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问到关节上头,即使是小孩子,也知道他们是理亏情虚了。
还是思蕊机灵,她闪动着眼睛,答道:“曾阿姨我们一早就认识了。”
好吧,这是一个很好的下台阶梯。
才不满十岁的孩子,能有这么敏锐的反应,真令我做母亲的骄傲。
我笑笑,说:“那就是说,你们已经作好准备,同奶奶一起,跟爸爸和曾阿姨一同住,对不对?”
两个孩子互望了一眼,不敢做声,连点头反应也没有,一派为难写在脸上。
父母离异,却为孩子们增添太多的苦闷与沧桑了。
算了,还是放过他们吧。
于是,我拍拍儿女们的肩膀说:“好吧,妈妈明白你的心意了,我只想你们记着一件事,妈妈从来没有不要你们,这是你们的选择。将来有一天,你们喜欢回到妈妈身边来,不用解释什么,就回来好了,你们是永远受欢迎的。”
两个孩子几乎欢呼。
他们一拥而上,紧紧地抱着我。
我拍着他们的背,一直拥抱着他们,直至我能稍稍控制着不再流泪。
孩子的父亲选择离我而去,我还他自由。
孩子要作出他们的决定,我又何必强人所难。
只能怪自己不够好,都没有成为教人义无反顾地挑选对象。
幸好,瞿慕天这段日子都没有太多话,来了,就躺在床上睡去,不需要我去招呼。
这一夜,瞿慕天半夜默默地起身坐在客厅里拿起那个电视遥控一按,电话画面就出现了。
“你不打算睡觉了吗?”我问。
“我看会新闻。”瞿慕天说。
借口,我没有做声,只是陪着他一起看新闻。
“你和宋煜然的事解决了?”
“正在解决中,差不多了。”
“你将来的事业会比现在更棒?”
“什么意思?”
“离了婚的女人会把全副精力放在事业上。”
我听到这句话,心头冷了一大截。苦笑地说道:“我不是一个有大志的人。”
“别看轻自己。未曾试过自己的虚实,就打算放弃,这是未战而败,多可惜。”
“慕天,你看错我了,我不是一具事业心很重的人,从来都不是,这一点,我以为你已经很清楚。”
“我做事很有干劲,很有魅力,耐力,勤快且效率高。”
“这就等于事业心重了吗?”
“不为了事业,这么辛苦干什么?”
“我勤快并非为自己建功立业,而是负责任的行为,现时,德胜的平台,让我接到收入不菲的工作,我不好好干怎么成?”
“干得好,再自己独立创所,不是事业?”
“不为自己独领风骚,只为三餐有济,每年寒暑假,能把孩子带去各地游玩,不用为了长长的账单而畏首畏尾,这样说,是不是让你很失望,我的意思是不应该在客户面前表示气馁。”
“如果你真的不珍惜那份工作的话,就不必忌讳。”
我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笑道:“有一天,我会突然辞职不干。”
“真的?”
“你也赞成么?你会养我么?”
“养你并不很贵吧,我看你并不奢华。”
“讨我这样的老婆,保证你舒服,一年里头要不了几件名牌衣服,而且还是货比三家,大减价的时候才入手。”
我以为我很幽默,但回转头来看瞿慕天,他紧绷着脸并没有笑。
“慕天,你不以为然?”
“海薇,或者你误解了我的意思。”
“我误解你什么?”
他把电视一关,熄灯,然后说:“再说吧。”
我忽然感觉事态严重,于是,不打算就此结束谈话,说:“我最恨你话说一半,惹得人心,七上八下的,为什么呢?”
瞿幕天躺在床上,转过身来对着我说:“海薇,我们的关系有点复杂。”
“什么意思呢?”
“我们不能像一般人那样简单恋爱然后结婚。”
我一怔,没有回应。
“你明白我的意思吧,我跟太太的情况,你并不了解。”
我吓傻了。
如此严重的问题,为什么到现在才去探讨、研究。
我惊异地问道:“你不是跟她的感情很淡?”
“是的,但这不构成离婚的理由。”
“要怎么样才构成离婚的理由?”
