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我功法？
牛山眸光一亮，旋即黯然叹息。
自己连牛魔家祖传功法都无法修行，要其它功法又有何用？
“师尊，徒儿一介凡体，如何修行功法？”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万物皆存一线之机。圣婴啊！不必气馁，且听为师为你解惑！”
木长老轻轻摩挲着牛山的发髻，笑容慈祥。
“仙、魔、妖、冥、凡，五气为天地本源之力！然而，世间存在的力量，远不止这五种。金、木、水、火、土，雷霆、飓风、玄冰，皆蕴藏灵力。”
“乃至于万物生灵的血肉之躯当中，亦蕴藏着一种本源之力——”
木长老灵眸投射在牛山身上，目光仿佛能够穿透他的每一寸血肉。他端坐下来，摆出传道授业的姿态。
“这种存于肉身的气，正是——血气！”
“抑或叫做元气！”
“上古巫族，正是凭借肉身血气，演化种种神通，称霸了一个元会。”
“圣婴，你天赋异禀，食肠宽大，‘以吃证道’进境颇快。为师见你血气旺盛，体魄强悍，连三昧神风都无法撼动，寻常妖将绝非你的对手。只是，你的血气已到了气满自溢的地步，若不加淬炼，将反受其害。”
牛山听得出神！
血气二字，他并不陌生。只是，以血气演化神通，却是闻所未闻。
“一切单凭师尊安排！”牛山行礼说道。
木长老颔首，道，“淬炼血气的功法，妖疆并不少见，却大多简陋得很。为师反复推演，找到一部巫族血气功法，与你根骨相合，修行起来必将事半功倍。”
“不过，一旦修行这部功法，你或将与巫族产生因果，未来可能出现无穷变数。修抑或不修，为师皆随你心意！”
修巫族功法！
牛山大吃一惊，上古时代，巫族与妖族曾是宿敌，巫妖大战的故事，在妖疆传播甚广。
传说中，巫族不修元神，故而不会神通仙法。
却以独门秘法壮大血气，强悍体魄，凭借血肉之躯，搬山填海，偷星摘月，手撕龙虎，胃口强大得一匹，不少妖种，被他们吃得灭绝。
只不过，巫的时代早已落幕，其传说也越来越离谱，谁都没有亲眼见过，难辨真假。
“师父，巫族还存在于世吗？”
“巫族亦是独享过天道气运之生灵，如今虽被天道所弃，却也不会灭绝。你身上天机混乱，修行这份功法后，未来祸福如何，老木也看不清楚。”
学，还是不学？
关键在于——有多厉害！
如果学了之后，连妖王都斗不过，那还学个茄子。
至于因果，只要自己谨慎行事，怕个鸟的因果？
“师尊，这门功法叫什么名字，威力如何？”
“煮海沸血功，燃烧血气，化作血气洪流，可演化种种神通秘法。在上古时代，这门功法曾斩过大罗金仙。”
斩杀大罗金仙！
牛山眼睛一亮，猴哥在西游之中，亦不过是太乙散数，离大罗金仙还有老大一段距离。
“学！必须学！”
“甚好！老树，该你干活了。”木长老一挥衣袖。
树屋内，顿时响彻一个苍老的笑声，“哈哈哈……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乖徒儿，快来叫一声师父。”
那棵长在花盆里的老树忽然从土中拔出一条树根，一脚踏在花盆之外。随即，一条条根须拔土而出，老树摇摇晃晃地从花盆中走了出来。
“乖徒儿，我是树爷爷，以后便是你的师父。”
老树迈出花盆后，变成一个须发苍苍的灰袍老者。他笑眯眯地望着牛山，满脸欢喜之色。
“圣婴拜见树爷爷！”
牛山轻车熟路地跪在树爷身前，重重磕了一个头。
“嗯？你为何不喊师父？莫非看不上老树。”树爷收起笑容，面色不悦。
“非也！圣婴早就听说，树爷爷神通盖世，对妖童多有庇护。只是，没有木爷爷的同意，圣婴不敢再拜名师。”牛山不慌不忙的说道。
“你这娃娃，说话真好听。”树爷脸上又堆满笑容，转头冲着木长老喝道，“老木头，你还愣着作甚？”
“唔！”木长老颔首道，“圣婴啊！为师与老树，乃是一体双生，不分彼此，你喊一声师父，他当得起。”
“圣婴拜见师父！”
牛山等的就是这句话，当即对着老者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
“好！好！”树爷笑眯了眼睛。
“为师今日先教你这门煮海沸血功，他日再教你木灵功法。”
说着，他手指轻轻一点，一道灵光没入牛山的额头。
宛若火星坠落油锅，瞬间，牛山全身血气，不由自主的沸腾起来。
“圣婴，修行之法已打入你的灵台之中，你快快运功，为师替你护道。”树爷说道。
牛山连忙端坐在地上，依据脑海里的运功路线图，开始搬运气血。
顿时，沸腾的气血受到牵引，愈发澎湃浩大，如江河泄洪一般汹涌激荡。
如果牛山此时照照镜子，能够看到自己像吹气一般，浑身血肉胀大了一大圈，甚至能够听到体内传来海浪翻滚般的咆哮之音。
此刻，他体内仿佛变成了一个熔炉，血气宛若铁水，在炉中沸腾翻滚，不断遭到锤炼，淬去杂质，提炼精华。
渐渐的，居然有一种越练越虚的感觉。
脾虚！胃虚！肝虚！肾虚！心虚！全身都虚！
牛山不禁心惊胆战，这门功法也忒邪性，照这么练下去，若一个不慎走火入魔，怕不是要把自己炼成干尸。
这时，一股雄浑元力自后心注入体内，宛若久旱逢甘霖，令他精神一振。
师尊在替我护道！
牛山放下心来，继续运转功法！
许久，血气洪流运行一周天，渐渐回归宁静。
身上的虚弱感一扫而空，牛山只觉体内仿佛多了一团气血，随着他的意念游走，若是意念集中，这团血气也集中于某处。
他心念微动，引领血气来到手臂，只见略带婴儿肥的右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粗壮起来，肌肉筋膜如虬龙一般鼓起，坚硬似铁。
“引力不发，反而伤身，在这屋内，你尽可施展修为，发泄力道。”木长老道。
牛山闻言，当即环视周身，便一拳砸向身下木桌。
“嘭！”
“轰！”
接连两声闷响，那木桌纹丝不动，桌面却凹进半寸，出现了一条条发丝般的细微裂纹。
“好硬的桌子！”
牛山龇牙咧嘴，他这一拳仿佛砸在铁板上，震得骨头生疼。
“好徒儿，初次煮血淬炼，便能引动血气离体，这门功法果然与你再契合不过。”树爷哈哈大笑，“假以时日，我妖族又将出一尊盖世妖王。”
“师尊，何为血气离体！”牛山心中一动，他也察觉到，之前出拳之时，似乎有气机脱手而出。
“乖徒儿，你刚刚没听到么，一拳打出两个声响。”树爷笑眯眯地伸出红润的右手掌，轻轻按向木桌。
在手掌离桌面三寸时，一道血光自掌心骤然射出，“嘭”的一声，将木桌洞穿一个圆形窟窿。
“看清楚了吗？为师并不曾动用法力，更没有演化神通，仅以血气化作血罡，便打穿这木桌。唔！老木！你这桌子不行啊！”
“血气化血罡！”牛山盯着桌面的缺口，不禁喃喃自语，眸光渐渐炙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