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崔昭有些惊讶。
“对啊！现在整个杂役弟子中间都在议论你二人到底谁可夺取魁名呢！虽说你的呼声比较低，但好歹还是有呼声的。”
赵启见到崔昭一幅讶然的样子，显得有些诧异，似乎对这位师兄消息的闭塞程度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但转念一想他又觉得理所当然了。
或许这才是人家能有所成就的原因，他在山中修道也快一年了，以前愣是没听过半点有关这崔师兄的名头，直到临近考核，此人才飞速崛起，真应了那句“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老话。
赵启的话令崔昭有些感慨：“没想到我竟然在整个杂役弟子中这么出名了。”
“何止是出名啊，现在烟云山上上下下都快把你吹成神了！”赵启语气激动起来，“就我听到的关于你如何镇压同好会的版本，就不下有六七个。”
崔昭怔了一下：“这么夸张的吗？”
“那可不？”赵启一脸理所应当的神情，“崔师兄你是不知道，一个炼气二层且掌握了道术的杂役弟子在咱们这些人眼中是多么的不可思议。”
崔昭回忆了一番那日自己的所作所为，确实将“强硬”二字展现得淋漓尽致，而且当时目击他镇压同好会诸人的弟子也有不少，事情经过几天的发酵与传播，闹得人尽皆知，也无怪乎自己现在扬名烟云山。
只不过自己的名头都响亮到了这个地步，在杂役弟子中竟还有人夺魁呼声高过自己？
崔昭突然对对方口中的那个韩宗羡产生了一丝浓厚的兴趣。
“那位韩师兄，到底是何许人也？”他好奇问道。
赵启现在在心里已经给崔昭打上了一个“苦行僧”的标签了，在他想来，崔师兄在上山后一定是像个闷葫芦一样在洞府内扎根，不是在修炼就是在研习道文，不知道大名鼎鼎的韩宗羡很正常。
当下，他向崔昭解释起来：“这个韩师兄是烟云山为数不多的几尊元老，算上今年，他做杂役弟子已经做了整整十年了。”
“十年？”崔昭差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对，十年！”赵启很肯定地重复了一遍，“当时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和崔师兄你一样震惊。”
“大家都说他是一个极其自负的人，眼高于顶，目中无人，凡事必争第一。”
“相传他十五岁那年入的浩然宗，入宗第一年就展现了不凡的资质，同年参加了晋升考核，当时还放出狠话，若得不到第一，他不仅不入外门，而且五年内不再参加考核。”
赵启说到这时，表情似乎有些感怀：“结果师兄你猜怎么着？”
“当然输了。”崔昭答道，有些无语，心说若是赢了，这人还会继续当这个杂役弟子吗？
“不错。”赵启叹了一口气，“当时的他败在了庄秦川庄师兄的手下。”
顿了顿，见崔昭一幅茫然的神色，他才补充道：“庄师兄就是如今天术峰峰主的真传。”
崔昭的眉峰这才耸立起来，他虽不知晓天术峰，但“真传弟子”四字的份量却是清楚得很。
见到对方的反应，赵启心中有种别样的满足感，继续开口道：“自那场考核失利后，韩师兄没有食言，真就没去外门，而且硬生生沉淀了五年。”
“按理说，经过这五年的沉淀，韩师兄入外门应该是板上钉钉的事了。”赵启咂咂嘴，一幅一言难尽的神色，“但是造化弄人啊，这次考核，他遇上了浩然宗建宗以来最为惊才绝艳的一名弟子——涂明山涂师兄！”
涂明山？
崔昭脑中浮现出一个面相温朗柔和的男子。
不曾想这个看起来与世无争，没有任何攻击性的人也有如此争强好胜的一面。
眼见赵启马上要衔接一番长篇大论的介绍，崔昭连忙打住：“涂师兄这人我还是知晓的，你接着往下说。”
“嗯……行。”赵启有些奇异地瞄了他一眼，接着道，“那次考核，韩师兄又没有夺得第一，这次他仍然没有食言，二话不说地回了自己洞府，又开始了五年漫长的沉淀，到今年这次考核，正巧赶上他复出。”
“倒也真是个奇人。”崔昭感慨。
赵启“嘿”了一声：“崔师兄可别只觉得人家‘奇’啊，明明你俩都是奇人。”
“这怎么说？”
“在杂役弟子时期就选择破境修炼的人啊可稀罕得紧，但你二人一个炼气三层，一个炼气二层，比一些刚入外门的弟子都强了不止一筹！”
这人竟也是炼气三层？崔昭怔了一下，这一刻他才意识到这韩宗羡的厉害之处。
赵启还在往他脸上贴金：“崔师兄这个‘奇’可比韩师兄有分量多了，毕竟十年前他就是角逐魁首的人啦，这十年他除了温习一下考核功课，也就只能开始破境了，可崔师兄你才入门多少年啊？反正绝对没有韩师兄久！”
“行了，行了，你就别捧了。”崔昭想让这只停不下嘴的麻雀收收心，语气平淡道，“我只求入外门而已，对第一没什么心思，人韩师兄等这一天都等十年了，魁首给他又何妨？”
赵启“啊”了一声，他显然没想到，别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到崔昭这好像变得无足轻重起来。
“走吧，咱们快到乘风殿了。”
见到在原地有些呆滞的赵启，崔昭出声催促道。
“哦哦，好。”赵启连忙快步跟上。
二人顺着青石砌成的台阶拾级而上，没过一会儿就到了金碧辉煌的乘风殿前。
此时殿前广场已站好一排排等待考核开始的弟子，崔昭迅速走至队末，神情恬淡地等待起来。
倒是赵启，似乎先前崔昭那番“魁首给他又何妨”的话给了他不小的震撼，此刻心神不在壳中，险些撞在崔昭的背上。
注意到自己已经到了广场，他突然抬起头，小心翼翼地问道：“崔师兄，你是有那个实力争魁首的，就这么拱手让人不好吧，你难道不想得到魁首才有的彩头吗？”
“彩头？什么彩头？”崔昭迷惑。
这话倒是把赵启整不会了，他指手画脚半天才瞪眼道：“不是，崔师兄你连这都不知道？”
“……”崔昭静默了一下，“你告诉我我不就知道了。”
赵启差点一口气没喘过来，心道难怪崔师兄你方才那么风轻云淡，噎了半天，他终于把这口气顺过来，开口道：
“彩头就是宗门给晋升考核魁首的奖励，这可是一场不小的造化，每一次的彩头从宗门藏宝阁里挑出来的，有法宝，丹药，功法等等好东西，能帮助弟子实力快速进益，而且一旦获得魁首，进外门的时候会直接分配一个丙字庭院，灵气浓郁程度可不是比普通的丁字庭院好上太多。”
听了赵启的解释，崔昭沉默了好一会儿。
“崔师兄，这魁首……现在你还争吗？”
“咳咳。”崔昭有些尴尬地干咳了一声，“那个……我仔细想了想，当仁不让才是我辈修士应有的气性，这魁首之位向来是能者得之，所以，该争还是得争。”
赵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