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洛文知道了你半恶魔的真身了？”索拉看着芙兰朵露。
这女孩换上了黑色连衣裙，坐在窗台边，让下午的阳光打在她近乎透明的皮肤上，几根发梢翘起，被晒的发白——芙兰朵露轻轻点头，然后看着自己双手，也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
这小刺猬罕见地收回了刺，眼中时不时就失去一会焦点，像是在想着什么。
但这状态也就持续了一会——芙兰朵露眨眼，笑道：“所以说——父亲，如果洛文真要当我的老师，那也不是不行，他还挺有趣的！”
索拉笑笑。
洛文那只莫名其妙出现的小白猫似乎激发了芙兰朵露一个不得了的天赋。
虽然按照她的说法是可以“安抚”人的意识。
但换句话说，她说不定也可以去“操控”人的意识，配上她原本就能看到人的善念恶念，如果芙兰朵露又意识地去行动的话……
嗯，比黑魔法还要隐蔽，可怕的玩弄人心的方法。
不得不承认，在某些方面，恶魔的天赋真要比人类要恐怖很多。
不过啊，说实话，洛文这小家伙真是神奇，像是能包容一切……如果撇开他在真神幻梦中对恶魔做的那些破事。
“嗯，洛文会成为你的老师的。”索拉说道。
……
晚上，芙兰朵露悄悄跑到了洛文的房间，不顾挣扎的汤圆，一把将这只白猫抓到手中，然后又动手压在洛文肚子上，她再次显现出恶魔的真容，伸手触碰洛文狂风骤雨般的意识。
有着上次经验的铺垫，芙兰朵露显得淡定了许多，反而开始试着去把洛文暴走的意识引导到特定的位置。
“原来还能这么弄……”她喃喃自语。
她之前一直以为她所能看到的人的善念恶念是独立，最多也是和人的灵魂挂钩而已，但现在洛文的状况又让她产生了新的理解。
灵魂，意识，肉体，这三个事物相互独立又相互联系……那她能看见的善恶变化也是由这三种东西相互影响而产生变化的吗？
芙兰朵露眨眼，一边思考，一边慢慢把洛文暴走的意识分成一个个小团子一般的形状，在试验之下，她察觉这么做可以让洛文意识再次暴走的时间延缓，而且并不会一下变得那么激烈。
“呼……”她呼出一口气，抹去额头的汗水，苍白的脸颊涌上一阵红晕，她双腿蜷起，侧坐在地上，看着窗外的月亮，等着自己的恶魔特征慢慢褪去。
汤圆坐在一旁，也不吱声了。
是睡了太久，导致跟不上这个世界的步骤了嘛？
人类收养了半恶魔，半恶魔又对人类施以援手。
实在是太怪了。
洛文也轻轻呼出一口气
他这一下意外好像连带着让芙兰朵露的天赋觉醒的更早了......
半恶魔的天赋——这种力量很强，但如果没能好好引导的话，就容易沉溺进去，换在这女生身上的话，最终结果就是成为日后恶魔入侵的“灾难源头”了。
身上的担子又重了。
......
一晚很快就过去了。
安度因依然在一遍遍尝试着洛文给他的炼金配方手法，而在教堂的钟声响起之后，圣光教廷忽然暴增印刷数量的报纸被工作人员挥舞着——不单单是送往一直有缴费订阅的贵族，有钱人手中，连带旅馆，白霞城边缘的人家都送到了。
而头条，毅然就是关于洛文在真神幻梦中的逆天表现——虽然没有明说称号，但明里暗里都在说明这来自灰鹫城的小家伙做到了所有人都无法复制的壮举。
语焉不详的描述更是为他笼罩上了一层神秘的雾气。
同时，也大概给出了此次试炼的排名，毫无疑问，洛文断档的第一名，而后面就是雷尼三人。
好了，官方的报纸，权威的排名——之前的盘口瞬间爆发，洛文那1：20的离谱赔率让小部分人一夜暴富。
“卧槽！！挣大发了！！去你妈的老子辞职了！不干了！！”
街头上，一个穿着工人装的人大声笑着，直接把报纸撕成两半，拿起伐木的斧子，径直朝开盘口的人的地方走去。
而罗格斯——这主教拿着这份报纸却先是惊愕，随后是怒火中烧，他狠狠锤了一下桌子。
作为白霞城的主教，这份报纸的内容与发行他完全不知道。
甚至比他之前说的“官方公告”还要早。
索拉看了一眼这报纸就扔在了一旁，并没有一点意外。
教廷内部的分歧第一次出现在明面上了。
能瞒过罗格斯主教，毫无预兆地在他的地盘做出这事情的只有在他之上的枢机主教，或者大司祭了。
而洛文明显被当枪使了。
“呵，现在捧的这么高，到时候有心人运作一下，洛文摔下去的时候就有趣了。”索拉轻笑，“但是这一下啊，也更容易把洛文推向王国方了。”
或者说，由于洛文现在凶险的情况，再把他推上高台，最后在第二试炼中失败，甚至没有撑过去这意识暴走的后果，那乐子就更大了。
圣光教廷的威信很可能被狠狠摔一下。
“不稳定了，都不稳定了......”索拉耸肩，一旁的鲁伊为他满上红茶，这总督又问道，“鲁伊，洛文与芙兰朵露昨天的行踪，做了什么事情都调查清楚了吧？”
“是的，老爷。”鲁伊说道，“洛文给了那个叫安度因的小孩一份没有见过的炼金术配方——全部都是便宜，常见的材料，但炼制手法与萃取方式却是全新的。如果安度因能成功炼制出那药剂的话......可能是一种类似缚魂之水的药剂。”
“类似缚魂之水的药剂？”索拉笑了一下。
如果要分阶的话，缚魂之水这种炼金药剂的品阶大概为4阶，材料昂贵，淬炼程序复杂，对温度的把控更是精细，任何一个步骤出问题就废了。
而且配方是独属于贝尔斯特与泰伦斯这一对师徒的。
洛文......你的炼金术也有这么强吗？如果能低价复制一个类似缚魂之水的药剂，那光是凭着这一个配方，都能在炼金术士的圈子里站稳脚步了。
看来洛文自己找到了方法......先看着吧，这小家伙如果实在是没办法，自己可能也得出一下手了。
洛文是个不可多得的好苗子。
等一下。
洛文那时候惹泰伦斯生气的理由是他提出了改进缚魂之水的步骤？
这鬼人是怎么知道缚魂之水的配方与流程的？
“鲁伊，现在泰伦斯怎么样了，贝尔斯特那老家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