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的血裔 第4章 刀锋少女(1)

作者:泪雨折垣 分类:玄幻 更新时间:2025-03-16 14:24:48
最新网址:www.diquge.com

行李转盘开始运作,一层层叠压的黑色胶条上面布满斑驳的压痕和灰尘,一个个的箱子被转仓吐了出来,转盘前站着乌压压的人群,各自等待着属于自己的行李。

这里是赫尔辛基,全世界人流量排名前列的万塔国际机场,每天都要接待超万次来自世界各地的旅客,学生,工人,还有享受人生的富豪,这样说起来一架飞机上不管是经济舱还是头等舱好像也没有那大不同,反正他们的目的地都一样。

人群不算熙攘,却混杂着芬兰语,英语,意大利语,德语,各种语系汇成一片低沉的嗡鸣,也能看见金色头发,黑色头发,棕色头发的人,眼瞳的颜色从深邃的黑色到稀奇罕见的紫色,各自流动着,在这座国际机场里,仿佛是画家手里的调色盘中,搅动的颜料。

行李在带子上缓缓地滑行,沉稳又机械地转动,此时人群这片黑色水面像是被利剑破开一般,一个行李箱被某人迅速找准,拿起,拖走,转眼间便消失在视野中。

大厅里暖气机卖力的工作着,混合着长途飞行过后的疲惫气息,空气中弥漫着残留的香水味,还有皮革摩擦的味道。

人群移动,影子在灯光下交错着,一个衣着漆黑的人没有紧跟人群的步伐,而是略带茫然的看向行李带,确认这片区域的确没有自己的箱子之后,才缓缓起身,他把衣服领口拉的很高,完全遮挡住了下半张脸,风衣的下摆,从座位上落下,恢复垂顺的状态,他的身形笔挺又利落,但有些单薄。

他慢慢走向转盘D区,目光掠过人群,一个年轻的欧洲女孩正歪着身子依偎在旁边的男孩怀里,她的脖子上缠绕着黑色的耳机线,耳机松垮地挂着,搂着她的男孩有着一双很漂亮的眼睛,仿佛冰蓝色的琥珀,他的金发很长,微微卷曲的造型感觉很飘逸,有几缕发丝落在女孩的脸颊上,也许是有些痒,她笑着打了男孩一下,两人相视而笑,然后继续望着行李出口的位置,从他们洋溢的笑容大概可以猜出这是一场甜蜜之旅。

他淡然地望着,脸部肌肉动了动,视线转向别处,这时行李带上出现了一抹他熟悉的暗红色。

他的行李箱。

沉稳肃杀的暗红在一众无趣的灰色,蓝色的海洋里仿佛一支突兀的血色箭矢,直刺眼底。

他快步走去,伸手将箱子抓住,提起,放到地上,滑轮发出机械零件接触地面的咔哒声,剩下的人群依然跟着行李带流动着,他低头看了一下风衣上的一道轻微的褶皱,拍了一下,转身向外走去。

入境的自动门缓缓滑开。

面前的钢制围栏前围绕着一群又一群接机的人,有的人手捧精美的鲜花,上面插着粉色的卡片,在暖白的灯光下微微震颤,有的人懒散地撑着围栏,哈欠连天,还有的人翘着二郎腿在后方坐着,用不知什么地方的语言大声说着。

他们都在等待着什么,而他只是拖着那个暗红色的行李箱,闯过这人潮的目光。

他轻轻吐出一口气,摩挲了一下箱子的升降杆,向出口走去。

“Nient’altro nel mondo ha valore per me quanto te, Liora.”

(世间万物皆不及你对我而言的珍贵,Liora。)

“Sotto questo cielo infinito, il mio cuore appartiene solo a te.”

