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它早已有了防备,但仍是防不胜防。
他没有想到本来自己想要出其不意地将这些家伙逐个击破,可对手竟然用自己完全不能理解的手段化解了!
他们真的是一群四阶吗?
虫人只来得及喊出一句“不”,整个身体就再也无法动弹。
兔起鹘落,不过短短数个眨眼间,战斗的风向便几经轮转,最后来到了柳原步一方。
“快动手,我的灵术只能困住它两秒!”
踉跄地从自身灵术中脱离,水瓶真颜不顾眩晕,立刻朝着几人喊到。
尚在向二楼奔来的北村利丸忽然喷出一口鲜血,却是被他控制,大部分落在了剑身之上。
而奇异的是,那些已经“长”回刃尖的铁锈,在鲜血之下迅速消散,并且雪白的剑身之上还泛起了一阵猩红的光泽。
“柳原,这里!”
用力将长剑掷出,他整个人一下子虚脱,不得不半跪下来勉强维持身形。
带着红色拖影的长剑眨眼间越过废墟,来到了虫人的面前。
将体内的灵力完全压榨出来,柳原步堪堪将上半个身躯晶化,连跨几步,上前接过飞来的剑影,他低喝道:“八卷!”
“我知道!”
后方的八卷云幡瞳孔中的黑白尽去,只余下了蓝白二色,正在眼眶之中不断旋转,像是要脱离而出一样。
在他眼中,无数光点正在虫人身上游走。
一滴滴殷红血液自他的眼中滴落,终于,他看到了孽物的弱点。
八卷云幡忽地怒吼道:“下腹位置,砍死它!”
柳原步双手持剑,再不犹豫,在八卷云幡出声之后凭着下意识刺去。
虫人只觉得眼前一花,下意识地动用双翅,令它惊喜的是,可以动了!
但紧接着,从下腹传来的剧烈疼痛将它的意识拉回了现实。
“啊啊啊——!”虫人张开大嘴,神情扭曲起来,发出了一声痛苦至极的惨叫。
它如遭雷击,整个身体弓了起来,翅膀振动,下意识地想要逃离。
束缚着它的空间在维持了两秒之后消失无踪,水瓶真颜已经瘫软在地上。
柳原步刺下一剑之后,看到虫人好似还有余力,就想再补上一剑,但手中的长剑突然像失控一般,只是一颤便消失在了柳原步手中。
同时,远处的北村利丸也再无法维持灵术,脚下一软,整个人扑倒没了动静。
柳原步眼中寒芒一闪,左手握拳,猛然挥出。
这一拳,他沿着刚才长剑刺出的伤口直捣而去。
一声闷响!
笼罩着蓝白色冰晶的拳头,重重地穿过虫人的胸腹,自它的背后伸出。
虫人的动作戛然而止,翅膀兀自扑腾两下,整个身体就这样僵在原地。
一动不动,显然已经失去了生机。
一拳致命!
有些灵术可以将灵力分散在躯体之内,起到强化肉身的作用。
在灵术的加持下,施术者往往可以获得远超平日的速度,反应力以及全方位的加持。
而这只孽物,很明显走的就是这条路子。
严格说起来,柳原步的变招其实和它的灵术非常相似,都是采用肉体强化的路线。
和柳原步不同,它只是简单地刺激肉体。
而八卷云幡的变招就是在敌人身上找出相对最薄弱的防御,是以在他的变招之下,虫人体内灵力的路线运行简直一清二楚。
虫人缓缓地躺倒在地,传出咚得一声。
紫红色的血液从它的下腹流出,染红了周围的地砖。
柳原步就这样平静地俯视着逐渐化作飞灰的虫人,场面一时间好像定住了。
数秒之后,他才慢慢收回有些颤抖的手臂,上面的冰甲早已消失不见,血肉翻卷,隐隐露出了惨白的指骨。
虫人体内残余的灵力就像是无数把细小的尖刀,在他的手臂之上戳出了一个个大大小小的窟窿。
但柳原步仿佛不知疼痛一般,只是用另一只手按住了肩膀上着急的棉花糖和团子,同时抬头向上看去。
“哈哈哈,他们真的做到了啊,你看到了吗,巡射?”
外界的公园之内,芦屋居明站在秋千之上,他的身旁多了一位戴着黑色面罩的男子。
木下巡射看着眼前异化空间之内的场景,有些难以置信:“你竟然让他们去祓除一只三阶中级,还是战斗型的孽物,芦屋居明,你疯了吗?”
芦屋从秋千上跳了下来,拍了拍木匣巡射的肩膀,调侃道。
“你四阶的时候做不到,不代表他们做不到吗,放宽心,这不是赢了吗?”
后者冷哼一声,丝毫不客气:“你要知道,要是他们因为你的激进做法,从而留下了什么隐患,他们可不会承你的情,而是要恨你一辈子的。”
“安了,安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你还是太小看他们了。”
芦屋丝毫不恼,只是指着场中的众人说道。
“你看他们,是不是觉得他们非常狼狈不堪?”
木下巡射抱起双臂,翻了个白眼。
废话,一群四阶的小家伙,去面对一只三阶中级,灵术大概是肉体强化,而且更侧重于速度的孽物。
让一名同样的三阶中级灵术师与其对敌,估计都落不了什么好处,更别说让他们来了。
“你只看到他们现在的样子,但你有没有注意到,从发现异状时的快速决策,到执行过程中的一丝不苟,还有相互之间配合的流畅度,他们简直不像是第一次共同出手,你觉得这意味着什么?”
芦屋居明双手平举,掌心相对,像是在拉开一扇大门。
木下巡射才不愿意顺着他的话走,直截了当地问道:“说明什么,别跟我打哑谜,我最讨厌说话只说一半。”
眼看通道打开,芦屋居明收回双手,径直走了进去,并留下了一句话。
不知情的人看来,那真是满满的高人风范。
“说明他们的战斗意识远远地超过同龄之人,并且,他们还有些后手没有动用,这你也看不出来,校长是怎么教你的?”
木下巡射额头之上蹦出一根青筋,芦屋这家伙,嘲讽人真是有一手的。
你早就知道有些人的底细,还说了这么多废话,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