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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经曲折终于进入初中的小儿子,迎来了新的人生成长时期。

成立不久的乡中心中学首址选在了邻村村最南边几个周边村子共同成立的联中原有校园。这所联中有着丰厚的历史底蕴,可以追溯到民国时期,此时联中已成历史,这里成了中心中学的临时校址,因为新的中学教学楼早已在乡驻地处开建,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迁过去。知道是临时校址,乡里和学校方面对原有的建筑和设施及布局方面未做任何改动,保护得很好,学校迁址后,此处也没再怎么使用,以后更是渐渐地保护规划成了历史文化景点。

那是一处满载文化意蕴和书香气息的校园。偌大的院落,校舍前是宽大平整的空地,有操场,有草地,有曲径,校舍则是清一色的平房,青瓦白墙,校园内遍布各种花草树木,树中以银杏、合欢为多,走在校园里,予人一种安宁雅静、神清气爽之感。

就在这样的校园里,小儿子度过了他刚踏入中学的最初的一段美好时光,几个月后,他们就搬进了拥有一座四层高教学楼的新址。

在这几个月里,小儿子勤而好学,表现优异,在日常测试中,有些科目经常考满分,而在学校统一的期中考试中,他又一次获得了级部第一名,总算对得起了父亲还有那文校长对他的关爱和期望,也向所有人证明了他的确是一名勤奋优秀的好学生。

学校新址在村子西边,离村最西头也就一里多路,离家算是更近了。小儿子此时已不骑自行车上学,而是来回步行于家与学校之间。在学校里,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勤奋好学,同时担任着班长,积极参加班里和学校里各种活动,还被评为了县级优秀学生干部。

在这种充实而又平静的成长中,不觉已近两年,就在小儿子初二下学期快期末的时候,不想这种平静又被打破起了波澜。

那时初中上晚自习,村子离学校远的同学都是住校,晚自习后回宿舍,而村子离学校较近的同学则是走读,晚自习后步行或骑车回家,还有些不远不近的同学,因为学校没那么多宿舍只能照顾离家远的,他们只能选择到离家较近的同学家里寄宿。小儿子在上初二时,家里就被安排了一位同班的男同学寄宿,两人晚自习后一起回家。

已临近期末,学习都很紧张,这天小儿子和寄宿同学晚自习课后又在教室里学了一会,直到统一熄灯时才顺着村西的大路往家走。

两人在路上一边聊着,一边慢慢走着,走到距离村西头还有几十米远时,已是晚上九点左右。

那天晚上天气并不晴朗,那时的农村,路上也没路灯照明,微弱的月光仅仅能照得看清楚路,周围的景物则是模模糊糊,隐约不清,此时,从路边突然窜出两个小青年拦住了他们。

上初二的学生都已是十五六的少年人,窜出的两人比他们也就大个两三岁,说是少年,年龄还有点大,说是青年,年龄个头还不够,索性称之为“小青年”。这两个人看起来不像是学生,多半是上完初中再没考上个学也没参加工作而在社会上瞎混的。

小儿子和寄宿同学完全不认识这两个小青年,加上光线暗,也看不确切对方的面容特征,但有一点两人明白,这两个小青年是来找事的,既和对方素不相识,又从无瓜葛,多半是被认错或找错人了。

小儿子和寄宿同学停住身子慢慢后退。这时,其中一个小青年上前把寄宿同学拽离小儿子挡到路边,而另一个却亮起了手中的家伙逼向了小儿子。

那个小青年手中拿着的,从闪动的亮光上看出应该是一条铁链子,握在手里摇来晃去,步步紧逼。

小儿子不由一阵心慌,他一向专注于学习别无他顾,从来没遇上过这种事,缺乏应对经验,一边躲闪后退,一边想着对策。

对方也不是个会打架的茬子,铁链子摇来晃去就是打不到小儿子身上,但一路追着打,越逼越紧,眼看着铁链子就要抽到身上了,小儿子不由血性一起,脑子里闪过平日里见到的父亲出拳练拳的情景,猛地打出一拳,准准地击在了那小青年的脸上。