(在这无垠的苍穹之下,我的心只属于你)

声音有些喑哑,字句在空气中回荡,带着独特的韵律,但有些急促而导致的失控,仿佛被逼入绝境的呐喊,这略带哭腔的声音从一个男人嘴里发出来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他略微皱眉,转头望去。

人群中央,一个欧洲男人在暖白色灯光照耀下,那一头金发显得如此的纯粹,他一只手举着一块雕花的木板,上面用金线刻订着一块象牙白丝绒的布,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另一只手中怀抱着一束奇异的花,花瓣热烈的绽开,鲜红与黄金交织,花萼细长规则地排布,托举着花瓣,颜色由深红到浅红,如同划破夜空的烈焰,外层的丝绸包装是纯净无暇的一片冰蓝,远远望去像是天使的羽翼,每一朵花儿都傲然地挺立,展现出无与伦比的高贵,宛如王冠。

但即使隔着很远的距离,也能感受到他的狂热与不安,像一个在水中尝试抓住救命树枝的溺水者。

旁边有两个穿着深藏青色风衣的男人一左一右围绕着他站定,仿佛静止的雕塑,衣服肩部有明显的垫肩,脖子处系着黑色的棉质镂空领结,随意又正式,白色翻边的袖口纯净的刺眼,侧边绣着三颗纯银的纹扣,似乎是某个家族的纹样,他们戴着暗纹压花的皮革手套,按住身侧的佩剑,这样的装束虽然神秘又贵气,但在这样一个现代机场里,却也显得那样格格不入。

他们想让这个疯狂的男人平静一下,刚想上前说些什么,那个男人似乎有心灵感应似的,猛地一回头,黄金般的眼瞳死死瞪着他们,仿佛穿透心灵的剑,那一刻,他们不禁打了一个哆嗦,下意识紧紧按住配剑的剑柄,微微后撤了一步,但很快便恢复了镇静,站回原地。

象牙白丝绒布上的字迹有些歪斜,黑色的墨水晕染开来,字间似乎透露着绝望

“Tu sei l'astro sovrano del mio fato, Liora!”

(你是掌控我命运的至高辰星,Liora!)

男人依旧对着入境口走出来的人望眼欲穿,他的眼睛里有火焰在燃烧,仿佛炽热暴烈的太阳,走出来的旅客都躲闪着他狂热的目光。

男人的呼吸有些紊乱,感觉十分燥热,他猛地扯下外衣,随手甩开,却精准地丢到旁边的人手里,仿佛一场演练过无数遍的仪式,然后他又抬手勾开佩戴的丝绸领结,在食指上缠绕了两圈,停了半秒,微微低头看向这领结,似乎在回味着什么,然后,他松开手,扔到了旁边男人的脚旁。那织物无声地落在地上的刹那,他似乎就从身份和礼仪裹挟的丝线中挣脱了,他踩到栏杆上,脚尖勾住金属杆的边缘,手臂撑在围栏顶端,身体微微前倾。

他的胸膛起伏剧烈,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长跑,酒红色丝绒衬衫的领口被他拉散开,衣襟的银制剑扣在灯光的照耀下蒙上圣洁的光辉,丝绒的光泽仿佛浮空落羽般轻盈,他身上散发的香水气味,像是来自热那亚海湾的阳光和波涛菲诺的海风,自由又放荡。

他从栏杆上跳下来,也不管脚上锃亮的皮鞋,就这么无所谓的,像个孩子般随意地踢着,皮革与金属摩擦发出“吱吱”的声音,有些刺耳,但没人敢上前阻止,鞋头沾上了灰尘和擦痕,他也毫不在意,只是死死盯着每一个走出来的人,像是捕猎的猛兽在挑选着他心仪的猎物。

他本该是洒脱自在,享受阳光与海洋的贵公子,但此刻,机场暖白的灯光似乎都变得冷冽,在他长长的金发上投下不可见的阴翳,旅客们的脚步愈发加快了,鞋跟撞击地面的声音很清脆,他们显然不想被卷入这场热烈的爱之漩涡。

男人的呼吸仍然炙热,但冰雪似乎从四面八方奔涌而来,要将他吞没。

什么嘛,不过是个富家公子哥求爱吧。

但公子哥这么用力地追求一个人倒还挺稀奇的。位居上层的少爷身边一定不乏美女,想要什么不都会有吗?这种事情对他来说就像开着修改器去刷副本吧,不会失败的。

可他的确失败了,甚至连“失败”这个词都不配拥有,因为“Liora”这个人根本就没有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他拖着破碎的花束瘫坐在地上,像一只力气耗尽的野兽,不过什么样的女人值得他这么大费周章?真有意思。

Liora?

