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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上次的经验加教训,蔡步震再看到廖部长的时候,他没有赞美部长的头发,因为部长的脑袋尽管是颗聪明又有智慧的脑袋不假,却是一片贫瘠的土地,覆盖物不多,毛发相当稀少,看上去就像俺们村里二癞子的癞利头,给人一种非常恶心的视角效果和味觉效果,不过倘若加持一些正能量的情绪价值,部长的这个头壳,又颇像一位已故的某军事家的头壳,此人被人们誉为秃子,可人家那是因为要指挥打仗,动脑动多了掉的毛毛。真不晓得俺们这位老廖仁兄,您可是哪门子的要掉毛毛啊,每天又在思考些什么东东呢。

“您好,廖部长”,尽管感觉恶心得不行,可必要的礼貌还是要讲的,蔡步震毕恭毕敬地跟正在刮头皮的老廖打了个招呼。

见是步震,廖部长只是抬起眼皮,但并没有停下手头的活计,朝着里屋道,“老秦在那边等你呢”,言毕便自顾自地把头皮刮得嘎嘣嘎嘣作响,像小时候家里炒豆子的那种响。步震想笑,可还是很坚决地忍住了,这个时候,他不想把司令部很严肃的地方搞得很娱乐,于是便道了声谢,便朝里屋走去。

轻敲里屋的门,“请进”,一听到秦部长那特有的声音,蔡步震便慌忙推开了门。这声音只所以听得特别,还在于步震小时候看过的几部战争片,敌人那阴森森的声音,对了,就像现在秦部长的这种声音,低沉又咄咄逼人,听得人心里发毛也发瘆。尤其是敌人在威胁好人的时候,使出惯用的伎俩的时候,配合的就是这种声音。不过那个时候,小伙伴们虽然不喜欢敌人,可特别喜欢模仿敌人,尤其是他们的声音。

他不知道秦部长是不是因为当年这种电影看的多了,刻意模仿,久而久之习惯了这种发声,还是从他娘肚子里出来就是这种腔调,或者天生他奶的,声带就有问题。

呵呵,好了,这里先不去研究部长的声带来,因为蔡步震已经没有时间揣摩了,他推开门的时候,老秦正低着个头,伏在案面上看地图。这样子就像部队的作战室,高级指挥员在大战来临之际,也是这样安静地看地图的,不过据说有的高级指挥员一边看地图还一边吃豆子,后来,由于吃豆子不利于消化,加上产生的屁多,感觉阵地上大炮都还没有响,您这个屁儿就响了,好像有点吉利,尤其是这种随心所欲的任意排放,搞的作战室里满屋子都是臭气,时间长了,作战参谋们很有意见,结果豆子便不吃了,改抽烟,总得让首长们看地图的时候有点儿事做呀。

可抽烟也有个大毛病,就是满屋子云山雾绕的,很呛人,不过抽烟可以帮助思考,虽然味道也难闻,可毕竟比臭屁要好闻的多了,凡是有敝必有利,水至清则无鱼,不能要求太多,也不能要求太高,于是抽烟便成了高级指挥员的标配,看官,你看战斗片的时候,是不是发现没有几个高级指挥员不抽烟,嘴上叼个烟或者手上拿个斗的,那样子相当威武又相当神气。

不过秦部长现在没有拿斗,印象中他应该是有个烟斗的,只是一般情况下不用,只在特别有意义的时候,才搞出来,擦拭一下灰尘,填上丝,抽那么几口。据说当年他老婆就是因为看过他抽烟斗那威严无比又可爱无比的样子,才坚定地爱上他的,嗨,他老婆,赵香莲,当年可是俺们剩州城里拿得出手的美人呀。现在说起这美人,还是俺步震的亲戚呢,嗨,傍着美人粘亲又带故的,对此心里若不美也无由。想到这里步震心里便多了一丝温暖,心便又朝着老秦这边靠近了半步。

不过秦部长现在也没有抽烟,很显然,他只是面对案头上的江防地图,陷入了沉思。步震见状,不想这个时候打扰首长又添乱,正要找个位子坐下来,这时秦部长开腔了:“随便坐,随便坐呀,步震”,语气很温和,已经完全没有战争片里高级指挥员对下属那种咄咄逼人、以势压人的那种口吻了,“你先坐会,俺再看看地图”。

看起来,秦部长确实很喜欢地图啊。步震小时候看战争片,不过那个时候,电影不像现在滥觞了拍的多,那个时候,可就那么几部电影,俺们这里都可以数出来的,比如《渡江侦察记》、《南征北战》、《保卫延安》,这些片子里的高级指挥员,有时没事就喜欢看个地图,研究一下纸上的东西。看来秦部长也许曾经在部队里呆的久了,也继承了这个光荣传统。

“那您先看地图先忙吧”,步震便坐了下来,这才环顾整个屋子,发现还有一个人,正跟在秦部长伏着的屁股旁边,也在看地图。因为屋子里没有开灯,窗帘又是垂下来的,步震只有坐下来的时候,才有工夫细瞧。

嗨,这一瞧不打紧,定睛看过去,原来陪秦部长看地图的,不是别人,正是毛雪飞这小子。看到这里,步震心里立即立即轻松了许多,心情便更加明朗起来。

只是这屋子里的氛围还是安静的出奇,就像电影里头,人们发现屋子里安了窃听器后,便只干活不说话,不过现在不用那么偷偷摸摸地安装窃听装置了,现在已经有很多理由搞监听和监视的了,甚至可以公然地叫嚣,监视的就是你,于是便公然安装个摄像枪,一刻不差,一步不停地监视。

