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冷兵器时代，士兵的恐惧是真实的。
一旦部队伤亡超过百分之五，往往就会陷入混乱。
而蒙古铁骑却坚守到了一千二百人的重大损失。
这说明绝大多数士兵已经超越了生死之惧。
在冷兵器时代，这样的军队绝对称得上是精锐。
听到这里，门外的朱元璋脸色渐渐阴沉。
最终，秦放语气一顿，低声询问：
“那你知道西洋军队的阵亡人数是多少吗？”
李景隆犹豫了一下，思索着秦放提出这个问题，僧格林沁显然是败了，而且伤亡数字必定低于清军。
在长时间的思考后，他谨慎地猜测：
“六百？”
李景隆心中所想，已是战事惨烈的极致景象。
他料想即便是最惨烈的战斗，代价也将是一千二百条宝贵生命。
在场的李文忠、徐达等人，他们的预估也都在六百人上下浮动。
然而，秦放的话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被震惊得无法呼吸。
他沉声宣布：
“此战，西洋军士的死亡人数仅为五人。”
“五人？！”
李景隆难以置信地盯着秦放。
所有人如同被无形之手掐住咽喉，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讲台上的秦放身上。
门外的徐达急躁地打断：
“这怎么可能！难道他从未亲临战场？”
“即便是上千人的混战，也不可能只以五人的代价结束！”
徐达激动地反驳。
朱元璋却未予理会，他的目光如炬，严肃地审视着秦放。
“事实虽难以置信，却不容置疑。”
秦放坚定地回应：
“清军确实付出了高达一千五百人的生命。”
“这一切，皆因西洋人的精妙火器。”
“他们的火炮射程远超清廷三里，达到六里之远。不仅数量众多，而且轻便、杀伤力巨大、射速惊人。”
“西方的黄色火药威力惊人，较之清朝的黑火药强大十倍有余！”
“面对这样的对手，失败似乎早已注定。”
历史上有传说，八里桥一役，西方列强是凭借马克沁重机枪造成了巨大的杀伤。
但事实是，那时马克沁重机枪还未面世。
当时西方军队的主力，是装备了阿姆斯特朗后膛炮的野战炮兵。
那可是世界上最早期的后膛炮之一。
秦放话音一落，教室内立刻鸦雀无声。
连门外的徐达等人都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要知道，我大明火炮的射程难及三里之遥！
直到明中叶红衣大炮传入，我们的火器才有了打击三里以上目标的能力。
敌人火炮射程比你远三里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你还没见到敌人，就已经开始遭受损失。
而听秦放所言，西方的火炮似乎还在不断进步！
在这样悬殊的战斗中，失败似乎是必然的结局。
在此之前，朱元璋只是隐约觉得，秦放提到的百年屈辱，可能和他理解的并不相同。
但他绝没有想到，女真族统治下的天下，竟沦落至此地步！
这可是他拼死拼活打下来的江山啊！
秦放的声音依旧在书院里回荡。
“战事既已尘埃落定，清廷虽初识彼此实力悬殊，但内心深处，‘天朝上国’的迷梦依旧根深蒂固。”
“岂料东部那微小之国，竟也熟练掌握了西洋的先进技术！”
“便是那三岛倭国，凭借几场海战之功，竟迫使清朝赔偿九亿两白银，数目之巨，令人咋舌！”
此时，李景隆难以置信地望向秦放，迟疑问道：
“先生，那东夷，莫非就是扶桑？”
秦放轻轻点头，确认了他的猜测。
“扶桑，不过是其旧称，东夷，不过是倭人之别称。”
话音刚落，学堂门外传来一声沉闷的响动。
朱元璋怒不可遏，一拳猛击门框。
门外的李文忠、李善长等人均面露愠色。
对女真人的愤慨尚可理解，但东夷人的行径，更是令人难以容忍！
那九亿两白银的赔款，他们竟敢如此狮子大开口！
秦放接着讲述，语气沉重。
“若无那九亿赔款之资，东夷人又怎能与西洋列强平起平坐！”
“五十年后，他们挟‘共存共荣’之计划卷土重来，那一役，我国军民伤亡惨重，死伤高达三五千万，方才免于国破家亡之灾！”
“这一切，皆因清廷自负天朝，闭关自守，未能洞察时代潮流之故。”
说到此处，满堂无声，唯有沉思与悲愤。
秦放的话语沉重而悲痛，仿佛承载着金陵的哀嚎：
“东夷破金陵，肆虐四十余日，难道真的只是因为所谓的‘奇技淫巧’？金陵之地，因此平添了三十万冤魂。”
“这是我国深深的伤痕，我们夜以继日，不敢或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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