这个名字感觉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听到过,但他记不起来,那个衣着漆黑的人眉头紧锁,但还是慢步走着,找着自己要去的方向。

飞机上的旅客全部出来了,接机处的人群也基本散尽,大厅里只剩下闲散的工作人员和零星等待接车的人。

男人本来柔顺披散着的金发,现在凌乱地垂落在肩膀上,沮丧的表情就像暴雨中的猛兽跟丢了他的猎物一般。他瘫在地上显得手足无措,这时站在他旁边的人握紧了剑柄,似乎在下定某种决心,然后缓步走向他,蹲下来,和他说着什么,男人的眼睛里忽然没了先前的炙热,他摆了摆手,然后撑住地面,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怀抱着的木牌上,白丝绒布沾上了灰尘,变得黯淡,因为抓的时间太久,褶皱交错,像一张皱巴巴的旧画卷,怀里的花也折断了几支,金红色的花瓣垂落下来,花萼蔫然,低下了王冠般的“头颅”。

她没来

我早该知道的

这感觉好像胸口被刀锋划过

不痛,但在慢慢渗血

手里的花束

仿佛濒死的生物

碎裂的心

Liora.

两名护卫看到男人这副模样显得有些错愕,愣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过男人迅速调整了一下自己狼狈的姿态,起身站定,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从衬衫上方的口袋中拿出一个银白色丝线编织而成的头绳,中央镶嵌着一个剑戟的黄金纹章,和身旁护卫衬衫上的银扣纹样相似,只是多了一对翅膀。

他慢慢抬手捋顺那一头阳光般灿烂的金发,露出宛如精雕细琢的玉石般的脸,然后将头绳绑缚了头发三圈,调整了一下头发的蓬松度,前额一小缕发丝自然垂落,洒在眼睫之下,投出一道模糊的阴影。

丝绸领结重新系好,丝绒衬衫的领口扣至最高处,他抬眸,黄金色的眼瞳在灯光下映出一层光晕,迷人又危险。

男人深吸一口气,然后双手一伸,站定。

护卫走上前,动作仿佛演练了千百遍一般。

黑色暗纹大衣稳稳地披在他的身上,如同夜幕降临般垂落,裹住了他修长的身躯,柔软的面料覆盖肩膀,垫肩的剪裁让他的身形锋利挺阔,翻领内侧的金线刺绣在光下闪烁,复杂又精致,像是古老王座上的纹路,它不会被轻易看见,但只要微微转动肩膀,他的领口便如同衬满了黄金一般闪耀。

“少爷,学院发来信息说需要您回去一趟。”

“那就走吧。”男人对身旁的护卫说到。

“不过我会见到她的。”他的声音恢复了一丝轻松和戏谑,微微上扬的嘴角仿佛认为自己仍然是高傲的胜利者。

“少爷,您为什么对一个亚洲女孩如此着迷呢?家族明明已经给您安排了许多条件都远超她的女孩...”

护卫的声音平稳克制,语气中带着试探,他深知自己的职责,作为随从的职责,下级怎么能管上级的问题呢?况且还是感情这么私密的问题。

男人没有回头,而是静静地看着机场的巨大落地玻璃窗,此刻的时间,是东二区的6:06分,窗外的风雪小了一些,天空露出淡橘色的云光,十分梦幻。

玻璃窗映着他的侧脸,镜中的男人带着优雅又自信的微笑,但眼底的情绪却有些晦暗不明,似乎是在思考或是回味着什么。

“条件吗?”男人转头看向护卫,“埃米利奥,你觉得家族能给我安排什么样的女孩?”

