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兄！”
金角见牛山沉思不语，连忙出言提醒，“明日学宫讲道，今日咱们去占位，正好带些糕点，当作宵夜。”
牛山笑道，“二位贤弟尽管多拿些糕点，我明日再去不迟。”
银角惊讶道，“哥哥，明日去可就占不到位子！只有核心位置，才能接收更多灵雨。”
金角对银角使了个眼色，笑道，“不妨事，我们为牛兄占位即可。”
两兄弟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餐，又带了些糕点，心满意足地离去。
第二日，天还未亮。
牛家豪宅门口，又有妖敲门。
只见羊和鹿穿戴整齐，笔直站在门口。
“见过牛爷爷，见过圣婴少爷。”鹿妖恭敬的行礼。
羊妖拱了拱手，傲娇的冷哼。
“二位有何贵干？”牛山也和气的回礼。
“我们来约少爷一起去听道。”鹿妖龇着大白牙，谄笑。
“昆梧学宫每月进行一次公开讲道，秘境内的生灵，不论悟性、根骨如何，也不论化形没化形，皆可前去听道。”
“听说，此次是木长老亲自讲道。去晚了怕是占不到位置。”
原来是师尊讲道！
去肯定是要去的，自从上次在秘境见过木长老，距今正好第十日，“均衡大道”再次刷新。
他一直惦记着，通天建木树桩仅存的第三道“战天斧意”。
不过，他有传送木牌在手，去学宫能够一键直达，何必去跟羊鹿二妖翻山越岭。
牛山正欲回绝，老牛却连声说道，“去，去，现在就去！”
“山儿！两位小郎君盛情相邀，不能失了礼数，快去拿些糕点，给二位郎君尝一尝。”
牛山深深看了眼老牛，转身便去了灶房，将昨日吃剩的糕点端来。
老牛和颜悦色的将羊鹿二妖请进屋，又亲自倒上饮品，嘘寒问暖，殷勤备至。
羊鹿二妖受宠若惊，试着吃了一口天香雪玉糕，软糯酥甜，回味无穷，恨不得把舌头给吞掉。
二妖狼吞虎咽，贪婪吃相比金角银角兄弟也不逞多让。
老牛抚须轻笑，“慢些吃，别噎着。我儿素来热情好客，以后多来家里坐坐。”
巫心魔童，热情好客？
羊鹿二妖皆打了个寒颤！也不敢多言，继续埋头干饭。
老牛笑眯眯地看着羊鹿吃饱喝足，便催促宝贝儿子，随羊鹿二妖同去昆梧学宫。
“老牛今日反常得很，似乎极力撮合我与羊鹿。”
“如此做派，到底图个什么？”
牛山百思不得其解，隐隐察觉，这一切似乎都是师尊的安排。
他心中虽不情愿，却还是顺了老牛的心意，随羊鹿二妖，一同前往昆梧学宫。
反正学宫并不远，也费不了太多力气。
待牛山与羊鹿离去，铁扇仙方从内宅走出来，冷冷盯着老牛，“老木头与你，到底有何算计？竟要你如此殷勤看护两个小贼。”
“不敢欺瞒娘子！”老牛摇头，长叹一口气，“木长老欲让羊妖斩杀大力鬼王。”
铁扇仙大吃一惊，失声道，“他一介小妖，如何刺杀天将？”
“自有大妖制住鬼王，羊妖只需动手格杀即可。”
“为何如此？”
“羊妖与大力鬼王有灭族之恨！若他以恨祭天，再亲手斩杀大力鬼王，定然能够惊动天道……”
“以恨祭天！”铁扇仙神色凝重，又问道，“木长老此举，有几分把握惊动天道？”
“老牛也不知！”
“如此一来，那羊妖背上弑杀神将的罪孽，三界之内，只怕再无他容身之地。”
老牛慨然叹息，“他心甘情愿。”
实际上，老牛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木长老安排羊妖住在牛家隔壁，为的是让他与宝贝儿子亲近，沾染一些大道法则的气息。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近道者贵。
妖族万千年来，遭天道遗弃！
木长老呕心沥血，多番谋划，只求换取天道一个回眸，亦是万般无奈。
昆梧学宫！
此时，学宫广场聚齐了上百个小妖，全都挤在广场中央。广场以方正青砖铺就，每妖占据一块青砖。
