官蔡伦在105年的时候发明了纸,这种说法主要依据文献记载,在考古学新发现以前,这种说法是主流。
直到1933年考古学家黄文弼在新疆罗布淖尔汉烽燧的遗址发现西汉麻纸时,才提出西汉已经有了造纸这个观点。
造纸术这三个词,虽然刘邦听起来非常熟,只不过这造纸术,对刘邦来说,可就不像改造纺车和直辕犁那样,随便削削木头就行了,他需要很多时间才能完成这项大工程。
......
咸阳宫中,秦始皇嬴政在宫中摆酒设宴。
他坐在自己的皇座上,其他的官员们都坐在秦始皇的下座。
此时的阿房宫还没有开始建造,可嬴政觉着现在的这所宫殿有些狭小,他堂堂一个统一六国的君王,居然住这样的宫殿?
“众爱卿,今日朕叫大家来,就是来大吃大喝的,大家不必拘谨!”
嬴政手里拿着酒杯,另一只手拿着一根肉腿,他喝了一口酒,然后拿起肉腿就往嘴里撕咬,看起来活生生的像一个野人。
也是,秦国起初时,那个时候的秦国还是比较落后的。他们的生活质量,行为习惯,都赶不上其他的国家。
底下的儒生纷纷都在议论。
“哪有君王的坐姿是这样的?”
“对啊,还有那吃相,哪有一国之君的样子。”
仆射周青臣冷冰冰地看着那些儒生,脸上没有丝毫的情绪。
“呵,一群书呆子,懂些什么。”
周青臣起身,面对的秦始皇,大声道:“陛下,从前秦国的土地不超过一千里,仰赖陛下的神灵圣明,得以平定四海之内,驱逐戎狄蛮夷,太阳和月亮能够照耀到的地方,没有人不臣服。将诸侯的封国设置为郡县,每个人都安居乐业,没有战争的忧患,这样的伟业可以流传万世。自上古以来都没有人能够赶得上陛下的威德。”
“陛下,淳于越请谏。”
“讲!”
嬴政的嘴上全是油,方才周青臣对他一阵吹捧,他非常开心,如今眼前的这位淳于越,看起来人比周青臣老实一点,不过应该也能说些让自己开心的话吧?
“我听说殷周称王一千多年,分封子弟和功臣,让他们辅佐王室。现在陛下拥有四海之内的土地,可是王室子弟却是普通人,若是突然出现田常,六卿一样的乱臣,没有其他人的辅佐,靠谁来拯救呢?做事不效仿古法却能够长久的,我没有听说过。”
淳于越摇了摇头,看向周青臣,冷笑一声,继续说道:“现在周青臣又当面阿谀来加重陛下的过错,这不是忠臣。”
周青臣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这群儒生们,呵,就看着他们怎么死!
听着淳于越的话语,一旁的李斯,脸色顿时变得不好看了。
“李斯,过来!”
嬴政对底下的李斯挥了挥手,示意他过来。
“来了陛下!”
李斯一脸媚笑,迈着欢快地小步伐,走到嬴政跟前。
“陛下?”
嬴政看着身前的一块肉,挑选了一块瘦的比较多一点的部分,塞给李斯,道:“李斯,来,前段时间,你随朕第二次在外巡游,辛苦了!”
“这是你最爱吃的肉,来,拿着!”
“谢陛下!”
李斯笑得更开心了。
他们法家只忠于皇帝,什么东西对皇帝好,他们就做什么东西,不像儒家。
“来,你去跟他们说说,朕有些累了。”
“唯。”
李斯手里拿着嬴政给的肉,学着嬴政的模样,撕咬着。
“昏君呐~”
“是啊,还有那奸相!”
......
李斯站在殿台上,这些话他当然听得见,不过他并不在乎,他看着跪在地上的淳于越,笑道:“淳于越,你可知,五帝不相重复,三代不相沿袭,他们各按自己的方法治理国家,这并不是后者要与前者相违背,只是时代不同罢了。”
“不同的时代,应当有不同的方法。”
“现在陛下开创伟大的事业,建立万世的功勋,本就不是......”