“那帮老家伙只会告诉我要以家族为重,要我每天交往一个又一个如同克隆一般的女人。”

“瓦伦蒂娜,她的父亲是伦敦顶级投资银行里安资本的执行董事,他的基金影响着整个欧洲的债券走向。”

埃米利奥微微点头:“的确,她家族的基金会在每年的欧洲财政会议上都有极大的发言权。”

“伊莎贝拉,她的家族曾是西班牙王室的侧支,虽然王权时代早已衰败,但她的姓氏依然刻在马德里的宫殿中。”

“但也只是虚妄的象征罢了,少爷。”埃米利奥恭敬地补充。

“象征?”男人看着他,眼神锐利,“我们家族也不过是象征罢了,一个外表灿烂的黄金囚笼。人人贪图的都只是家族的名号,真正的索伦赛高,早就死在十二世纪的流银战争中,曾经的他才是真正的贵族,真正的骑士,而不是如今我这样听命是从的棋子!”男人的声音激动了起来,自顾自地继续说着。

“吉安娜,她的母亲是欧盟执委会的外交官,比某些联合国代表都更有权力...那又如何呢?他们希望我和这些女人结婚,生下完美继承索伦赛高之名的孩子,这样家族就能永远庞大下去,是吗?但我就死在了这场棋局里,我像是个傻子吗?”

男人紧紧握住拳头,砸在落地玻璃窗上,发出一声钝响。

“他们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跟我那个风流老爹一样的生育机器?”

埃米利奥沉默了。他知道,少爷的身边从不缺女人,他想要的也从来不是女人。

他的背后,是意大利最古老的家族之一,索伦赛高。

他三岁时就学习波旁西西里的宫廷礼仪,手握银叉的时候比拿积木还要熟练。

六岁进入宫廷学院,跟随意大利有着“神哲”之名的苏拉察学习哲学,他的童年世界里,《**钟摆》比《格林童话》更有吸引力。

七岁时他便能在家族举办的大型晚宴上优雅地点评红酒,喝一口就能从酒的单宁感判断是皮埃蒙特还是托斯卡纳产区,然后从酒柜中精准拿出一瓶完美适配今晚鹅肝的红酒,最后还能熟练地用拉丁文背诵波德莱尔的诗歌,在贵族圈子里他被称为“年轻的狄俄尼索斯”。

此外,他的娱乐生活也极尽奢华。

他曾在家族安排下学过意大利宫廷剑术,但很快便放弃了——他厌倦了那些华而不实的表演戏法,这只不过是上流社会的社交礼仪。

“这不是剑术,这就是两个皮套人在演戏!”他丢下剑,目光带着不屑,“见不到鲜血的剑术相当无趣。”

他的老师解释说:“泽菲尔,宫廷剑术的意义不在于杀戮,而是精准,风度和荣誉...”

“老师,可没有真正的危险,荣誉从何诞生?”

“哼,荣誉可不是街边随处可得的面包。”然后他便冷笑着离开了剑术场地,在此之后他的兴趣转向了马术和远洋航行,至少在他看来,那才是真正的冒险。

他去了锡耶纳的赛马场,同英国的皇室成员一起比赛,他骑着最暴烈的种马,披着胜者的荣耀,以征服者的姿态冲向终点线,耳边呼啸的风声,是征服的快感。

因此在他十五岁的生日宴会上,他的风流老爹破天荒地记起了他的生日和愿望,送给他的礼物不是超跑,而是一艘他梦寐以求的,可以远洋航行的轮帆。

那是为他私人定制的,船身镶嵌着索伦赛高家族的黄金纹章,每一块木板都选用最上等的柚木。

他亲自给这艘轮帆命名——”LEVIATHAN”。

利维坦,寓意海洋上的霸主。

这艘船上有着最专业的一批船员和最先进的导航系统,足以横跨大西洋。夜晚,他站在甲板上仰望高悬的北极星,时光回溯,恍惚间他似乎看到了自己的祖先是如何带着一往无前的勇气和坚定,踏足未知的土地。

原先他计划只带一位心仪的女孩出航,这样便可以在船上享受甜蜜的二人时光,不过家族里的长辈全票反对,代权为首的是他老爹的弟弟,也就是他的叔叔——维昂斯诺·索伦赛高。

“独自航行?哈哈泽菲尔,那你想得到我怎样的允诺?”