“对方没有过错。”
我以为没有感情就构成离婚的理由,至少法律是这样规定的。
可是我也没有做错,但煜然却提出要跟我离婚。
“海薇,每个人的情况不同。”
我大笑,然后说:“是的,讲得太好了,每个人的情况不同,我的丈夫出轨,要向对方负责,因而要离婚。我的情人偷了我,认为妻子无辜应该保存她的名份。”
“海薇,你不是言语如此低俗的女人。”
“我是的,更难听的话,我都可以讲出口,只不过你未曾听过罢了。”
随后,我完全控制不了自己,大声地哭起来了。
大清早,他穿戴整齐后站穿衣镜前,对着镜中的我说:“你这样子不能上班,休息一天吧。”我没有搭理他。
准备浴室淋个浴,走到浴室门口,我就已经要倒下来。
头痛欲裂,整个人摇摇欲坠,脚步浮浮荡荡。
我赶紧扶住椅子,可是,人的重心一失,连枯木带人都一并跌倒在地上。
天啊,我爬不起来了。
怎么会一下子受到各方面的重创,就这样跌倒再也爬不起来了?
我连哭泣的力量也没有,渐渐地陷入完全昏迷的状态。
再醒过来时,究竟是什么时候,我无法分辩。
眼前的景象仍然是迷糊的。
我只努力地蠕动身体,希望伸手捉摸到一些实物,但是室内始终只有我一人。
我抓起电话求救,第一个念头是打给瞿慕天,接听的是秘书。她问:“瞿先生办公室,请问哪位?”
“我是夏海薇,找瞿慕天。”
“他正在开会。”
“请他立即听电话。”
秘书回答:“夏律师,请稍候。”
过了一会儿,传来的声音仍是秘书:“对不起,夏律师,瞿先生说他正在开会,不能接听你的电话。”
我忽然有气在心头,口气严厉地说:“告诉瞿慕天,我有要紧事,要他现在接听电话。”
对方沉默两秒钟,这短短两秒,表示出她的惊愕。
秘书说:“夏律师,请再等一等。”
“你告诉他,如果他不听电话,我就拨到会议室。”
瞿慕天的声音终于在电话筒里传过来,冷冷地问:“什么事?”
我答:“你应该知道什么事。”
“请快说,我在开会。”
“我要跟你见面好好谈谈。”
“等会吧。”
“几时?”
“我需要起码半个小时后才有空。”
“我要你立即到我这儿来。”
“嗯。”
然后,对方挂断电话。
我在想,夏海薇你什么时候变成是个可以轻易被欺负的人?
为什么生活上老是我伸手去搀扶跌倒的人,而人家就忙不迭地把我推倒在地,再加践踏。
不可以。
不平等。
不公平。
我要提出严重的抗议,并且争取回我应得的利益。
我不甘就这样被他乘虚而入,占尽便宜,然后拿一些模棱两可的理由敷衍了事。
别以为我没有办法冲出这重困境去对付他。
对付恶势力,对付言而无信者,我有的是经验。
我决定好好休息一下,等恢复力气才好跟瞿慕天谈。
就这样我迷迷糊糊地睡去,再醒来时,屋内仍然空无一人。
我望了望表,已过去三个小时。
瞿慕天没有来。
他压根儿没有把对我的任何承诺放在眼内。
我再抓起来电话打过去,秘书说:“夏律师,瞿先生已下班,不在公司。”
我气得发抖,很显然,他在逃避我。
这已是铁一般的事实。
因为我足足等了他一整晚,他都没有出现。
连电话也没有打来。
我直挺挺地躺在床上,无事可为,每隔十分钟就打电话到瞿慕天家里一次,直至我疲倦而迷糊睡去。
猛然醒来已是次日中午,脑袋昏乱和膨胀之中,还有三分清醒。
我第一件提醒自己的事,是已经两天没有上班。
我究竟在做什么?
我爬起来,到浴室去,放一大缸热水,把自己泡进去,洗了一个澡,人是舒服多了,匆匆穿回上班的套装,回所里去了。
踏进所里,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我没有上班,都在忙自己的,只有苏小清走过来说:“盛洋这么忙啊。”
我没有答话。
我两天没来所里,大家都以为我在盛洋集团忙法律顾问的工作,我也不必解释,就当是吧。
走进凯文办公室,把自己对李锐锋案的发现,整理好的笔记给他过目,他没有抬头看我,只是接过笔记然后在电脑上敲打起来,打完后说道:“思琪的方案已发给你了,你打开邮件看看,有问题再讨论。”
“好。”我从他的办公室退出来,凯文叫住我,问:“海薇,你还好吧。”
“好,我去忙。”我现在完全没有心思再去想他为什么这样问。
我也不在乎谁知道什么,不在乎谁的目光。
下班后,当我坐在瞿慕天对面时,仿如隔世。
“你逃避不了我。”
“我没有逃避你。”
“你昨天没有来。”
“你需要冷静,绝对的冷静,在这个时候我们见面,对大家都没有好处。”
“在没有跳上你的床之前,我应该冷静,现在不是时候。”
“你知道就这几天,你的所作所为出了多少乱子。”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们的关系已经引起公司上下的猜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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