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克特,放弃吧,不然我真会忍不住杀死你。”
肯特锋利的剑刃再一次无情地刺进维克特的体内,他神色冷漠,杀意盎然。
“绝不!”
然而,顽强抵抗的维克特顶住剑刃的剧痛,红龙之殇的剑式在他的长刀下淋漓展现。极于情的呼吸法往往伤于心,他双眼徐徐淌出泪水,神情婉转流露出种种复杂的情绪。
难以置信、痛苦、悲伤、不甘、怨愤、坚定.....
这一刻,维克特想起自己到底是为什么来到这座试剑之冢,又是为了什么登上第五层的擂台。
一切,都是为了让这位弑师的师兄付出相应的代价!
骤然,擂台之上仿佛掀起云层风暴,水汽凝结成一块块冰霜,继而又化作蒙蔽感知和视线的雾气孕育风云。
“极念?”
肯特露出惊讶,眼神由复杂倏而转变为悲戚,随后又复归平静。
‘是吗?师弟。看来你终于领悟红龙之殇的真谛了。’
红龙之殇呼吸法源自于几百年前,历史已经无法考究,所属的剑术流域也曾一度大兴,只不过最终仍然在时间的冲刷下,不知什么缘故几近消声觅迹。
而现今红龙之殇的继承人也只剩下肯特和维克特二人而已。
据说,之所以红龙之殇的继承人稀少,是因为红龙之殇剑士入门的门槛要求极高,绝大多数的人甚至连完整的将二十七型剑式都无法演练完。
因为,在二十七型剑式的演练下,不仅仅需要将动作完美无缺,此外还需要将情绪达到极端,方才有可能淬炼出第一道炁能量。
“我曾经在《呼吸法的历史》书中看过,红龙之殇的创始人,曾经是一位情感缺失的奴隶。”
高台之上的观众席,有人默默出声。
“这位创始人尚在年幼之际就被一位温婉的贵族女子感化,可多年以后,一场族战中女子遇敌被刺身亡,此人悲伤之际创出红龙之殇,以一人之力将族战的局势改变。”
“真是可悲的故事...”
“局势逆转了,真没想到,这种力量几乎能够比拟三等巫师学徒了吧?”
“三等巫师学徒?你未免太小瞧剑士。就以这种力量,以这种速度,这种诡异的近距离身法,哪怕是一名正式巫师也必须认真对待。”
对于战力之间的考量,似乎永远具备话题性,下一秒就立刻有人接茬,怒批道:“呵,你在说笑?正式巫师随手一颗火球就足以将三段以上的剑士打残废,速度快又怎样?破得了法术模型的防御吗?”
“怎么破不了?就以纳威伦殿下的金枪来说,区区一阶的法术模型能在近距离防得住?泽塔,你还是没法正视剑士的力量,小心死在自己的傲慢之下!”
“你说什么?!有本事再说一遍?我就是瞧不起剑士怎么了?你以为你练个三段就敢....”
“别吵了!肯特似乎....”
“要输了!”
仿佛对应着话语声的来到,擂台上持续整整一个白昼的战斗此时彻底将帷幕挂上,为这场激烈的舞台画上句号。
肯特的剑被击飞,剑弧在空中划出唯美的白线,最终咚的一声下倒地不起。
刀刃架在脖颈,稍稍入肉,血流不止,只需要往前丝毫,肯特就会死在维克特的刀尖里,成为他刀下的亡魂之一。
“后悔吗?”
面对这么幼稚的一个问题,肯特难以克制地大笑出声。
“哈哈哈后悔?对对对,后悔,我后悔啊师弟!我后悔当初为什么不直接杀死你,而是把你留到现在。”
“你!”
维克特神色露出愤怒,年轻到还有些青涩的脸庞在愤怒中扭曲起来,双眉紧蹙,愤怒中又悲哀不已。
“你...你走吧...”
