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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中环,车水马龙,繁华喧嚣。一辆出租车缓缓停在街边,沈易风和金玉文一同下了车。他们此行的目的只有一个:拜访已退休的考古学家钟蒙。钟老先生一生倾注心血研究黑水城,无人能出其右,而他们此行正是为了解开黑水城中那张神秘的丝绢佛图的来历。

电梯里,金玉文疑惑地问道:“为什么不和杜凡他们一起?”沈易风答道:“杜凡、黄均他们都是盗墓圈中人,他们的目标也多半是盗墓圈子里的,我们行外人不方便与他们同行。”

金玉文点点头,又问道:“我们现在要去见谁?”沈易风神秘一笑,“一位退休的老教授。如果说你父亲是国内考古界的泰山北斗,那我们待会儿要见的这位,就是考古界的擎天巨柱。他一生研究黑水城,对它了如指掌,要想知道科兹洛夫当年从黑水城带出的那张佛图的来历,非他莫属。”

金玉文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来到钟蒙老先生的住所,管家已经在门口迎接他们。寒暄过后,管家引领他们进入钟蒙的书房。

与其说那是书房,不如说那是古玩陈列室。整间书房的四壁都被琳琅满目的博古架所包围,摆满了价值连城的古董珍玩。沈易风虽然对古玩有所涉猎,但放眼望去,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其中有两件古董他一眼就认了出来,一件是敦煌飞仙图,另一件是一枚与狼牙大小的新月白玉雕佩。这两件古董价值连城,更别提满屋的其他古玩了,件件都是稀世珍宝,价值不可估量。

沈易风不禁感叹道:“钟教授不仅是考古学家,还是一位古董收藏家啊!”

“哈哈……”一阵爽朗的笑声从内屋传来,一位身材矮小的老者从里面走出,他就是钟蒙。钟蒙笑着说:“收藏家不敢当,我只是对古董雅玩颇有兴趣罢了。”

沈易风连忙上前,恭敬地说道:“钟教授,我是和您预约的沈易风。”说着,他拉过金玉文,“她是金中基的千金,金玉文。”

钟蒙面带微笑,上下打量了一下金玉文,说道:“金中基的千金也来看我这个糟老头子,幸会,幸会啊!来,请坐!”说着,他招呼两人坐下,自己也坐在最中间的沙发上,边往烟斗里塞烟丝,边说道:“沈先生的来意昨天电话里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是为了黑水城的事情而来吧?”

“是的!”沈易风连忙答道,“我们有些事情想向钟教授请教。”

钟蒙爽朗一笑,“请教不敢当啊!一个是金教授的高徒,一个是金教授的千金,我们还是相互探讨一下吧!不过我对黑水城的了解,都写在了《黑水城之谜》那本书里了。”

沈易风说道:“钟教授的大作,晚辈已经拜读过了。这次冒昧前来,是想请教授为我们解开心中的谜团。”

钟蒙点燃烟斗,深吸了一口,问道:“是关于哪方面的?”

金玉文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说道:“钟教授,就是为了这张佛图。”

钟蒙看了一眼照片上的佛图,好奇地问道:“这不是莫斯科博物馆中的佛图吗?”

“是的。”沈易风说道,“我们想知道这张佛图的名字,以及它出土黑水城之前,在历史上的来历和背后的故事。”

钟蒙先是一愣,然后叹了口气,说道:“哎,好吧。这是一张九魔镇妖图。上面的内容,就是记载了一段得道高僧唤出九魔镇妖的故事。至于……”

还没等钟蒙说完,金玉文疑惑地问道:“妖、魔本是一丘之貉,怎么能让魔来镇妖呢?”

沈易风感觉文文随意打断钟教授的话语有些不礼貌,轻轻拉了一下文文,解释道:“所谓九魔,就是佛教中常说的贪、噌、痴、情、色、欲、杀(剥夺他人性命做法)、伐(发动战争的一种说法)、奴(劳役别人的身体和精神)九魔,也就是我们人内心中的心魔。而西夏人当时认为妖是一种游荡在人群中无法看见的鬼祟,它无影无踪,难以寻找,常年游荡在世间贻害苍生。西夏人认为只要唤出九魔附于“祟”的身上,就能让它现魑魅魍魉的身形,然后就可以用除妖之法将其镇收,这就是九魔镇妖的来历。”

钟蒙在一旁点点头,对易风的表现似乎颇为欣赏。金玉文还是有些不解,问道:“这西夏人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

沈易风解释道:“这是因为民族文化差异的不同导致的。”

“沈先生说得不错。虽然当时西夏对佛教传播非常鼎盛,但因为文化和我们中原文化的差异很大,所以对佛论的理解也大为不同。”钟蒙接着说道,“而敦煌是中西文化的交汇地,所以这张九魔镇妖图就出自敦煌。不过这张佛图也有它特别之处,它的特别之处就是这个奇怪的铭印。”钟蒙边说边指着照片上的佛图。

沈易风诧异地问道:“教授,这张佛图是从敦煌传到了黑水城?”

