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身……情况变得越来越恶劣了。”
看着那边半个手掌被换成了纸人而本人却毫不自知的网管,时墨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血肉的半边手掌接在纸扎的身躯上,那情况怎么看怎么诡异,更是隐隐的透出了一种恶心,这种鬼东西一旦多起来,很难想象这个世界在之后到底会变成什么恐怖的样子。
——这种末日求生,可比常规的丧尸危机爆发要来的惊悚的多。
“不行,得抓紧时间做准备了……”
一口将口中的棒棒糖咬碎,时墨此时也没了上网的心思,当即的就想要退机下网。
只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那边那个纸人在获得了一个血肉的手掌之后,转头就把视线盯向了他,在他眼角余光的注视下,那个纸人一边盯着他看,一边用一种缓慢且怪异的姿势朝着他这边走了过来。
……看得出来,对方这是把他当成了下一个目标。
“啧……麻烦。”
在口中轻啧了一声,一边干脆利落的下了机,时墨若无其事般的从座位上站起了身,而后转身就往网吧厕所那边走了过去。
虽然那个纸人行动缓慢,现在他想走的话,可以直接从网吧门口那离开,但离开的路就那一条,保不齐对方会突然间给他来个碰瓷。
刚才纸人和网管手掌所接触的时间大概也就一秒不到,在距离如此近的前提下,对方想要碰到他可以说是相当简单……比如说直接在他面前来个平地摔什么的。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对于这种可能的风险,能避开自然是要避开。
似乎是也没想到他会突然起身,那个纸人不由得稍微的愣了愣,但很显然的,它并没有放弃被自己盯上猎物的意思,而是一路尾随到了厕所这边。
这家网咖新开不久,装修和内里装饰都是高档,甚至连网咖厕所都细心的分了男女厕,吸烟区和无烟区更是划分清明。
本来以时墨的财政,是无法支撑他来这种高型网咖上网的……不过前几天这家网咖开业大酬宾,他在群里面抢了几张优惠券。
在厕所门口这里略微驻足了片刻后,纸人抬脚很是小心的走进了男厕之中,在往小便池那边看了眼后,它便从头至尾的一个一个的检视起了蹲坑间。
“还行,挺讲公德的。”
看着某个纸人逐渐远去的背影,从女厕里面探出个脑袋的时墨安心的点了点头。
——这年头,如此讲公德的纸人不多了。
“让一让,谢谢。”
就在时墨感慨间,一个很有礼貌的声音从他身后传了过来。
时墨:“………”
当他略有些僵硬的转过头时,就发现一个戴着副眼镜抱着本书,留着那种土气的麻花辫的女孩在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自己身后。
见他看过来,女孩还很有礼貌的朝着门口那边的方向指了指。
“我要出去,麻烦让个……等等,我记得你,你是班上的时墨同学。”
似乎是认出了他,伸手扶了扶眼镜,在抬头看了眼卫生间上的标识后,女孩很是冷静的开口说了起来。
“抱歉,我以前一直都不知道,原来你竟是一个跨性别者。”
“嗯,那恭喜你,你现在知道了。”
在脑中想了半天愣是没记起对方的名字,一边时刻观察着男厕所里面那个纸人的位置,时墨很是敷衍的点了点头。
“如你所见,我的性别正是武装直升机。”
女孩:“………”
“行了,回见,拜拜。”
实在没心情进行这种没营养的对话,在顺手抄起洗手池旁的一个塑料瓶接了半瓶水之后,时墨直接头也不回的走进了男厕之中。
本来按照他原先想法,他是想直接跑路省事的,毕竟这种诡异之物,能少沾边自然少沾边,但据刚才他的观察,他突然间又有了信心。
世界正在发生某种未知的剧变,想要在即将到来的末日中生存下来,一味的逃避不可取,他必须得总结出能够对付这些鬼东西的规律。
因为是工作日,所以网吧里的人数并不算多,厕所这边也没几个人,当他进入到厕所中之后,正好看到那个纸人从一个蹲坑的隔板下抬起头。
本来在看到他时,纸人脸上的神情是多少显得有些兴奋的,但是在看到他手上装着的半瓶水之后,那种兴奋便迅速的转为了某种惊恐。
……他的猜测并没有错,从对方之前进厕所都要小心翼翼的避开地上水渍的情况来看,对方确实怕水。
不过很快的,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那个纸人脸上的神情重新恢复了镇定,在重新直起身之后,对方以一种大角度避开他的方式若无其事的朝着厕所门口那边走了过去。
见对方如此,时墨也乐得配合,直接目不斜视的朝着某个蹲坑那边走了过去,而后趁着两人大距离的擦肩而过对方松了口气时,他直接转身一口气的将瓶中的水全部甩在了对方身上。
在那一瞬间,时墨他依稀的听到了那么一声凄厉的哀嚎……转瞬即逝。
待他转过身时,就发现地上只剩下了一大片被泡烂的白纸,纸浆和积水全部都粘稠在了一起,远远看上去就像是一摊恶心的彩色橡皮泥。
一股极端恶臭的味道从那滩纸浆上面散发,转瞬间就弥漫了整个厕所。
“那点水可无法将纸人泡的这么烂……是某种沾水即死的特性吗?”
一边在心中猜测着,单手捂着鼻子,时墨很是谨慎的靠近了地上那一大坨彩色纸浆。
本来远距离看,这些东西就很恶心,眼下近距离观看,顿时就显得更恶心了,尤其是那股极端恶臭的腐烂味道,一直往大脑里面钻。
在忍着恶心在那坨纸浆里面翻找了一番后,时墨从中找出了一节纸扎的手掌,明明其他的白纸都已经彻底融化腐烂,但这节手掌就如白玉一般不腐被埋在了那大坨纸浆当中,大小也变成了婴儿巴掌大,看上去就像是某个工艺品。
“换身……难怪了。”
微微的摇了摇头,强忍着恶心将讲这节白玉手掌捡出用纸擦了擦,时墨顺手将其揣进了兜里。
……他好像有点明白当中逻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