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这话把王默行问的一懵，可转念一想确实有一番道理。
徐莉手掌有字是众人皆知的事，字肯定是用水性笔写的，这种物证怎么会逃过现场勘验人员的眼睛，就算不在茶几上而是掉在沙发下面，也应该由他们先找出来，而轮不到王默行再次来发现。
这时周大拿出手机照到相片，是现场勘验队的人发到群里的，在茶几上放着一支水性笔，与王默行在沙发下面找到的一摸一样。
可是这支笔上面有徐莉的指纹，这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见王默行有些沮丧，周大说：“你把你找到的笔给我，我让我们的技术人员查一下，看看能不能提取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来。”
王默行想了想，将袋子交给周大，这个物证袋还是从守门的警察那里要来的，笔好端端的躺在里面，上面还落着一些灰尘，是在沙发下沾上的。
“对了，还有一件事。”
笔白找了，有可能是很久之前掉在下面的，可屋子里奇怪的摆设也应该探讨一下，王默行正准备说给周大听，这时从走廊另一侧一路小跑过来两个人。
一个身穿白大褂，是医院的人，另一个身上穿着一个马甲，上面写着警察两个字，是新华分局的法医。
一看到他俩周大顿时来了精神，跟着迎了上去，急匆匆的问：“怎么样？出结果了吗？”
法医看了眼医生，示意由他来说，医生也没客气，介绍说道：“对她血液的检测结果表明，患者在昏迷前服用了类似镇定剂的药物，这是导致她昏迷的因素之一，同时血液中碳氧血红蛋白含量也很高，她目前的昏迷与一氧化碳中毒有关，而我们又从患者的口腔和鼻腔黏膜中提取到一种神经类毒素，这种毒素会刺激大脑，她昏迷与这个也有关。”
“什么！”在场的几个人异口同声的说道，这个检查结果简直出乎大家的预料。
周大先问道：“大夫你慢点说，她是先服了药才昏过去的是吧？”
大夫点了点头，这与之前的判断一样，有人先给徐莉下药，现在看这是安眠药之类的东西，让她直接昏睡过去。
“接下来你说那个什么蛋白含量高，就是煤气中毒的意思对吧？”周大一点点捋顺着问。
大夫继续点头，这也与大家所想的一致，安眠药的效果有期限，到时候了人自然会醒，徐莉服用的量不致命，到现在仍然昏迷是因为煤气中毒。
“你说的在她嘴和鼻子里的毒素是什么意思？”周大继续问，这是在场的人最关心的问题。
“她的口腔鼻腔黏膜中都有毒素残留，因为我们在抢救时发现呼吸道黏膜有出血迹象，所以才进行化验检测，目前这个毒素到底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但能确定的是一种会刺激大脑神经的毒素，如果剂量大的话会造成大脑永久损伤，患者很可能因为它而永远醒不过来。”
“我的意思是这毒素是哪来的？”周大问。
“这个就得由你们来调查了，我只能给出这个结论。”大夫回答。
大夫说的都是根据病因来做解释，而周大想知道的是产生原因和推测，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分析方向，还好法医了解周大的想法，在旁边补充说道：
“鼻腔和口腔中的残留是有人将这个毒素扣在徐莉的脸上，被她通过鼻腔和口腔吸收进去，从而引发毒症。”
“这是发生在哪一个阶段？”
“现在无法确定，目前根据血液分析来看，她受安眠镇定类药物的影响不大，昏迷的主要原因还是毒素，我认为应该是毒素增强了煤气中毒和镇静类药物的作用，扩大了反应效果。”法医回答。
王默行说：“毒素应该是立竿见影的，先用毒素的话就没必要再使用镇定类药物了，我分析徐莉曾经醒来过一次，然后又被人用带毒素的东西捂住鼻子和嘴。”
周大转过来对王默行问：“你是说徐莉是被人下毒了？还一共下了两次？”
王默行点头答是。
这话一出周大不由得脑袋嗡的一下，顿时头大起来。
从他的角度看徐莉就是一个单独事件，吃了安眠药躺在家里然后打开煤气，但从行为上看就是想自杀。
而徐莉在手掌写字这个举动也是由于临死前想起了什么，这才打算留下记号，在周大看来没什么特别的意义。
再加上王默行向他介绍杀人案时，由于时间关系没有说的太详细，周大听起来感觉徐莉与案件关系不大，最多就是涉嫌通风报信，只是觉得为这件事一时想不开自杀有点过分而已。
现在口腔和鼻腔发现毒素后性质就不一样了，这明显是有人想要害死徐莉，这一下子就变成了预谋杀人。
同样王默行也有些意外，他以现有条件来推测觉得隋鑫是谋害徐莉的嫌疑犯，可毒素的出现让事情发生反转。从一开始宋茜被杀，到现在徐莉昏迷，王默行一路追查总来没发现与毒素有关的东西，这是第一次出现。
杀人不是杂耍，作案也不是肆意妄为，一切犯罪都有迹可循。
犯罪分子也是人，人就会有共性，在犯罪的时候也一样，选择作案对象和地点时都会不自觉的带着一些自己的习惯。
这是犯罪习惯，用刀砍杀别人的罪犯不会再去下毒，用绳子勒死人的罪犯也不会再选择拿匕首去捅人。
隋鑫偷着往饭菜里添加安眠剂，然后哄骗徐莉吃下去，这个符合逻辑，也符合厨房一点剩饭都没有的状态。
但拿出毒素捂到徐莉脸上，这就不合常理了，本来有稳妥的杀人办法，为什么还有画蛇添足呢？况且根据医生介绍这不是一般的毒素，隋鑫能从哪搞到呢？
王默行想不明白，只要是隋鑫出现过的地方他都检查了，包括老寺在内，都没有发现毒素之类的东西，现在突然出现，以王默行的经验来看，恐怕这玩意儿与隋鑫关系不大。
那徐莉被害又变得复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