“奥!”钟蒙摆了摆手,“这也不是。这张佛图从敦煌流出后,也辗转了好几个地方,黑水城是它最后的归宿。在进入黑水城之前,它在当时西夏的都城中,也就是现在的银川。”

沈易风沉默不语,心中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要不要提出来。那就是他们在上海的猜测,第一座黑水城,也就是现在所称的“西夏黄金城”。钟蒙似乎已经看穿了他的疑问,第一个提出来道:“沈先生是不是要问这张佛图在进入西夏都城之前,在什么地方?又为何进入西夏都城,也就是现在的银川?”

沈易风没有出声,只是点了下头,用一种非常期盼的目光看着钟蒙。钟蒙喝了一口茶,说道:“我先说佛图为何进入西夏都城。你们知道西夏开国王帝李元昊是如何死去的?”

金玉文有点纳闷,这佛图和李元昊又有什么关系,不过既然钟蒙提起,她也应答下来道:“好像是被太子宁凌噶刺死的。”

“不错!”钟蒙道:“李元昊晚年,肆意诛杀,纵情享乐,强夺太子宁凌噶妻为后,结果被宁凌噶刺死。不过宁凌噶在李元昊死后,因判弑父杀帝之罪,杀了头也没有坐上皇帝的龙椅,而是被唆使他弑父的没藏氏的儿子做了皇帝。当宁凌噶知道自己是一个王族斗争的牺牲品后,极其痛恨他父亲所立的王朝,在临行刑前嘱咐他的妻子没移氏将九魔镇妖佛图高悬皇宫之中最高之处,结果李谅祚在一次战斗中受了箭伤,不治身亡,享年二十一岁。其实这张佛图是有宁凌噶的妻子没移氏从敦煌带进西夏皇宫的,有传说说李元昊,也就是受到了这张佛图上的九魔中“色”的蛊惑,才会和太子夺妻,而宁凌噶是受了九魔中“杀”的蛊惑,刺死了他的父亲,而李谅祚受到了九魔中“伐”的蛊惑,才和北宋发动了战争,结果死在了战争之中。”

金玉文听到这里,几乎不相信这些话是出自一个教授口中,心中所思简直是在听故事嘛,不禁冒出一句:“这也太邪了吧!”

钟蒙微微一笑,道:“更邪的还在后面呢!李谅祚死后,其长子李秉常继位,当时只有八岁,不过李秉常二十六岁就去世了。”

沈易风在一旁道:“这个我也听说过,李秉常继位,有其母梁氏家族专政,他一直受其母控制,无法亲政,而忧愤暴毙。按教授先前所说,他就是受了九魔中的“欲”所蛊惑,常年幽幽寡欢,方才英年早逝的。”

“聪明!”钟蒙又道:“李乾顺继位,到了十六岁,他将梁氏所灭,一振西夏国力,不过在他还是一个“贪”的时候,失去了他最心爱的皇后耶律南仙。”

此时,沈易风也实在不想在上历史课了,连忙将耶律南仙的那段历史依依道出,这段历史是讲述了李乾顺连金抗辽,至他皇后耶律南仙的家乡大辽不顾为了一己之利,无情无义,耶律南仙也悲愤绝食自尽,我们在此就不加细述。钟蒙也知道易风他们的用意,微微笑道:“李乾顺痛恨自己的贪念,又不知如何是好,便请来当时西夏的国师查明原因,国师告诉李乾顺是被九魔镇妖图中的“贪”魔所蛊惑,才会变得无情无义,李乾顺就命国师将九魔镇妖图藏于当时西夏的一个神秘城邦之中,从此这张佛图就一直失去了音讯。到了西夏末年,这张佛图才出现在了黑水城,不过当此图出现不久,黑水城就被蒙古大军攻破,城中百姓惨遭屠杀。”

金玉文听到这里,说道:“看来这张佛图还真的是够邪的,它到哪里,哪里就会被那九魔所蛊惑。”

沈易风此时脸色煞白,看着那张照片上的佛图,说道:“不!不是佛图的缘故,而是那个奇怪的铭印。是这个铭印的诅咒,不关任何物件,佛图、祭血杯,都不是相关的,最相关的是那个铭印。”

铭印,那个奇怪的无法用现代文字表达的铭印,既不像古文明的符号,也不像殷商甲骨文一般的文字,更不像少数民族中的图腾。自祭血杯出土以来,人们就开始研究这个如同一般印章大小的神秘铭印,但每一个研究它的人,都会无缘无故地身亡。沈易风一直以为他们家族是遭到了祭血杯的诅咒,看来并非如此,他们沈家是遭到了那个神秘铭印的诅咒。

香港一行,沈易风和金玉文了解了当年科兹洛夫从黑水城带出来的丝绢佛图的全部来历和故事。然而,当沈易风了解了这张佛图的全部故事后,他却脸色苍白,一反常态。他为何确定那个奇怪的铭印就是诅咒呢?杜凡、黄均、陈少生三人又去拜访谁呢?他们又能打听到什么消息呢?黑水城的幽影,仿佛笼罩着他们,等待着他们揭开最后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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