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主吏掾,您找我?”
“那个,私自格斗的案子怎么样了?”
萧何问。
“两名案犯无一开口。”
曹参答。
私自格斗的事情,萧何是知道的,但抓刘邦与夏侯婴这事,他没有跟萧何提一个字。
“夏侯婴是县令的车乘,如果判了他,县令脸上也无光,还是从轻发落吧。”
“这恐怕不太好办,万一上峰追究下来,在下不好交代。”
“公文我还没有上报,跟你说实话吧,这个刘季,也算是我的一个朋友。”
曹参微微一笑:“明白了。”
“上报的公文我来写,你尽管放人。”
“唯。”
他原以为,刘邦缠着萧何,让萧何对他无可奈何,如今看来,他们之间,应当是挚友关系。
“对了。”
“直接将他们带去曹氏的酒肆吧,顺便关照一下曹氏的生意。”
“等会我过来,咱四人好好聊聊。”
“唯。”
在曹参走后,萧何身后的屏风后面,走出来了一位老者。
老者眼睛红润,弓着背,看起来却蛮有威严的。
“萧主吏掾,老夫在此谢谢您啦!”
眼见着这位高龄老人就要跪下,萧何赶紧将他扶住。
“老爷子折煞我也!”
两人寒暄一阵后,萧何又将家里的一些牛羊赠送给了刘太公,刘太公说什么也不收。
“老爷子,不收可就别回去了,以后就住这里了。”
“萧主吏掾,这哪里使得?”
“我收,我收。”
刘太公被逼得没法子,只好收下。
“还有你儿子要的工具,我也给他准备好了,也叫个车夫送过去。”
“唉,萧主吏掾对我那逆子如此,老夫惭愧!”
“老爷子这是哪里话,刘季他志向远大,前段时间还与我说,他打算做一些有利于民的事。”
“方才那些工具,就是我替他找来的,还请老爷子不要为难他。”
萧何的语气很温和,在刘老太爷面前,没有方才身为一个官员的威严。
两人说了一段话之后,萧何亲自送刘太公上了马车。
刘太公坐在马车里,看着脚下的尺子,刨,锉,斧头.......嘴角不由得一抽,就算是下地干活,也用不着这些东西吧!
......
“刘季,你怎么不坐?”
“我?我屁股!”
刘邦伸手指了指自己那张被抽烂的屁股,有些抱怨:“我那屁股都给曹大人给打烂了!”
“那你还不快敬曹大人一碗?”
萧何笑了笑:“若是没有曹大人,你们这次怕是很难活着出来。”
“来,夏侯婴,快敬曹大人一碗。”
刘邦的记仇,要看人,不过他一般不记别人的仇,他觉得没必要,与其整天搞那些仇啊恨啊,还不如多花点时间去陪陪曹氏,亦或者多躺在曹氏怀里喝喝美酒。
刘邦端着酒碗走到曹参面前,宛如一个多年不见的好朋友,嬉皮笑脸地与曹参碰杯:“谢谢曹大人!”
“其实也不必谢我。”
“若不是你二人是条硬汉子,监狱里那么多官吏,我想帮你们也没法帮。”
曹参笑道。
敬完曹参后,刘邦又走到夏侯婴身前,笑道:“夏侯婴,硬汉!哈哈!”
“大哥,你才是硬汉,方才在过堂时,我都尿裤子了。”
“若不是听到你的声音,我恐怕已经招了。”
两人碰了一杯,当即痛饮。
“你俩确实应该喝一杯。”
“不过喝了这杯酒,你们以后可不许再打了。”
萧何笑道。
“萧主吏掾,您放心,他现在是我兄弟了,改天我带他去见见我的另外两位兄弟!”
刘邦笑着点点头,有时候,他觉得萧何有点像自己已经死去的阿母,对自己,始终有着许多关照,不像家里的老爷子,自己做什么都很难的得到那位的认可。
......
夜晚,刘邦卧房。
“刘季,你又想搞什么名堂?”
刘太公手里拿着一把斧头,在刘邦面前晃来晃去。
刘邦回到家里已经很晚了,他摇摇晃晃地走进房屋里,房间里的灯瞬间就亮了,也就出现了方才的那一幕。
“这又是斧头又是锉的,嗯?”
“老爷子,你就别管我了,你儿子我,要干大事!”
“醉成这个样子,能干什么大事?”
刘太公生气地将斧头扔到一旁,继续说道:“但凡你像你二哥一样,老老实实种地,我都不会说你些什么!”
“还有你那屁股,被曹大人打的吧!”
“是,我是不如二哥。”
刘邦仰头,道。
刘太公愣住了,也不好再说些什么,气冲冲地回了屋。
唉,老夫都一把年纪了,这逆子整天无所事事,何时才能长大,才能顺老夫的心,让老夫死也死的踏实啊!
刘邦只是叹了口气,觉得并没有什么,父亲教训儿子是很正常的事,至于他这个做儿子的听不听,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刘邦将地上的工具收拾好,放在一旁,又将那台看起来有些陈旧的纺车拖了出来,摆在房中。
既然老爷子都说自己不干正事了,那就干点正事吧!若是做好了,日后自己升官发财,曹氏也好顺带多些收入。
“该怎么改造呢......”
瞧着眼前的纺车,刘邦感到有些头疼。
这是一台手摇纺车,被后世称作手拨轮辐转动纺车,它最早出现在战国时期,只是没有确凿的考古证据。
它主要由车架、轮辐、锭子、绳索或皮带等部件组成。
车架由两组横木相连在一起的左大右小两个木框构成,大木框架内放置轮辐,小木框架内置锭子。
轮辐由众多竹片或木片制成,固定在轮轴上,形成类似“米”字形的结构。绳索或皮带绕在众多轮辐顶端,轮辐顶端呈凹槽状,绳索或皮带就固定放置在这个凹槽里。
纺纱时,用手指拨动轮辐,使绳索或皮带在轮辐顶端开始传动,进而带动锭子运动。
通过传动的绳索或皮带对锭子的摩擦,使锭子旋转,从而完成纺纱的过程。
刘邦对纺车的发展史并不熟,但是在那未知的记忆中,某个被称为大学教授的人曾在一门课上讲解知识的时候,顺带提到过这个,只是他印象不太深刻。
瞧着这台缠满蜘蛛丝的纺车,刘邦感到有些头疼,这些蛛丝,就算自己清理也要浪费一些时日。
“这轮辐怎么没有把手?”
刘邦将轮子周围的蜘蛛网清理了一下,才注意到这纺车的轮子居然没有把手!
刘邦试了试手,总感觉很别扭。
他突然想起记忆中有一个叫做削笔机的东西,只要把铅笔放进去,他抓着削笔机的手柄,摇几下,铅笔就削好了。
也不用费什么很大的力气。
那我也将这台纺车加个把手?
“那就先从手柄的部分开始改良吧!”
刘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