李斯又啃了手中腿上的一块肉,走到淳于越面前,将那张跟嬴政一样的油嘴,凑到淳于越的耳边,继续说道:“本就不是你们这些愚蠢的儒生所能够理解的。”
说罢,李斯又啃了一块肉,对着大厅内的诸臣大声说道:“况且淳于越说的只是三代的事情,这有什么值得效仿呢?从前诸侯并立竞争,以优厚的待遇招揽周游列国的学者。现在天下已经平定,法令都陛下统一颁布,百姓在家就应该努力农务做工,士人就应该学习法律回避禁令。”
“唉,你们现在的儒生呐~”
李斯摇了摇头,表示不屑,低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不动的淳于越,道:“不仅不学习当今的法令,却学习古代的制度,以此指责当代的政治,来迷惑黔首!”
“此乃,该当何罪!”
李斯愤怒地将袖袍一挥,朝嬴政跪了下去。
“陛下,臣,请奏!”
“准奏!”
嬴政挥了挥手。
“臣李斯冒死直言!”
李斯大声喊道。
“古时候天下分离混乱,没有人能够统一号令,所以诸侯并立,都崇尚称道古代来危害当今的学说,用虚伪的言论来掩盖事情的本质,人们赞美自己所偏爱的学说,以此指责陛下所建立的制度。”
“现在皇帝兼并天下,辨别黑白而遵从陛下一个人。私人办学而共同非议国家的法令,人们听见命令下达后,就用各自所学的知识来议论,入朝时在心里指责,出门候在街巷议论,夸奖主上来博取名声,表达异议来抬高自己,率领众人来造谣生事。像这样却不禁止,就会在上降低君主的威望,在下结党营私。”
“禁止是正确的。我请求陛下将《秦记》以外的史书都烧毁掉。除身居博士的官职外,天下有人敢私藏《诗》《书》,诸子百家著作,都要上交到郡守,县尉那里烧毁。有人敢偶尔谈论《诗》《书》就斩首示众。用古代的制度来指责当今法令的人灭族。”
“官吏知情不举报就与罪犯同罪。命令下达三十天而不烧掉书籍的人,在脸上刺字,罚为城旦。禁令不需要销毁的,是医药,卜筮,种植方面的书籍。如果有人想要学习法令,可以向官吏学习。”
跪在地上的淳于越大怒,‘噌’的一下从地上蹦了起来,伸手指着李斯,大骂道:“好你个李斯,好狠的心,数典忘祖啊你!”
淳于越虽然指的是李斯,可李斯背后坐着的,是嬴政。
李斯望着他,微微一笑,然后侧身,将他背后的秦始皇给露了出来。
“大胆淳于越!你居然敢指着陛下!”
站在嬴政身旁的赵高愤怒地指着淳于越叫道。
嬴政本来在好好地吃肉,也在好好地听着李斯的话,自打自己统一六国以来,这些齐楚之地的贱儒们,天天对自己指手画脚,教他做事。
嬴政将手上的腿子扔向淳于越,正好砸在淳于越的脸上,怒道:“非朕的允许,谁让你站起来的!”
“陛下,我......”
淳于越确实没想到,自己仗着道德的制高点,却被自己仗着的玩意给打脸了。
“来人,将他拖下去。”
嬴政怒道。
此刻,殿里的儒生纷纷站了出来,朝嬴政跪了下去,道:“臣,死谏!”
“谏?非朕的允许,谁让你贱的?”
嬴政望着这群贱儒们,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真是一群贱儒!腐儒!”
嬴政又看向李斯,道:“李斯,让人将他们全部打入大牢吧。”
“另,你方才所说的,你自己去办吧,朕只要结果。”
“唯。”
李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