这边蔡步震亦是安静的很,来之前,他心里就作了准备的,既来之,则安之,就像他那年,给小舅子家开的卖酒作坊起的名叫来安一样,既然来了,就安然处之,有何要心浮气躁的呢。再说,现在有了雪飞一家和赵香莲的关系,俺老蔡作为雪飞这小子的表叔,虽然出了五服,可毕竟还在亲戚之列么,这可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呀。

就在蔡步震反复推演这些关系的时候,秦部长已经和毛雪飞站了起来,他捶了捶腰杆,对步震道:“让你久等了,步震”,今日这秦部长,一口一个步震的,搞得步震也是心里一阵接一阵的温暖,加上今日气温不低,几股热流袭来了,他那个瘦长又细条的脸上,已经开始渗出了细密的汗。

秦部长见状,立马示意雪飞:“把空调开低些,看把你老蔡叔热的”,瞧,今日这秦部长叫的,直把屋里几个人,搞成了一家子了。

“俺一过来,就打扰部长您办事了”,虽然秦部长要将大家拼凑成一家子,可步震不能不礼貌,他晓得的,礼多人不怪,所以说话的时候,还是不忘恭谦,这可是他老蔡家的祖训也是俺们剩州人恪守的人生信条呢,端的是:谦谦君子,卑以自牧。没有这恭谦礼让,何以有上下尊卑社会秩序呢。

如今虽然遇到了几百年没有叙过亲的亲戚,可基本的礼节还是要有的。毕竟远则敬,近则亵么,适当的礼仪,便可拉开适当的距离,搞得太近了,大家一团和气,人家廖部长怎么看,俺们剩州城里的街坊怎么看,亏你还是一位革命干部呢。

步震这么想,他相信秦部长也是这么想的。呵呵,都已经是俺们防汛司令部里的高级指挥员了,秦全忠当然亦会这样想的,他只不过对于远近的理解,比蔡步震要深刻的多,这位深谙辩证法的老狙击手,他目下对于距离的理解,完全是以他的对手廖部长为参照的。比如,私下,在没有廖部长的场合,他渴望与步震、雪飞这二个马仔关系要亲。而在公共场合,尤其廖部长在的时候,他就要让人们感觉到,尤其是廖部长感到,他秦全忠不会认人为亲,要跟人保持一定的距离,不拉帮结派搞山头。

呵呵,说到这里,现在就是拉开距离的时候了。这厢秦全忠对毛雪飞道:“去,搞点茶叶来,沏个茶,俺要跟你老蔡叔一起喝个茶”,待雪飞走到门前时,他又道,“别把门关上了,不明就里的人还以为俺们在搞什么图谋呢”,说完哈哈一笑。他这话,机灵的雪飞应该知道,估计是针对外面的廖部长说的。

不过雪飞临出门,老秦还是没忘给了一个手势,暗示这个小伙儿,注意屋外头的动向。这情势就像当年武工队的同志们要进村开个会,就提前让人把好门,放好哨,以防地主老财汉奸走狗跑过来偷听情报。

“看来秦部长的安保措施做得可以呀”,坐在一旁的步震心里道。待毛雪飞出去搞茶,秦部长便朝步震这厢行了过来,先递给步震一颗烟,接着自己也点了颗烟,边叼着烟边说,“这地儿,人多口杂的”,意即提醒蔡步震说话可要防隔墙有耳,不过步震倒是没有太在意老秦的话,倒是他嘴唇上的烟,上下抖动,就像舞蹈一般,颇有艺术效果。

见步震望着自己半晌默然,老秦有点不耐烦,眼睛皱了一下。蔡步震这才回过神来道:“部长,您跟俺说的话,您对俺的好,俺可以直接烂到肚子里呢”,步震这话,可是要给老秦吃颗定心丸。

“呵呵,不用说得那么严重”,老秦想轻松一下二人之间的气氛,“雪飞是俺的亲戚,你是雪飞的亲戚,那俺们就是亲戚了”,老秦的这一句话,已经再明白不过了,步震,以后,你和俺老秦可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话说到这里,俺有个不好的分析,既然可以是一条船上的人,那为何不可以说是一条绳上的蜢蚱呢。

听到老秦又在说亲戚的事,步震今日已经想了好多次亲戚关系的话题,现在秦部长提及,于是他便脱口而出:“那个专题片的事,您老就不要再挂怀了”,他这个时候生怕老秦再提专题片,所以干脆自己先说了出来,凡事主动总比被动好,他想。

“呵呵,你这个步震啊,叫俺怎么说你,俺是那么不大度的人啊,何况俺们可是亲戚呢”,老秦笑笑,他这话亦算是一颗定心丸,不过不是给他自己,而是给蔡步震的。

“以后俺要多听部长您的”,吃过定心丸,步震立马就站到老秦这边了,呵呵,虽然没有马上表示他就是您的人,可这听您的话的意思,已经表明他这个队该站谁在一方了。

就在二人正剖心析胆忙得不亦乐乎的时候,正在外面一边踱步又一边梳头的廖部长,已经越过了雪飞的视线,朝着老秦和步震这厢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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