“我不需要您什么样的允诺,叔叔,我只想独自完成某些渴望的事情罢了。”

“长大了呀,我的大航海家,那么我的回答便是——不允许!作为家族的继承人要有自己的觉悟,你的命运,不支持你独自踏入未知的风暴。”

“但成长的荣誉不就伴随着危险吗?我长大了,不想活在所有人的监视下!”

“嘘,注意你的态度泽菲尔,我可不是你那个风流老爹,我对你已经很宽容了。”

……

所以最终留给他的选择,只有两个,接受精锐船员的随行,或者取消远洋计划。

他别无选择。

不过在航行前,他还是戴着镶金鹰纹的假面去了威尼斯,和无数女孩在狂欢节上共舞,因为他想找到一个与自己真正契合的女孩,然后带她踏上这场盛大的环球航行,他要的不是追名逐利的千金小姐,而是可以共度风暴的精灵舞者,但可惜的是,狂欢节上那些娇嫩妩媚的姑娘让他意识到,她们不懂海洋的气息。

如果海神真的存在,那他就是波塞冬,可他的身边,没有安菲特里忒。

他的一生早就被安排得完美无缺了,享受着一切的特权,接受着无数女人狂热爱慕的眼神。

他可以和有着翩翩举止的首相之女共进晚餐,然后悠然地夸赞她耳畔的大溪地珍珠耳环衬得她眼神十分深邃,享受她娇羞的回应和欣赏,他也曾在米兰时装周的后台摘下自己祖母绿的胸针,别在某位超模的胸前,随后她便红着脸答应了他共进晚餐的邀约。

可是她们的回应都太相似了,一样的捂嘴娇羞,一样的脸色潮红,他可以让任何一个女人倾心,可却没有一个让他真正地动心。

他的世界有着最好的资源。

财富,权力,无数美丽高贵的女人,还有对任何人都包容的风度。他习惯了完美和胜利,也习惯了所有人拜倒在他面前,因此很多时候他都在想,也许她们爱上的不是他这个人,而是“泽菲尔·索伦赛高”这个名字本身,但即便获得了如此多罕有的权力,他也不愿活在家族的遮蔽之下。

所以这样高贵的人怎么会执着于一个亚洲女孩?还是一个没有那么显赫的家世,对他不屑一顾,也没有任何软弱和讨好姿态的女孩。

埃米利奥在一旁眉头紧锁,他想不明白,但男人的表情却是愈发轻松了。

他轻轻弹了弹袖口的金扣,像是从某个愉快的梦境中醒来一样。

“Liora,我们很快会见面的。”他低声呢喃,像是在咀嚼着这个名字,但声音带着某种特别的温柔和恣意的期待。

“她并不符合‘条件’,埃米利奥,但真正能吸引我的从来不是条件。”

“是的,少爷。”护卫在一旁毕恭毕敬地站着,低头认真地聆听,等待着他的指示。

男人微微仰起头,眼神飘向机场的天花板,那里的灯光很明亮,但有些冰冷了,和他曾见过的各个宫殿的水晶吊灯截然不同,但他并不介意。

他甚至有些享受此刻无聊平凡的时间,因为,不久过后他就要回到那座学院,而那座学院对他来说,比世界上任何的场合都要有趣。

“Andiamo,cavalieri!(我们走吧,骑士们)”他说,嗓音慵懒又愉悦,像是找到了某种乐趣一般。

说完,男人便迈步向前,黑色暗纹大衣的下摆在空中扬起,仿佛夜幕在翻卷。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
开启瀑布流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