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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黑的视线里,就见过来两辆马车,后面那辆没有车厢,车斗上躺着一副漆黑棺材,像是护院的几个汉子在领头的催促下,朝官道过去。

“走了?”胖道人转回来,望着没入黑暗的车队,“难怪包船,原来是驮棺材过江。”

月光清冷,照着周围林野、山峦。

惨白的月色下,牛车驮着两人,响着吱嘎吱嘎的呻吟蔓延死寂的道路间。

过得三里左右,远远有灯火在黑夜亮着,片刻,前方岔口,一个小镇的轮廓在白占全视线里出现。

“镇上该是有客栈,今晚就在这边歇息。”

说着,胖道人赶着牛车已经进了镇口,长街黑灯瞎火,街上已难见到行人了,偶尔还有几声犬吠从深巷、宅院传来。

汪汪汪——

隐隐的犬吠声里,街道前方,终于看到挂着的灯笼,外面的旗幡写着‘云福客栈’二字。

“伙计!有客到!”白占全早就饥渴得不行,一到地儿,不等牛车听闻就蹿去店门,刚一进去就愣了一下。

白占全带着师父跟在后面进去,大半夜的,这客栈竟还有三四桌客人,俱是一帮汉子,看了看门口的三人,沉默的埋头吃饭。

“这些人好眼熟啊……”

胖道人看着这些汉子呢喃时,店家伙计苦着脸走了过来。

“两位位,是吃饭还是住店?”

“这么晚,难道还准备让我们两人住外面啊?

赶紧把牛车赶去后院,再上店里最拿手的菜,对了,要三间房。”

白占全不跟他废话,赶忙去了一张空桌,将翻在桌面的凳子放下摆好,请了疯老头坐下。

这时,客栈的掌柜也走了过来,记了菜式,犹豫了下,说道:“二位位要住店的话,有些对不住,客已经满了,如果实在要住,只能是住后院,不过就是有点……”

后面的话,他有些不好再说下去。

顿了顿,还是道:

“如果不嫌晦气……倒是可以住。”

“晦气?能有多晦气,好过在外面受冷,喂飞蚊?”

几盘小菜,两碗米饭上齐了,待店家伙计一走,白占全一只脚踏在凳上,一手端碗,一手夹菜飞快塞进嘴里,嘴边残着的菜叶吸溜进嘴里,筷头搭在碗边,两颊鼓鼓囊囊的咀嚼。

“这事,本道看来,定是店家想故意抬价……想当初,本道走南闯北坑蒙……行善积德的时候……”

胖道人连忙将脚放下,端着碗哒哒的往嘴里赶。对面疯老头看得嘿嘿傻笑,跟胖道人抢。

看着碗里一大堆的饭菜,才闹哄哄的将晚饭吃完,此时厅里那拨汉子也早早吃完上楼歇息,也有部分去了后院。

这边,将饭钱结了,胖道人吵吵嚷嚷的让掌柜去前面带路,看看后院怎么一个晦气,穿去后院,就见两辆马车停放那边,跟牛车并排一起,老牛看到那群人‘哞’的叫了声,不安的踏了两下蹄子。

正对的后院堂屋,灯火通明,厅里吃饭的两个汉子环抱着双臂站在门口。

白占全快步上前,那胖脸顿时苦了下来。

“本道就说有些眼熟……原来是他们。”

堂屋里面,白蜡摇曳着烛火,正中位置,四条长凳前后摆放,上面则是一口漆黑的棺材,映昏黄火光之中,有些毛孔悚然。

门口两个青衣汉子见掌柜领了三人过来上去询问。掌柜搓着手,笑道。

“这位也是个有本事的道人,有他在岂不是更妙。”

知道掌柜要赚钱,那些青衣汉子也不好说什么。

白占全看了眼对面关上的房门,甩着宽袖摇头回来,招呼着门口的疯老头进来。

镇子外另一头,熊缘感受到疯老头那边的驱灵符异动,令他眉头忽然皱了皱。

……

阴云遮去夜空清月。

夜色深邃,附近的犬吠声在寂静的夜晚传得很远。

汪汪~~

客栈后院灯笼晃着绳索在檐下微微摇曳,风跑进敞开的门扇,一对白蜡跟着忽明忽暗。

疯老头的鼾声在耳边徘徊,白占全抱着大肚腩翻来覆去,怎的也睡不着,随后坐起伸长脖子望了眼中堂。

昏黄光芒之中,那口棺材安静的摆在那里。

而对面,灯火剪出熊缘的影子投在墙上,似乎正翻着书。白占全心里踏实了一些,重新躺下试着让自己赶快睡着。

不知过得多久,外面的犬吠声也停了,胖道人睁开眼睛,感觉尿意憋的荒,裹着褥子心里一万个不想起来,可还是熬不住尿意。

旋即,起身穿上鞋袜,捧着油灯走去中堂。

那边的灯火不知何时已经熄灭,白占全看着那棺材,吞了吞口水,小声唤了声东家

可惜没声音回应,只得硬着头皮出了堂屋。

胖道人捧着灯火嘟嘟囔囔的绕去屋侧的茅房,烛火照着地上,垫着脚尖小心翼翼避开满地污秽。

咬着袍摆,忍着臭气,将体内黄水哗哗的放了出来。

舒坦的打了一个激灵,这才按着原路返回,躺回铺上,闭上眼睛努力让人自己进入梦乡。

吱~~

忽然有旧木板摩擦的声响,白占全猛地睁开眼。

神经都在这一刻绷紧,肥厚的双唇都发起抖来。

“东家,是你吗?”

他喊了一声,安静之中,并没有声音回答,白占全咽了口唾沫慢慢坐起身,然后又是一声“吱!”的声响在安静的堂屋格外清晰。

脚还没落下去,背后顿时响起一声似曾相识的声响。整个人瞬间僵住,睁大着眼睛看着庭院,燃烧殆尽的白蜡烛火之中,他背后停放的棺材,棺盖往一侧缓缓挪动。

咕~

白占全咽了咽唾沫,脸上一片惨白,抬出去的脚收回,僵硬的转回身子,面向墙壁一点点的挪着脚回去地铺那边。

侧背的余光里,隐隐约约好像看到如同梦里的画面,一只手伸出棺盖,他哆哆嗦嗦将油灯放去桌上,掀开被褥钻了进去,拉过褥子一把将头罩住。

咚!

像是棺盖落去地上的声响,胖道人心都抽了一下,紧接着,又是一声重物落地的闷响。

咚!

咚!

……是一下一下砸在地上。

白占全赶忙将被褥外的脚收回,害怕的牙齿都在‘咔咔’上下打架,一声声重物砸地的声音,此时朝他这边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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