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景恒的话语中充满了深深的懊悔，除此之外，他无言以对。他紧紧握住容涣的手，轻柔地贴在自己的脸上，“打我吧！让我承担这份痛苦！或者，骂我一顿也行，别再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忍受那份无声的愤怒。”
然而，景恒的手势如此温和，容涣并没有真正施力。经过一整夜的挣扎，只睡了不到一小时的容涣，已经疲惫不堪，无力追究。
“或许……你可以强行带我回去？”景恒咬紧牙关，为爱孤注一掷，决心坚定。
容涣却在这一刻，发出了讥讽的笑声：“如果我想要你，那还能算是强夺？你如果愿意，我反而觉得麻烦。”
景恒心中默默叹息，确实，如果容涣真的想要他，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但这份轻易获得的便宜，又怎能弥补他内心的愧疚。
他低下头，语气带着些许沉重：“阿涣，我知道我犯下了不可宽恕的错误，我没有尊重你的意愿……酒精不是借口，我伤害了你，这是不争的事实。如果你还有怨恨，不愿亲自动手，那就报警吧，让我接受法律的惩罚。”
“报警？”容涣轻笑，“证据早已消失，指控什么？”
“不需要证据！”景恒坚定地说，“我会自己承担一切，只要你能够稍微缓解心中的不快……”
容涣看着他，笑容中带着一丝嘲讽：“景恒，你真的以为我不愿意，你就能强行占有我吗？”
景恒愣住了，“什么？”
在他的记忆中，容涣最初是那么抗拒，要求他离开，是他强行……才导致了后来的种种。即使容涣后来似乎有所改变，但他始终认为，是自己迫使了容涣。
“我只是在演给你看，”容涣嘴角微微上扬，“增添一些情趣。”
景恒不敢再说话。阿涣，你为何这样？你明明那么讨厌我，为何要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
他无法相信容涣已经原谅了他，毕竟连他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
容涣的手指轻轻划过他的脸颊，眼神中流露出一种迷人的魅力：“我在享受，你在想什么？”
景恒满脸困惑，心中却涌起一种莫名的恐惧。阿涣到底想要做什么？
容涣轻轻地把他推到墙边，缓缓地逼近。
景恒的脸上写满了惊恐，仿佛陷入了一场噩梦。这个反常的容涣，让他心悸不已。
尤其是此刻，容涣的脸如此接近，让他无法相信，自己竟然还能得到这样的待遇。
“景总，”容涣直视他的目光，轻声说，“第一次，我是半推半就；第二次，是我主动。别忘了，你没有强迫我，不必担心。”
我主动地……
主动地……
地……
景恒总以为，那令人沉醉的情景，不过是他陶醉后的想象。毕竟，阿涣怎会主动呢？他暗自思忖。阿涣恨不得杀了他才对，怎会……
但是，阿涣现在的话语，却如同证据一般，让景恒脑中的美好画面变得栩栩如生！
那绝非幻影！
“阿涣，你为何……”景恒愣住，面色暗淡，“我没有做好充分准备，就冒犯了you，甚至让你受伤，你却以那样的姿态……”
他承受了多么大的痛苦。
景恒的脑海突然嗡的一声，若不是曾接触过顾妄言，他或许不会如此迅速地联想到这一点。
他呆呆地问道：“你在伤害自己吗？”
因为他伤害了阿涣，尽管阿涣并未原谅他，却默认了，半推半就地顺从了他。于是，阿涣在事后懊悔不已，无法面对或者原谅那个屈服的自己，于是选择这种方式，让痛苦更深刻地铭记于心？
他记得向霆曾向他简要介绍过顾妄言的病情，这种情况……应当被称作自罪心理。
阿涣在他身上的放纵，又怎能不是一种变相的自我惩罚？
医生无法自救……
景恒的眼泪夺眶而出，湿润了双眼，甚至有些哽咽，攥紧的拳头无力地撞击着背后的墙壁：“阿涣……我究竟是什么人……值得你这样伤害自己？”
容涣走近，竟在他的唇边轻轻一吻，恰好吻去了他滑落的泪珠。
“亲爱的，”容涣轻声呼唤，“别想太多，对我来说，你只是一个工具而已。无论你是谁，并无区别，只是为了取悦而已。”
景恒的哭泣声突然停止。
阿涣的这番话，让他心中一紧，痛如刀割。
“阿涣，你为何要这样？你明明不是这样的人。你如果讨厌我，恨我，你就直接告诉我，为何要这样贬低自己？”
“谁告诉你我不是这样的人？”容涣反问，“看你对我情有独钟，日追随，我只是遂了你的愿。我们都是成年人，不至于为这点小事就痛不欲生。”
“阿涣……”景恒愣住。
“嗯……”容涣故意在他耳边重复昨晚的细语。
我爱你。
求你。
景恒的脑海中突然浮现昨晚最后的一幕。
“你爱我吗，阿涣？”
“爱啊，”容涣轻声笑着，“我特别爱你……昨天的你。”
景恒的心脏猛地一跳，有些慌乱：“别这样……求你了阿涣，别这样。”
在容涣面前，景恒从未有过自信。
他明明说的是“爱”，但听在耳中却变成了“不爱”。阿涣怎会轻易对他吐露这三个字，就像他现在所做的，是他所不能理解的……
“看来你忘记了，我帮你复习一下，”容涣直起身，微笑着看着他，用指尖抬起他的下巴，“爱哭鬼，别自作多情了。11年了，你真以为我会为一个虚幻的人守身如玉？”
景恒呆呆地看着他。
容涣轻抚着他的下巴，在他唇上轻轻一吻，然后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向他抛了个飞吻。
景恒靠在墙上，耳边回荡着容涣那句话，带着戏谑笑意——
“你不是我的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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