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文长沙一星,在轸四星之侧。上为辰象,下为郡县。”,也就是说天上的长沙星对应着天下的长沙城,但是对于这个记载,陈人估计是不知道的,因为这是唐朝张谓在他的《长沙风土碑记》中的记载。
陈人只知道晋元帝司马睿曾对他的大臣们说:“湘州据上流之势,控三州之会。”
而此时的湘州城,城门大开,庞晖带着自己千人先锋停立在离城门百米之外,治中蔡喜用颤抖的双手捧着孔令书写的降表走向庞晖,骑在骏马上的庞晖一手夺过,反复观看,然后将降表递给身后的骑士“,你读给我听听”,身后骑士面露难色,半响没能出声。
庞晖面露尴尬,旋即开口道“你家刺史呢?,为何不出门来迎”。
“我家刺史说国家灭亡了,他没脸见人”。蔡喜连忙应道
“哈哈哈,你们南蛮都是如此娇作,怪不得会亡了国”。
“将军说的极是,我等罪臣在城中准备了酒宴,为将军接风洗尘”。
“如此甚好”,旋即就想引兵入城,而身后骑士开口道“将军小心有诈”。
蔡喜连忙跪地,一脸惶恐,“我等已是亡国之人,只求苟且,断不敢欺诈将军”。
“南人懦弱,他们怎敢诈于我”
“将军不可不防”。
“关东人怎生如此聒噪,即使如此,你便领一队人马驻守城外,余者接管城门如何?”
“将军英明”,徐盖应声道,一时间大军分为三段,城外驻守300余人,又留数百人驻守城门,庞晖带领数十人前往刺史府中。
城门之上,陈正理回头看着陈术,“不出你所料,北虏果然谨慎,现在应当如何”。
“北虏所来甚急,再过半个时辰,我等便向他们上些酒菜劳军,饭菜下毒,酒中勿下”。
“为何?”陈正理不解的问道。
“回啊父,北虏多食麦粟,如今我们上一些米饭,纵然是有些异味,他们也是不知道的,而酒中下药,恐怕会令他们心生警觉”。
陈正理听完,颇觉有理,“便依你所言”,随即唤人安排饭菜。
刺史府门外,长史谢基带领一众官员齐齐拜服,谢基双手捧卷,卑躬言道:“我湘州户口图寰,皆在此处,今日一并交付将军,我三湘州百姓无一不渴望王师南来”。
庞晖面露愧色,此刻也再无怀疑之心,于是双手扶起谢基,“哎呀呀,久闻湘州多义士,诸君可真是……令我惭愧啊”。
“将军自北而来,定是车马劳顿,我等早已在府中设宴只为给将军接风洗尘”。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旋即转身向身后亲随道“去信中牟公,就说湘州已定,我明日便南下衡阳,请他速派文吏接管湘州”,亲随应声而去。
一时间府中笙歌乐舞,不绝于耳,孔令频频讲起南朝风趣,引得隋朝诸人惊讶不异,又频频敬酒,仅两刻钟庞晖便有些微醺。
陈术看了看锅里的鸡汤,认真的问道“老冯,你确定你这鸡汤可以毒死人?”
老冯手指着旁边倒沫子的大黄,回答道“大人放心,这鸡汤是用红根商陆炖的,这还只是一勺鸡汤的效果”。
“如果他们不喝鸡汤又当如何”
老冯指着远处倒沫子得另一只大黄。“大人放心,为确保万无一失,这米饭也是撒了乌头粉的,只要食用过半,虽不至命,但也必定倒头就睡”。
既然如此,那就走吧,陈术手里捧着餐盘,然后跟着老冯,带着十余人推着载餐食的几辆小车走到城门前,拱手作揖道“诸位将军,我等准备一些餐食为大军接风洗尘”。
城门守将庞宣看了看餐盘上的大米饭盖着的鸡腿,砸吧一下嘴,指着餐盘上的酒道,“你先喝一口”
“将军放心,我等定无祸心”,便拿起酒壶一口饮尽。
庞宣见状,想要制止“我只让你饮一口,你你你,罢了罢了”。于是又指着旁边盖着鸡腿的米饭说道“吃一口”。
陈术拿起米饭上的鸡腿就要吃。
“罢了罢了,快放下”。庞宣长呼了一口气,走到陈术身后盛饭的木桶前,从怀中拿出银针,半晌,对身旁的侍卫道“去请示一番将军”。
府中庞晖已然微醺,侍卫前来禀告,谢基连忙上前道,“将军军中士卒恐怕也多有劳累,我城中百姓也准备一些酒食,酬劳将士也是应有之义”。
庞晖闻言,“哎呀,长史真是有心了,我兄弟千人这几日以来一直以那粟米泡水,那肉干硬如枯木,一路风餐露宿,哪有这江南稻米好吃………”谢基看就开始胡言乱语的庞晖,放下心来。
城门,老冯已然是在分发食物,他在黄白色的米饭上盖上一勺鸡肉,又满满的浇上一勺鸡汤,又搭上一条一指长的鱼干,数百将是眼巴巴的看着眼前的餐食,只等一声令下。
陈术对庞宣道,“今日酒肉准备略有不足,待入夜我湘州便多宰牛羊,以资大军”。
“甚好,甚好!湘州果真多义士”。经过刚才的事儿,庞宣完全放下了防备。
“哦,城外还有数百将士,我等只有十余人甚是麻烦,请将军派人代我等分派一二可好”。
“那是自然”,旋即派了数10人,推着餐车向城外走去。“那我等便不打扰各位了,”便率领十余人离去,城外的徐盖原本心生警惕,但一看是自家士卒,自然也就放下心来。
随着禀报的侍卫回来,城门和城外的士卒都开始大快朵颐起来,饥肠辘辘的他们丝毫没有察觉这略带苦味的米饭有什么不同,倒是鸡汤异常鲜美,仅仅数分钟就已经吃完了。
陈正理召集了百余人精锐士兵组成长矛阵,又让数十神射手在城墙上防止有人逃跑,看道城门口有人已经开始倒沫子了,大喊“列阵”。
城外的徐盖方才吃了几口,尚未咽下,连忙抬头向城门口看去,只见城门口已有数人倒地,连忙吐出口中饭菜,又伸出手指去抠喉咙催吐,转身看向身边士卒,轻者呻吟不绝,重者口吐白沫。不等他做出反应,城池左右各奔出几十骑,他连忙翻身上马,用匕首一通猛扎,骏马受痛,一路向北,狂奔不止。
城门口,庞宣带着数十个还能站起来的高大刀盾手,列阵迎敌,陈正理带领长矛手在几十米外止步不前,远远的看着刀盾阵里的刀盾手,一个一个的倒地。
庞宣看着己方不断倒下的将士,气血上涌,大喊到“陈贼,奸贼,恶贼,逆贼!冲上去砍死他们”。然后他便昏倒在地,数十个悍不畏死的刀盾手,一路冲,一路有人倒下,只有十数人冲到阵前,然后被长矛手在身上捅出数个血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