那小青年蒙了一下,又嗷了一声,也不要铁链子了,扔在了地上,一手捂着鼻子,一手也出拳朝小儿子打来。

小儿子没想到自己一出拳就打伤了对方,正愣怔着,猝不及防被对方反击一拳打在了头部。

小儿子一阵眩晕,脸上也流血了,心中暗叫不妙,对方人比自己大力气也猛,对打肯定打不过,真打起了到时自己吃亏更大,如此想后,撒腿就跑,当然是向着村子的方向跑。

小儿子短跑的速度还是不错的,一阵猛跑,对方也在后面猛追。

直到跑进村子里好几十米远,看到路边小卖部屋前有一群村民在“挑灯夜战”——在灯下打牌,小儿子知道自己有救了。

小儿子一边喊“有人打人啦!”,一边加快速度冲刺到那群村民旁。

村民们听到喊声,停下了打牌,看到了跑到跟前脸上流血的小儿子,纷纷迎上前问道:“谁打的你?打你的人呢?”

小儿子停稳了身子,回头一瞧,在后面追他的那个小青年早已不见人影了。

小儿子向村民们大体说了一下事情经过,接着急着道:“我同学还被另一个人拦在靠村西头的路边呢,快去看看吧!”

村民们就和小儿子一起往村西头赶去,还没出村子,就见那寄宿同学慢吞吞地从西边走来,人倒是安然无恙,就是头耷拉着,无精打采,显然是受到惊吓了。

小儿子看了看他,问道:“他没把你怎么着吧?”

那同学闷声闷气地说:“只是拦着我,没动手,等追你的那个小青年跑回来后,两人就窜了。”

村民们中的几个人接着把小儿子和同学一路护送到家门口,另外的人则继续去打牌。到家时,夜间急诊回家的父亲刚要休息,一看到小儿子这样,立刻火冒三丈,迅速检查处理完了小儿子脸上的伤,问明白了事情的经过后,提了根棍子就窜出门去了。

父亲出门后,直奔村西头事发地点,护送孩子回家的村民也紧跟在后面,经过那小卖部时,又问了打牌的村民几句。

那些村民看到父亲火气腾腾的样子,都停下了打牌,纷纷说了起来,有几个还忿忿地说道:“是哪里的小兔崽子,这么不长眼,竟欺负到咱大哥的娃身上!”

父亲没有多说话,接着急行到事发地,好几个村民也都跟着去了,有的还拿着手电筒照明。

父亲仔细查看了现场,有几点模糊的血迹,根据孩子描述,铁链子被丢在了地上,但没找到,显然是被那俩小青年捡回拿走了。在现场没找到什么东西,也没什么多大意义,父亲就回村里绕着村子转,遇上路上有人或有灯光下人群聚集的就上前盘问。

确定在村子里没有结果后,父亲又骑车去周边几个邻村卫生室转了转,看看有没有夜间前去上药治伤的嫌疑人,一直折腾到大半夜。有几个村民也一直跟着,每到一处,父亲遇上人盘问无果后,就会扔下一句“胆敢打了我的小儿子,让我找到他,打断他的狗腿!”

父亲此举用意不在非要找出那个打人者,而在于震慑警告:谁敢动他的儿子,他就跟谁不算完。这么宝贝的小儿子,学习又那么好,挨下打,不仅不利于身体,还影响学习,甚至耽误了孩子的前程,这是父亲绝不允许的。

那时的农村只有村委和乡里有电话,一般个人是没有通讯工具的,那时也没有110,乡里倒是有个派出所,晚上值班的人员也不多,以那点有限的警力,除非重大案件要不很难出警。所以,这样的小打小闹事件,村里人一般也不会想到去报警处理,况且是夜里,找人都不好找。

父亲也知道这件事不算严重,那俩小青年有可能是认错人了闹了误会无意伤的人,真的大费周折找到了人,无非也就是拘留那两个小子几天,小儿子只是脸上稍微有点皮肉伤流了点血,且很快好了也没影响学习,连想让对方赔偿也不好办,所以,这件事父亲也没向村里和乡派出所去说,就这样不了了之。

虽然父亲没说,但满村的甚至很多邻近村子的村民却都知道了这件事,暗道“是谁家的小子这么大胆,惹谁不好,偏偏去打了人家那宝贝小儿子。”父亲那“暴怒满村走,谁敢再伸手”的护犊子形象和“鼎鼎大名”已是十里八乡人人尽知。

不知是否缘于这次震慑作用,还是父亲的“鼎鼎大名”所致,反正是,小儿子从此上学放学的路上再没出现过这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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