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
这个标注,还是顾灵岩第一次在字幕上看到。
这是代表的潜意识?
潜意识都能强到凝结成愿望字幕?
杨锦漓上下打量着他,仿佛发现了什么,好奇之色忽得就散了,随之消散的还有脑袋上的字幕。
她笑着看向杨锦初:“姐姐,姐夫怎么做到的啊?”
杨锦初面色稍缓,笑着解释道:“灵岩画了一副画,向圣上表明了我们杨家的心迹,于是就成了。”
“什么!?”
杨景玉眉头一拧:“原来跟灵岩有关,我怎么不知道?”
顾灵岩:“……”
众人:“……”
你反应能再慢点么?
老太君揉了揉太阳穴:“明天开始着手搬家,今天都好好休息吧!最近无谓的客人会比较多,小白苓你去把前后门都关上。”
“是!”
白苓点了点头,蹦蹦跳跳去关门了。
杨锦漓挽着老太君的手,好奇道:“奶奶,明天着手搬家,今天干什么啊?”
老太君笑道:“当然是帮灵岩护法,修炼珏龙心经啊!”
听到珏龙心经。
杨锦漓面色变得有些不自然,但很快又笑道:“姐夫为我们杨家立了大功,的确有资格修炼珏龙心经。不过奶奶,我什么时候才能接受珏龙赐福啊?姐姐像我这么大的时候,早就被赐福过了。”
老太君握着她的手,笑眯眯道:“快了,快了!你再加把劲儿,马上就能达到赐福的标准了。”
“好吧!”
杨锦漓有些失落,但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
时间已经接近中午,厨子已经把午饭准备好了。
饭桌上,杨锦漓兴致勃勃讲着自己办案时,沿途见到的风土人情,给杨府平添了些热闹的气氛。
老太君显然也是宠溺极了这个在外流落许多年的孙女,频频为她夹菜。
吃完饭之后,各自回到住处休息。
杨锦初想了想,还是解释道:“小八回杨家的时候已经十岁了,总害怕别人不把她当成家人,所以其他人有的,她就也想要。没有什么坏心,你别介意。”
顾灵岩笑着点头:“得让奶奶赶紧给她觅一个如意郎君,省得你经常被迫抱紧我的胳膊。”
听到这话。
杨锦初顿时呼吸一滞,赶紧解释道:“我抱你胳膊,不是因为怕她抢。”
“那是为了什么?”
“为了,为了……”
她忽得想到了什么,郑重其事道:“我是你的妻子,抱你胳膊难道不是一件正常的事情么?”
“哦……”
顾灵岩若有所思,然后伸出了自己的胳膊。
杨锦初:“……”
她抿了抿嘴,只能硬着头皮挽上。
不过身体只是僵硬了一小会儿,就很快放松下来。
她惊讶地发现,尽管两人肌肤只隔着薄薄的衣物,却没有想象中的不自在。
顾灵岩笑道:“看来你还真是这么想的,我还以为你吃醋了呢!”
“怎么会吃醋?”
“那你以后经常挽我的胳膊好么?”
“……那是自然,我们两个可是夫妻。”
“还有!不许跟别的男子这么近。”
“……”
杨锦初莞尔一笑:“是你会吃醋吧?”
顾灵岩点了点头,严肃道:“是!我会吃醋!”
杨锦初:“……”
……
相府。
后门。
刘赟披着斗篷,拍了拍门上的铜环。
片刻后。
一个丫鬟推开门,见只有刘赟一人,忍不住好奇道:“刘大人?尊夫人没有一起来么?”
刘赟面色难看:“怎么?我夫人不来,我不能来么?”
丫鬟赶紧摆手道:“您这是哪里的话!快快请进,我家老爷正在午睡,您稍等片刻。”
刘赟拧起眉头,声音中也多出了一丝厉色:“稍等?都什么时候了,你家老爷还有心情睡觉?快去把他叫醒,若耽误了大事,你可承担不起!”
丫鬟头一次被这么训斥,没想到区区一个御史中丞,居然敢对宰相出言不逊。
她心里自然是不高兴的,但感觉出好像的确有大事发生,便冷着脸道:“那您在偏厅稍等,我这就去唤老爷。”
刘赟哼了一声,臭着脸让下人奉茶。
待到一杯茶喝完。
蔡敬才穿着睡衣,笑眯眯地走了过来:“刘大人,大中午找来,何事啊?”
刘赟寒着脸:“蔡敬!今天在朝堂上你什么意思,怎么一句话都不帮我说?敖天的事情,我不想跟你计较,现在杨家举府搬迁到广津县,万一……你对得起我们刘家么?”
蔡敬也不恼:“那你觉得,陛下封赏杨家,只是为了揭你们的短?”
“自然不是!”
“那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为了韶钧的那个案子。”
“既然不是奔着你去的,你又为何表现得那么急切?你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若你没有当出头鸟,杨家可能除了一个冠军侯的虚名,什么实职都拿不到?”
“这……”
刘赟噎了一下。
蔡敬冷笑一声:“我不知道你哪里来的想法上门质问我,应该被质问的人……是你!如此沉不住气,如何能成大事?”
刘赟只觉心头发凉。
自己这是……打草惊蛇了?
