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昨晚的厮杀,第二日一早,开天等人吃了早饭,即刻出发。
等他们离去以后,这小镇的守军终于松下一口气来。
他们身为本地的父母官,对于那绿林追杀令也是心知肚明。可是正如同开天料想的那般,他们不敢插手进来啊。
皇帝老子虽然高高在上,可是真正操控他们小命的,还是本地的王爷。
现在就连王爷都不发话,他们这些做小吏的,又哪敢做那出头鸟。
这正中了一句老话,可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了。
其实,现在不但是这些“小鬼”遭殃,他们心目中的“神仙”那些王爷,过的也并不舒服。
不论他们内心中是多么地想要自己的皇帝侄儿死掉,可是这表面上的忠诚,还是得维持住的。
现在已经有了两次针对性的刺杀,他们还是能够装聋作哑,可是随着刺杀的次数增多,他们再故作不知,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留给诸位王爷的时间和机会,也已经不多了。
汉王府内,得知此事,开彻不由大怒:“那在客栈中战甲袭杀的究竟是何方人马?坏我大事,实在该死!”
看着王爷勃然大怒,下面的诸位将领并不奇怪。
昨晚客栈中的那场袭杀,在他们这些军中悍将看来,极其愚蠢,纯粹就是送分的行为。
“启禀将军,那批刺客来自于附近二狼山……”
“不过只是一群山贼罢了,竟然敢这般大胆!速速派人剿灭了他们!”
开彻是彻底被激怒了,像是这等高度的游戏,岂容一群全无来头的山贼加入进来?
卫青听到这话,急忙上前劝阻:“王爷息怒,这波山贼委实可恨!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不过,暂时不是剿灭他们的时机,还望王爷赐他们多活几日。”
他话中的意思,开彻又如何不懂?
当初他之所以同意叫方腊颁下绿林追杀令,原本就想要形成各方势力群杀开天的局面,可是今日,却是看到这群杀的弊端了。
倘若因为了二郎山的山贼出师不利,自己就动手剿匪,势必要引起绿林动荡。
日后,倘若再有绿林人物动手之前,必定就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得失。毕竟谁也不愿意拿着自己的脑袋开玩笑啊。
开彻沉吟了一下,怒气难消地说道:“卫青,本王就把此事交给你处理,等到时机一到,务必要把这窝二郎山的匪类清除!”
“是是是,”卫青连声答应下来,又道,“王爷放心,到时保证不使他一人脱逃。”
听他这把说法,开彻才稍觉满意。
处理完这些山贼,他转而又思考起开天来:“诸位将军,本王原本以为那方腊出奇制胜,能够大胜而归,不料他竟然是这般废料,看样子,只是凭着这群草莽难成大事!不知道你们有何计策,为本王分忧啊?”
他话音一落,一人当即站起身来:“启禀王爷,卑职愿意领一路兵马,亲自袭杀京师贵人。”
说话之人,四旬上下,脸庞消瘦,使人一见之下,心中顿生刻薄之意。
这人乃是开彻心腹张汤,历史上就是个出了名的酷吏。
曾经因为处置陈皇后,并且解决了淮南、衡山多地的谋反而渐得开彻重用。
“不妥!”
卫青急忙叫道。
可惜那张汤不听他讲话,冷笑一声:“卫将军,当初你和李将军设计方腊,要以绿林匪类袭杀之策,张某本就并不赞同。如今看来,你们这计策也并不好使,那倒是不如张某亲自出马,取了那京师贵人的头颅回来。”
见他执意要亲自出手,卫青知道自己难以劝服对方,便转头冲着开彻说道:“王爷,如今只是绿林道上的人马出手,咱们还能推脱一无所知,倘若是咱们军中的兄弟亲自上阵,倘若事败,到时候只怕是无从抵赖啊?”
开彻杀心一起,恨不能立时杀了开天,自己以便取而代之,又哪里还肯听从卫青的劝解?
“不妨,张将军又不是光明正大去造反,只要一番乔装打扮,谁又能够知道出动的人马,是我汉王之人?”
得了开彻的允诺,张汤更加得意,重重叫道:“卑职遵命!”
他得意地横了卫青一眼,当即退出大厅,跑到军营召集人马去了。
自打开彻下令张汤出兵,卫青的心思就乱了,好不容易熬到散了会,踉踉跄跄,六神无主回到府中。
他那夫人见到今日里老爷的气色不对,急忙上前询问:“老爷这是怎么回事,先前王爷招进府内的时候,不是还好端端的吗?如今怎么失魂落魄,好似大难临头一般?”
卫青心中一叹,造反谋逆,乃是最重的罪行,这岂不正是大难临头吗?
像是此等大事,他自然不便和妇人言说,只是摆了摆手,便不再说话。
他那夫人知道老爷心烦,不敢惊扰,忙自亲手沏了一壶上好茶水送来。
远远的,只听见卫青摇头叹道:“谋事不密必受其害,这是天要亡我啊。”
听见这话,吓得那夫人小跑上来,一张脸上满是惊恐,却又不知该从何问起?
说起来,他这位夫人的来头也是不小,乃是历史上有名的平阳长公主,说白了,就是汉武帝刘彻的姐姐。
历史上这位长公主,一女多夫,先后嫁给三人,卫青是她最后的老公。
不过,在这个时代,却是稍有变化,她和那开彻还是远房表亲,乃是开彻母后的血缘关系,算不上真正的皇亲国戚。
恰逢她刚刚产下二子卫不疑,体态丰盈,大有贵人之风。
瞧见她一脸惊恐的模样,又想起自己膝下两位幼子,卫青更增愁绪,当日就连晚饭都不曾吃下一口,便起身回房休息去了。
今日开彻的决定,在卫青心中造成巨大的信任隐患。
往日里,卫青堪称是汉王手下第一心腹,虽然不能说开彻对他是言听计从吧,总是会更多偏袒于他的计谋。
可是,如今开彻定下要张汤亲自刺杀皇上的决议,使得卫青意识到,自己在王爷心中的地位已然不同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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