他没能下得去手,将刀刃放下,眼神里一度出现灰败之色。
“确定不杀了我?”肯特饶有兴致,问道:“你就不怕有朝一日你走出试剑之冢,突然被我袭杀?”
“要知道,公爵大人只是限制试剑之冢的擂主不允许被意外死在冢内,冢外可没有这种限制。”
听着这句像是在威胁,又是像是在提醒的话语,维克特微愣。
可就在他愣神的时间,肯特早已起身,右手捂住血流不止的脖颈伤口处,捡起落在地面上的红剑。
“登上属于你的擂台,然后好好珍惜吧维克特。”
最后,肯特落寞地走下擂台,不知归处。
维克特伸出手,很想问清楚肯特到底是在表达什么,可突然间炮火连天,烟花绽放,无数人在高台上为他喝彩的瞬间,他看见了泪蝶在飞舞。
“师傅,师妹,我做到了。”
“红龙之殇一定会在我的手里流传整个大陆的...”
可惜,高兴的时间没过多久,一道嘹亮的喊声传来。
“我要攻擂!”
科恩的响声入耳。
顿时,无数人开始发出嘘的嘲讽。
虽然在规则内没有限制攻擂者对于攻擂的袭击,但面对这种无耻的趁人之危的举动仍然会引起无数人的唾弃。
“艾茨?呵呵,这要是他我倒也能接受,这种会臣服在女人的肚皮上的货色,本来就没什么好的作风。”
“不错,可我没想到他居然能无耻到这种地步。”
“他上辈子真是个属狗头族的无耻家伙!”
“.....”
骂声不断,谢渺站在观众席,对身边忽然拿出臭鸡蛋然后扔出的行为,平淡的脸色始终没有波澜。
‘居然随身携带臭鸡蛋吗?贵族表示鄙夷的风气看来很值得让人赞扬啊。’
他心想:‘不过,擂主居然会受到公爵大人的发言保护,还真是我之前没有料到的事。’
‘也怪不得科恩想这时候趁人之危,登上擂主之位。’
谢渺犯难。
对于之前的计划他隐约觉得有些棘手,想在擂台上众目睽睽下突袭杀死科恩的行动,似乎是有些过于草率了。
除非,能有一种不为人所知的方法弄死科恩。
他想到伊斯特那阴险的老头使用的白蚕虫,可下一秒,他就狠狠摇头否决。
‘都说屠龙者终将成龙,居然还真有几分道理。’
抛弃这个想法后,谢渺又想起一个重要的要素。
既然是不为人知,那么最主要的是遮挡。
‘维克特使出的那团云雾,配合我的隐藏遁地,再加上加强卡的单一速度附加效果,会不会在关键时刻能有奇效?’
他看向擂台上的科恩,此时冢内的负责人出来发话。
“攻擂者发起攻擂的时机并无限制,而成为擂主,也必须要有身为擂主的底蕴,接受车轮战就是其一,不然身为擂主怎么能够服众?”
这位负责人身份显然不简单,始一出场,全场安静,没有人敢擅自出声。
他一身血红色长袍,兜帽遮掩住面容,让人无法看清他的真实面貌。体型一米七左右,相当瘦弱,长袍内风声荡荡,仿佛袍内空无一物。
然而,那股无言的威压,令谢渺手心默默黏腻,额头不由流下汗渍,背脊也被浸湿。在他的感知中,这位负责人所蕴含的恐怖压迫,几近能够让人匍匐跪地,不敢直视。
须知,这可是在龙之瞳的天赐之力下!
可是,当谢渺看向其他人时,他们却不曾感受到这股恐怖的压迫感。
‘难不成,是我的感知太强?还是这位负责人只是震慑三段以上的剑士?’
视线再转,见莉迪雅也没能感受到那股压迫后,他才明白或许真是因为他个人的感知力太强所导致的颤栗。
“下一场攻擂战,按照规则,依旧是三小时后继续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