蔡敬睨了他一眼:“今天退朝以后,圣上让我去陪他下棋,你猜谁输了?”
“你?”
“圣上!”
“你,你怎么能让圣上输呢?”
刘赟有些急。
蔡敬看向他的目光中多出了一丝厉色:“因为黑子白子皆为陛下所执,我只在旁候着,连输的资格都没有!”
刘赟:“!!!”
他额头上的冷汗倏得就冒了出来。
圣上这是在提醒,普天之下只有一个棋手,任何人都别妄图坐上棋桌。
哪怕是蔡敬。
他气势顿时弱了几分:“蔡相,我,我……”
“你知道一颗棋子,要怎么活下去么?”
“顺,顺从棋手?”
“倒也不是太蠢!”
蔡敬摆了摆手:“广津县是你们刘家的大本营,刘、杨两枚棋子都下到了广津县,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知,知道了!”
刘赟脸色难看,连连擦汗,看来短期内不仅不能对杨家下手,必要的时候还要帮杨家,他忍不住小声道:“这不是让刘家得罪人么?”
蔡敬气得眼角直抽:“杨家就不得罪人?”
听到这话,刘赟恍然醒悟。
韶家的事情,本就是一块烫手山芋,脑袋正常的人都不敢沾。
杨家却迫不及待揽入怀中。
如此,固然顺遂了圣上的心意,但只要把握不住度,便死无葬身之地。
只要刘家处理得当,替代杨家便指日可待。
今日自己出言阻止,反而把刘家拖进了浑水之中。
刘赟有些愧疚:“蔡相,我关心则乱,对不住了……”
蔡敬笑着摆手:“你我的交情,不谈这些!柔嘉这孩子又给我寻了一饼上好的龙井,一起品品?”
刘赟笑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蔡敬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若我没记错的话,嫂夫人应该也喜欢茶吧?”
刘赟:“……”
果然,蔡敬不可能一点也不气自己这个猪队友。
现在的他,火气很大。
……
夜。
杨府,练功房。
顾灵岩很痛苦。
灵气太大。
我忍不下?
自从珏龙丹入口以后,他就感觉药力彻底融入了脏腑之中,疯狂刺激脏腑催发阴阳二气,然后在胸腹内搅出了一个个暴躁的漩涡。
这肆虐的阴阳二气,便是蛟与虺的本源之气,除了极致的阴阳以外,还有他们与生俱来的暴戾与阴毒。
他需要保持气旋不散,使其内里的暴戾与阴毒相互消减,至少要保持一个时辰,才能达到肉身能承受的地步,正式踏入珏龙心经的修炼门槛。
过程中,还要尽量保持阴阳平衡。
若阳盛阴衰,只觉五内俱焚。
若阴盛阳衰,如同坠入冰窟。
无论哪一种,都会给他带来极大的痛苦。
只能强忍着眩晕感,拼命催动珏龙心经的心法,努力保持阴阳的平衡。
难度不大。
但极耗精神。
可以说,入门这一步能达到什么地步,最关键的就是精神强度。
“奶奶,多久了?”
“刚一刻钟,莫要分心,继续听经。”
“啊?”
顾灵岩迷了,他感觉都过去一个世纪了,怎么才一刻钟?
现在他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了,阴阳平衡也快维持不住了,照这么看怕是难坚持一个时辰了啊!
这……
老太君心中焦急,继续嘴唇翕动,化作一缕缕玄音,帮顾灵岩分担精神压力。
精神力这种东西是天生的,后天想要衰退很简单,只需声色犬马便可。
但精进……却极为困难。
她没办法帮顾灵岩提升精神力,只能凭借玄音之术,尽可能帮顾灵岩滋养精神,以弥补一部分消耗。
但看顾灵岩现在的状态,坚持一个时辰怕是难如登天。
她摇了摇头,只能做好准备,一旦顾灵岩显出崩溃之兆,就尽快帮他遣散体内的珏龙之气。
那样的话,珏龙丹自然是浪费了。
但至少能保住顾灵岩的小命,再养一段时间身体,应该不会留下后遗症。
老太君叹了一口气,只能自我安慰,命中无时莫强求。
孩子挺好。
就是没有成为高手的命。
顾灵岩也慢慢烦躁了起来。
“这么好的机会,难道我把握不住?”
“若错过了珏龙心经,恐怕一辈子都与‘高手’两个字无缘了吧?”
“淦!”
他猛得咬了一下舌尖,停止默念珏龙心经的心法。
转而念起道德经中的一句话。
“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人之所恶,唯孤、寡、不谷,而王公以为称。故物或损之而益,或益之而损。”
万物背阴而向阳,阴阳二气互相激荡,成就新的和谐。
一切事物,减损反而能使其增益,增益也能使其减损。
他一开始参悟珏龙心经的时候,脑袋里就经常出现这句话,只不过一直不太敢融进去。
但既然现在已经到了死局,那就不妨搏一搏!
损之而益,益之而损!
珏龙心经的关键,可能并非人为控制阴阳此消彼长,使其保持总量的平衡。
而是……
不知道对不对,但一定要搏!
若是搏一搏,即便失败,也有老太君帮自己兜底。
何况《道德经》这本奇书是老子写的。
老子一个穿越者。
不信老子信谁?
妈的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