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面板上显示出的文字，林凌很懂事的没再去问。
付出代价的人，既然不是他自己，那会是谁呢？
这么明显的问题，林凌自然不可能想不到答案。
既然系统没有提索取报酬的事，林凌也不会主动去说，只是把这件事也记在了心里。
“在必要的时候，系统会把自己的力量混进奇物的力量中帮助我吗？听得我作死的欲望都更加强烈了。”
林凌有些开玩笑的说道。
对于他的话，面板上只显示出了一个“愤怒”的图标。
当然，林凌是不可能这么做的。他只是，在申请与系统之间的互动而已。
不过，做的太过火也不太好。
林凌迅速关闭了痛觉感知功能，再次观看起了死灵法师的记忆。
现在，已经接近尾声。
......
“零这是，打中了我的哪个部位？好黑，什么都看不见了，他打中的是眼睛？......”
剧痛一直在扰乱着他的思考，但他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停下来。
停下来，就意味着死。
雷斯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听到了零那冰冷的声音：
“雷斯......不，死灵法师，你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的吗？”
“我的那件奇物，对心怀敌意的人是不会起效的。”
“一点反应都没有，看来你心中对我的敌意非常重啊。”
听到他所说的话，雷斯瞬间懵了。
你之前说过吗？
你之前如果说过，我怎么可能还会傻到一直对你保持着警惕？我是傻吗？我是猜不到你仍然在怀疑着我吗？
但很快，雷斯就反应了过来，零看似是在对自己说，其实并不然。
不管他的“那件奇物”究竟有没有这样的限制，其实都不重要。
零，只是在为他突然向自己开枪做出一个合理的解释罢了。
因为，从现状已经能看出来，自己绝对是有问题的。
所以，只要零能说出一个解释，哪怕这个解释很牵强，他的那些同伴和巴别塔也都不会怀疑他，只会称赞他发现了自己这个不正常的人。
雷斯知道，自己必须开口辩解；哪怕以自己现在的，模样，有99%的概率不会有任何人会听信他的话，但终究还是有那1%的可能性。
如果就这么任由零发挥，那他就是绝对的十死无生了。
这些思考很快的从雷斯脑海中划过，他迅速开口道：
“这可能是一个误会，我怎么可能是......”
还没等他说完，零就迅速打断了他。
雷斯悲哀的发现，因为他现在糟糕的身体情况，哪怕是打嘴仗，他现在也说不过零了。
他只能任由零，尽情的输出自己的观点。
理解了这个事实的雷斯，身体突然放松了下来。
他现在，仍然无法转移自己的灵魂。而且，随着他的愈发衰弱，这束缚对他而言也越来越强。
先不说活下来，就连能稍微挣扎一下的方法，他现在都只剩下两个了。
第一个方法，是打感情牌。
在雷斯看来，虽然零通过一种奇特的方法，得知了自己仍然活着的事实，但他似乎并不清楚，“雷斯”在最一开始就是“死灵法师”。
也许，在他眼里，“死灵法师”是在死前通过附身的方式，转移到了“雷斯”的身上。
因此，雷斯想到的第一个方法，就是装作“雷斯”回光返照，压下了“死灵法师”的意识，并托付遗言。
虽然事实已经证明了，远程的灵魂转移已经不可行了，但他还是想尝试一下，如果直接接触零的身体，能不能“夺舍”他。
可惜，零连这个机会都没有给他。
因为时间有限，他能想到的借口也极为拙劣，零压根没有为之所动。
他的语气依然是非常的冰冷，一口回绝了雷斯的要求。
别说是来到他的身边，零的身体似乎连动都没动一下。
雷斯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没办法，只能采用第二个计划了。”
说实话，雷斯对于这个计划，也并没有什么信心。
既然零能察觉到一次他仍然还活着，就很有可能再有第二次。
但是，雷斯已经真正的无计可施了。
他真的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逼到这种程度：
能走的路，只剩下一条，那就是装死。
没错，装死。
雷斯完全想不到，自己竟然会选择这么窝囊的方法。
要知道，雷斯曾经也是有着相当的傲气的。
如果不是这样，他也不会想着要去报复巴别塔。
不就是家附近的地方被占了，狩猎不了了吗？
换个地方就行了啊。
在末世，处处皆可为家。
但是，雷斯就是不甘心。
他不甘心，让自己吃了那么大的亏的巴别塔却毫发无损，最终只是自己吃了一个哑巴亏。
他一定要报复回来。
哪怕付出生命也无所谓，至少要让巴别塔也付出同等分量的代价。
但是，这只是他曾经的想法。
直到真正面临死亡时，雷斯才发现，自己其实极其畏惧死亡。
不......其实从很久之前，在最一开始，他是一个很怕死的人。
怕死到，明明他知道信仰邪神会被世人所不容，知道这样做会让他失去他已经拥有的显赫的地位，知道这么做会把他自己带入深渊，可他还是毅然决然的做了。
只因那句，突然出现在他耳边的话：
“你想永生吗？”
“我可以赐予你永生。”
他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接受了。
甚至没有问，他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也没有问，那个声音究竟是谁。
第一次从衰老的身体转移到年轻的身体的感觉，真的刻骨铭心。
雷斯现在都忘不了，当时那种重获新生般的感动。
只是，随着体验过越来越多次的夺舍，雷斯渐渐麻木了，膨胀了，甚至开始拥有了不必要的傲气。
雷斯发誓，只要这次能活下来，他可以做出很多改变。
只要能活下来，傲气什么的他都可以舍弃。
只要能活下来，他会立刻远离这里。
不再招惹巴别塔，不再招惹零。
只要，能活下来！
雷斯装模作样的交代了遗言，又进行了适当的表演。
这次，他竭尽所能，没有露出一丝破绽。
这是他人生中最巅峰的表演。
他扮成了一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