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恒从睡梦中醒来,他看着已经照进屋子的阳光,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换好衣服,和慈安和尚打了一个招呼,便带着也洗漱好的杨葵出门跑步。
清晨的阳光洒在街道上,给整个南禹县带来了一丝温暖和生机。
陈恒跑完步,带着杨葵来到了菜市场的早餐铺。
这里热气腾腾,弥漫着食物的香气。
然而,在这乱世之中,这份烟火气显得如此脆弱。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在地上形成一片片光斑,可这微弱的光芒却无法驱散乱世的阴霾。
早餐铺前,人们来来往往,神色匆匆,脸上写满了焦虑与不安。
喧嚣声与食物的香味交织在一起,却掩盖不住那隐藏在背后的恐惧。
他们找了个空位坐下,点了一些包子和粥。
就在他们等待食物的时候,陈恒注意到了早餐铺边上那个乞讨的乞丐。
乞丐蜷缩在角落里,衣衫褴褛,头发如乱草般蓬乱,脸上满是污垢,在清晨的阳光下显得格外落魄。
他的身体瘦弱不堪,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
乞丐的眼神空洞而无助,那是一种经历了无数苦难后的绝望。
在这乱世,生存成为了一种奢求。
他眼巴巴地看着热腾腾的包子,眼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那是对食物的渴望,对生存的渴望。
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包子,一眨不眨,仿佛生怕一眨眼,包子就会消失不见。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在无声地祈求着施舍。
商贩却不耐烦地骂道:“来了多少次了,咱这小门小店,养不起你们。”
在这混乱的世道,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生存苦苦挣扎。
乞丐饿得走不动路,依然苦苦哀求商贩给点吃的。
他的声音虚弱而沙哑,仿佛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一般。
他伸出一只干枯的手,微微颤抖着,向着商贩的方向伸去,仿佛在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杨葵看到这一幕,不忍心极了,她立刻起身,准备把自己平日里攒的小钱递给乞丐。
陈恒拦住了杨葵,微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说:“杨葵,你的善良很可贵,但我们可以用更好的方式来帮助他。”
说完,陈恒拿起桌子上几个没吃完的包子,递给乞丐。
乞丐先是一愣,随后不敢置信的接过包子,顿时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他的喉咙不断地蠕动着,吞咽着包子,仿佛在品尝着世间最美味的食物。
四个大包,不到片刻就被吃的一干二净。
那些百姓看到陈恒如此热情的模样,都感觉很是古怪。他们交头接耳,纷纷议论起来。
“这陈恒莫不是得了失心疯?平日里谁家出了事情,他就光看着,也不怎么帮忙。现在却这般热情,真是奇怪。”
一个百姓小声嘀咕道。
“是啊,而且他那时候手上总是拿着吃食,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来看戏的。”
另一个百姓附和道。
可惜现在陈恒不是仵作了,验尸官也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官,再低也不是平头百姓可以指点的。
这些人也是小声说着,就怕陈恒听去,给自己穿小鞋。
那乞丐吃完包子后,眼中闪烁着泪光,眼睛看着陈恒的面庞,他用颤抖的声音向陈恒道谢。
“恩人,您的大恩大德,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愿您一生平安,好人有好报。”
陈恒微微点头,看着乞丐说道:“好好活下去,你有手有脚的,干乞丐可惜了。”
那乞丐一时间语塞,似乎从没有想过自己除了乞丐,还能做些什么。
当他回过神来,陈恒已经消失不见。
走出十来米的陈恒转头对杨葵说道:“杨葵,你自己先回家,我去县衙处理一些事情。”
杨葵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回应一句“好的”,便转身离去。
陈恒来到县衙,翻开今天的尸体记录,开始查看是否有特殊的尸体,确认都是身份一般的人后。
给自己安排的两句尸体,其余的分给其他仵作。
进入停尸房,陈恒一翻手,他戴上手套,神情专注地开始验尸。
首先,他仔细观察尸体的外表,查看是否有明显的伤痕或异常。
这两具尸体都极度消瘦,皮肤松弛,一看就是长期饥饿所致。
陈恒轻轻按压尸体的腹部,感受着内部的情况。
接着,他用工具小心地打开尸体的口腔,检查喉咙和食道。
然后,他又切开尸体的腹部,查看内脏的状况。
经过一番细致的检验,陈恒确定这两具尸体都是饿死的。
随即,洗冤录凭空出现,陈恒也再次进入了这两具尸体的跑马灯。
但这一次他和以往看戏的态度不同,他将自己带入了洗冤录中的人。
仿佛是在以第三人称看自己活了一辈子一般。
等洗冤录的幻境结束,陈恒意识回归现实,便写好了死亡原因,点燃了安魂香
因为今天的尸体不多,等陈恒离开的时候,那些个仵作已经把记载各个尸体的死因报告,给了陈恒。
可是陈恒一数,发现少了一个。
今天的尸体有十二具,而这里的报告只有十一个。
见到陈恒面色不善,其中一个寻思自己可以蒙混过关的仵作,顿时心中一寒。
“遭了,咱第一次干这事就被抓包,他们天天干都没事啊!”
那名心中慌乱的仵作连忙上前,战战兢兢地说道:“大人,小的知错了。那具尸体……小的一时疏忽,还未来得及检验完就……就……”
陈恒面色冷峻,目光如炬地盯着他,沉声道:“仵作之职,关乎人命真相,岂容你如此敷衍?
速速将那具尸体带来,重新检验。”
仵作不敢违抗,急忙跑去将那遗漏的尸体抬了过来。
陈恒再次戴上手套,仔细地检查起这具尸体。
他的眼神专注而犀利,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尸体同样消瘦,但与之前两具不同的是,这具尸体的皮肤上有一些若隐若现的斑点。
陈恒心中生疑,他更加仔细地检查起尸体的各个部位。
当他打开尸体的口腔时,发现喉咙处有一些异样的颜色。
又查看了尸体的内脏,发现肝脏有轻微的肿胀。
这个人在生前曾经误食了一些有毒的食物,导致中毒身亡。
洗冤录出现,陈恒看过跑马灯,待意识回归现实后,他将自己的发现记录下来,并点燃了安魂香。
他走出停尸房,看着那些不敢吱声的仵作,严肃地说道:“从今日起,尔等务必认真履行职责,不可再有丝毫懈怠。
若再让我发现有人敷衍了事,定不轻饶!”
仵作一个个如同鹌鹑,缩在一块不敢开口。
他们这些人,手不能拿,肩不能提,本身就是低贱的人,就跟着老师傅,学会点验尸的手段。
也就是因为干了这行,干别的事,人家都不愿意收。
最下等的龟公,人家都看不上。
没了这饭碗,那真得饿死在外边。
一个个连忙答应,最特殊的那个便是被陈恒发现少验了一句尸的人,只见那仵作跪在地上。
脑袋如同捣蒜。
别人不知道的,寻思他多孝顺,给他爹磕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