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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近到仿佛就在耳边贴着,我终于控制不住,怆惶地尖叫了起来:“救命。”?

“你真的能看到我。”地中海的声音蓦地一顿,突然变得阴阴沉沉,有些沮丧:“唉,失败。”?

好像是指他对自己的实验不满意,我已顾不得那么多了,眼看着仓库大门近在眼前,急忙伸手去拉,哪知,却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将我拉开了一缝的仓库门给推上。?

“告诉我,我是什么样子?”地中海薄薄的身子紧紧地贴在门上堵住我的去路:“又或者,我可以将你分离,然后看看你究竟是什么样子。”?

“不,老师,你快点恢复过来,我们再聊好吗?”我尽量控制住牙齿不打颤。?

“不行,这样的话,你会跑掉的。”地中海伸过薄薄的手来:“除非你跟我一起回实验室。”?

我下意识里后退,脑子被门挤了我跟他回去,谁知道他会不会将我给分离:“老师,你放心,我会在这里等你的,好吗?”?

地中海笑了,一个这样的人,笑起来比不笑更可怕。

蓦地一下,后退的我突然觉得脖子上一凉,像是一点冰水,掉到了我的脖子上,这种干燥的季节,仓库又年久不用,哪里会有水滴。?

于是我下意识眼睛往上看了一眼,竟然看到十几米高的仓库横梁上甩着一双修长的腿,那黑墨如漆的长发微微飞扬,一双狭长的蓝眼睛载着满满的困惑,绝世好看的脸上却挂着与之不相付的神情,呆滞,震惊,所以我怀疑,方才我脖子上的那冰点,是他嘴里流出来的口水。?

“青丘。”我尖叫,他怎么会在这里。?

地中海愣住了,随着我的目光,他也看到了青丘。?

“哦呀,这是个什么东西。”青丘这才从呆滞中回过神来,撸起袖子擦了把嘴角,轻飘飘地跳下,落到我面前:“唔,真恶心。”?

我急忙像抓救命稻草似的抱住了他的手臂,躲在他身后,探出半个脑袋来看着地中海一脸惊讶,他知道,没有正常人能从那么高的地方若无其事的落地,下一秒,他转身就往小实验室里跑。?

“要我抓住他吗?”青丘朝着身后的我歪了歪唇角。?

“不,随他去吧。”?

抓住他,我们能拿他怎么办,杀了他吗??

我知道自己做不到的,而是拉着青丘急急从那仓库门里挤了出去,夜风吹到脸上,我用力的摇着脑袋,还是不敢相信自己方才看到的究竟是真还是假。?

“对了,青丘,你不好好守店,怎么在这里出现?”?

“我出来采花。”青丘拍了拍他肩上的花包袱。?

“采花?”?

“对啊,我最近正在研究一种护肤水,相信卖给玫瑰夜总会的姐姐们能稳赚一笔,咦,话说回来,要不是我恰好路过这里,你小命可就难保了,你傻呀,摊上事不跟我说。”?

青丘很不留情面的戳了我额头上一下。

我懊恼地挥开他的手:“行了,快送我回学校去。”?

现在我终于知道了,为什么地中海一直在公文包里装着那双小红鞋,也许他早就知道,忧气肚子里的孩子是他自己的,试想,一个从来没有结过婚,有过孩子的人,忧气的怀孕对他来说,无疑是一个天大的喜讯。?

只是,这种喜讯是见不得人的,所以他只能暗自感伤,悄悄地买一双小鞋子时常带在身上做缅怀。?

这之后的两天,我都没有再见地中海出现过,背地里一打听,说他休公假了。?

我没把那天晚上看到的事情告诉依涵,同时心里也清楚,静怡的死,应该是地中海所不能做到的,也许他能分离自己的身体,可那分离出来的部份,偏偏用肉眼能看到,所以他根本就没办法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杀了静怡。?

但从此开始,忧气视我为敌,她不再跟我讲话。?

熬了两天的重要主修课后,我于第三天收拾东西跑回了家。

宿舍里的气氛压抑得我快要喘不过气儿来,除了依涵之外,大家似乎都对我或多或少有些看法,这让我想起了小时候,除了朱官,其他家长都不让他们的小孩跟我一块儿玩。?

因为,我总是说胡话,其实我没有胡说,我说的都是真的,比如开阿姨家墙头上蹲着的那个白发老太太,可我不知道那是开阿姨死去了半年的婆婆……?

没有人知道,我拥有一个怎样孤独的童年,如果朱官哥哥作业多,又或者是没在家的时候,我总是孤单地坐在聪如安小旅馆的门口,讨好地冲着每一个路过的小朋友笑,没有人搭理我,我去养成了爱笑的习惯。?

那时候,婆婆总是安慰我说:“别着急,那个会陪着你生生世世的人,迟早会出现。”?

而这‘迟早’真的好慢好慢。?

……?

一进聪如安旅馆,迎面便扑来一股子浓浓的香味儿,像是玫瑰和甘菊的混合体。?

我扔下包冲进了厨房,看到裸着上身的青丘脖子上挂着围裙,正隐在一片水雾里,厨房里整个白茫茫一片,他一边打着喷嚏,一边往几个玻璃瓶里勾兑着各种液体。

用微波炉煮护肤水,也真是没谁了。?

“青丘,别闹了,还让不让人活。”我冲过去就想要去关微波炉,却被青丘反手一把拉住推出了厨房,他说:“你懂个毛。”?

“……”?

砰的一声,为了不让我打扰,连厨房门也关上了,随之传来一声:“对了,303室的客人要热水,你给送上去,我先前忘记了。”?

怎么,那一家子住了这么几天还没走吗??

我低咒了几声,转身去提了热水壶往三楼去,路上遇到几个下楼来的客人,没想到这几天生意还不错。到达三楼的拐角处,一阵‘嘭嘭’的闷响声传了过来。?

力量之大,像一个成年人发怒跺向了楼板似的。?

然而等我走上走道时,却只看到王太太家那个十二三岁的女孩儿,她正在一个人玩踢菌子,很难相信,这么瘦弱的小女孩,竟然能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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