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平四年八月底。
风中带着一丝凉意。苍茫的大海上,卷起一堆堆雪白的浪花。
周道、周泰率领数百艘战船和各类货船,抵达秣陵城外。
徐旻和陆礼迎出城来。此时,因为徐旻要主持秣陵城的扩建,丹阳郡守府便将其任命为秣陵县令。原秣陵县令早已过了任职期限,便直接回了老家。
“公子!”二人见到周道,很是高兴。陆礼已经数年未见,此时已经两鬓微霜。
“文达!孟德!”周道也远远的见到两人,拱手施礼。
这两人一直默默的站在身后,对于他的支持,并不为外人所见。但是,周道知道,这两人其实一直都是不图名利之人。徐旻就不说了,自从跟随周道之后,一直便是坐着安抚流民,协助陈章造作兵器农具等物,根本无心权力。而自从陆康率领陆家来到宛陵后,陆家更是将整个造船坊直接调拨给周道使用,陆礼基本上已经算作周道的人了。
几人见面好一阵寒暄,便来到了城中县衙。坐定之后,周道将此行的目的给两人说了。
“太好了!”陆礼一拍面前的几桌,喊道,“这朱家完全不是东西。吴郡已经成了他朱家的天下,祸乱得不成样子!近来还来人准备向我订购战船!呵呵!他订购战船的目的是啥?以为我不明白?还不是盯上了附近的几个渡口?”
周道吃了一惊,朱家竟然也准备订购战船了?看来他们坐不住了。
徐旻也接口道:“不仅如此,近来我发现,有几队来历不明的民工,意图在我这里承建某些工段。我着人调查了一番,发现这些人都是朱家的人,便断然拒绝了。哪知这些人便在城中放出一些谣言,说我秣陵城绝不会按时支付工钱等等。我这也没法,才改为一日一结,总算堵住了他们的嘴。只是不知他们还要搞什么鬼。要是能将这朱家拿下,我这边的压力也会少不少。”
“公子,此事宜早不宜迟。那新任太守刘繇才上任,与那朱家定然还有些隔阂。若是让他们结成同盟,此事便有些棘手了。”陆礼道。
嗯?刘繇?新任吴郡太守?这事还来得真巧!
“放心吧二位先生,朱家这次是插翅难飞!”周道笑道,“朱家的人口宅院土地钱粮等,我已悉知。元世将军由南向北,我这边与幼平兵分两路,务必不能让其有翻身之日!”
此次周道动用了董袭的三千大军,还有周泰这边加上水军一共一万人,不要说剿灭朱家,便是将整个吴郡吞并,也是绰绰有余。
原本的计划是直接发兵威胁各地官府,让其交出朱家之人即可。但刘繇新任吴郡太守这个事,却是让周道不得不临时调整了计划。
于是,大军便在秣陵城中暂时驻扎下来。同时,让人传信给董袭和陆康等人。
几日后,陆康前来秣陵城中。
“老师,那刘繇是什么来头?”周道问。
陆康听闻,神色之间颇有些恭敬。这个恭敬自然不是对周道的,而是对刘繇的。
原来,这个刘繇还真不是一个普通的人。刘繇,字正礼,东莱牟平人。他的祖上曾出任三公之一的司徒。到了他这一代,不只是他出色,更有一个出色的哥哥,这个人叫做刘岱,现任兖州刺史,为人刚直。刘繇自己在其他地方上任职时,不畏权贵,甚至告发十常侍之一的郭胜的干儿子在地方上的不法行为。至于治理地方,也有颇有建树。
刘岱?这人周道还是比较熟悉的。后来董卓之乱,这人也是山东起兵反董的诸侯之一。可是后来的青徐黄巾军之乱,刘岱带兵出击,兵败被杀。这件事影响还挺大。若是他不死,曹操自然没法如后来那么简单的得到兖州之地。要知道,兖州可是曹操的大本营啊!没有兖州,曹操什么都不是!
周道眉头紧锁。这事竟然牵扯到了刘岱!
他本来的意思是想换掉这个刘繇的,可如此一来,恐怕又得另辟蹊径了。此时不由庆幸,还好没有鲁莽的动手。要是得罪了刘繇,将来恐怕还真的不好收拾。
沉思良久,周道对陆康道:“不知老师和这刘正礼可有交情?”
陆康点点头:“曾与他有过两面之缘。”
周道大喜:“能否麻烦老师书信一封,让其前来秣陵一叙?”
陆康摇摇头:“此事极难。正礼方才上任,事多而繁,绝不会离开辖地。”他自己做过地方官,刚上任的时候,真是千头万绪。哪里有时间出游?
周道无奈,又问:“老师,我前往拜访这位刘使君如何?”
陆康吃了一惊,连连摆手道:“此事万万不可!那吴郡乃是朱家地面,你这一去,千难万险!你还是让我出面吧。我知你怜惜我这把老骨头,不忍让我奔走。可这件事,你还得听我的。”
周道想了想,陆康毕竟是江东世家,又曾出任庐江太守。向来那朱家便是对自己很是不满,也应该不会对陆康起什么歹心。于是,便手书一封,让陆康带上,便让周泰带着二十名精壮军士随身护送。
陆康周泰一行人,几天之后,很是顺利的抵达了吴郡郡城。
刘繇见是陆康来访,也不敢怠慢,将陆康迎至府中。
寒暄已毕,刘繇很是唏嘘:“闻知季宁兄辞官归隐,吾羡煞不已。”
陆康笑道:“吾与正礼兄不同。我是有心杀贼无力回天,不得不退隐荒野。”
刘繇苦笑道:“吾若不是家兄强逼,谁愿到这劳什子的地方任职?这江东危机四伏,朱家……哎!”
陆康笑道:“朱家豪横,一家独大,只手遮天,是也不是?”
刘繇苦笑着没说话。
陆康道:“朱家野心极大,一直暗中安插人手,积蓄力量,只待天下之变尔!吾虽退隐,亦不敢回老家居住,不得已才在丹阳安置下来。”
刘繇盯着陆康看了好一会儿,长叹一声,道:“听说那丹阳郡守府公子周子臻,便是你弟子。我可羡慕得紧啊!据闻此子文武全才,一年数破西凉与黄巾余贼。那丹阳更是在其父子治理之下,蒸蒸日上,已成大汉州郡之中的楷模也!如此人才,可惜不得重用。这……哎!”
陆康笑道:“正礼错也!丹阳之治,全赖子臻之力也。”
刘繇愕然:“此话怎讲?”
陆康这才将周道如何说服山越,如何让徐家与许家换取田产,如何为周尚谋得丹阳太守一职,如何收纳流民,如何鼓励开矿垦殖等等,一一娓娓道来。
刘繇听罢,目瞪口呆。他刚上任不久,对丹阳的情况了解得并不多。但丹阳的富庶与繁华,他是知道的。并且,朱家屡次三番的挑起与丹阳的矛盾还被打得鼻青脸肿,这些事也早有人告知于他。他原以为不过是周尚的谋划,谁知竟然全出于周道之手。
陆康这才从怀中掏出周道写给刘繇的信递了过去。
周道在信中说,江东之疾,首在朱家。朱家不灭,江东不宁。现丹阳与会稽结为同盟,共同进退,共享繁盛。若是刘繇能助力他解决朱家之患,丹阳必以全力确保吴郡的稳定。从此之后,江东努力吸纳中原流民,开皇垦殖,发展生产,必能赶超中原,成为大汉的一方净土。
刘繇正为朱家的事发愁,见周道如此,欣然应允。
陆康也将周道的计划和盘托出,两人于是摊开地图,研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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