金角、银角，学霸黄狮，没化形的黄狼……那头黄狼斜躺在地上，翘着二郎腿，独自占了四块砖。
金角见到牛山过来，连忙上前拉住他的手，低声道，“牛兄，我原本为你占了座位，今早却被那个黄皮子抢去。他法力高强，我们兄弟斗不过他。”
牛山并没有理会黄皮子，只是好奇的问，“诺大个广场，大家为何都挤在一起。”
“牛兄有所不知，广场虽大，只有中间一小块地方，会降下妖气甘霖，对妖族修行极有好处。”
原来如此，都是为了争夺资源。
“我不缺这个，坐哪里都一样。”
牛山随意找个空地坐下。他来学宫只有一个目的，找木长老唠唠嗑，均衡掉最后那道“战天斧意”，听道什么的，权当耍子。
金角眸光动了动，亦返回自己的位置。
“少爷，你怎能坐这里……”鹿妖见牛山坐在外围，顿时惊诧得大呼小叫，殷勤地要为他寻一个座次，“少爷你稍等，小鹿这就为你寻个好位子。”
鹿妖目光扫视四周，看到黄狼独占四块方砖，顿时大怒，“你，哪里来的黄皮子，连化形都没有，竟敢独占四妖之位，还不快滚。”
嗖！
顿时，周围十几个小妖都向外退开，幸灾乐祸的望着鹿妖。
黄狼抬了抬眼皮，缓缓站起身，他虽然没化形，却也能双脚站立，比牛山还要高半个头。
眸中的绿豆眼射出阴冷凶狠的精光，在鹿妖身上扫来扫去，最后停留在他手里的方盒上，里面装盛着还没吃完的糕点。
“鹿，把盒子交出来，黄风大王饶你一命。”声音尖锐刺耳。
这货的形象，倒神似魔兽世界中的豺狼人……牛山饶有兴趣的打量黄狼，很好奇这头小妖，连化形都没有，怎就如此霸道，有点班霸的意思。
“好大的口气，”或许看到黄皮子没有化形，鹿妖终于硬气了一把，脸色狠厉，手心聚集道道乌光，“你当我鹿力大仙是……”
“咻！”
一道肉眼可见的黄风，从黄皮子的嘴里喷出，呼啸着刮向鹿妖。
“啊啊啊呀……”鹿妖一声惨叫，便不受控制的飞向半空，周身遭到黄风缠绕，身体像纺车一般的乱转。
四周小妖慌忙向远处散开，生怕沾上一丁点黄风。那头羊妖原本站了出来，却也被吹得连滚带爬，向后退走几十步。
牛山坐在原地，迎面吃了一记黄风，差点背气而亡。
“卧槽！”
这货喷出的黄风，威力且不去说，竟带有极其浓重的腥臊臭气。
更可怕的是，这股滑腻腻的臭气仿佛带有某种活性，粘身之后就拼命往衣服、口鼻里钻，甚至试图钻进丹田之内。
牛山终于知道其他小妖为何落荒而逃。
不过此刻，他身处黄风中央，想跑也晚了。
他黑着脸，稳稳站在风中，后槽牙都快被咬碎，心中将黄皮子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百八十遍。
到底心理有多阴暗，才能修行这种卑劣至极的臭屁神通。
啊啊啊啊啊……真该死！牛山一步步上前。
他已将“牛魔炼体诀”修至四十重，全身筋骨、皮肉、内脏、血液，坚实凝练到一个可怕的程度。
此刻，他就是一棵镇雪松，一块压舱石。
黄风确实很猛，却不足以动摇他的步伐。他感觉，这股黄风，虽然臭气熏天，应该还有别的某种特性，似乎能够干扰丹田气海。
不过牛山的丹田空空荡荡，没有丝毫妖灵二气。
黄风哪怕侵入丹田，也做不了什么。
“我的神风，能够迷乱妖、灵二气，你为何没事？”黄皮子大为惊讶，长大嘴巴，正欲又喷出一口黄风。
“有完没完！”牛山身形一闪，一手捂着口鼻，一手捏住了黄狼的脖颈，“你难道不知道，你的嘴比粪坑还臭。”
黄狼怒目圆睁，身上妖气凝聚，化作一个金色黄狼，獠牙狰狞的扑向牛山。
“妖胎！”学霸黄狮失声喊了出来。
妖胎，相当于仙人的元婴，意味着元神登堂入室，能够修炼更高层次的法术。
而妖族凝聚妖胎，还有另外一层意思——激活天赋神通。
在场诸多小妖这才意识到，黄皮子没有化形，并非修为不够，而是做出了另外一个选择——妖灵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