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的氛围一时非常紧张，柳原步抽空看了一下自己脑海之内的百鬼图卷上面，关于大天狗的画面愈发清晰，甚至已经慢慢逼近了一半，这让他不禁汗颜。
难道说丹......可是怎么也说不通啊？
暂时想不明白，他也就将目光放回了场上。
此时的场上丹已经开始说起他对这一切的谋划：“你们知道我的体内有什么血统吗？”
“这个谁知道。”黑猩猩面具咒骂了一声，他当然不敢说出声，只敢在心底之中暗搓搓的小声念叨。
现场的四人没有一人说话，他们可不敢把自己的生命赌在这上面。
丹却不在意他们的想法，好像他只是需要几个听众。
他自顾自的说道：“人，孽物，你们知道孽物是哪里来的吗？你们知道当我发现我的体内有一部分，关于孽物的一部分时，心中有多么惊恐吗？
柳原步轻轻摇头，原来不只是千夏，丹的体内也有了那种东西。
在千夏的体内一共有三种力量，而这三种力量带给她的不是强大，只是一种非人的痛苦。
恐怕也就是在丹到达二阶之后，才将这一切缓解。
那么丹呢？柳原步只听单继续说道。
“如果不是我的灵术的原因，我可能早就死了。你们知道它是什么吗？给你们个提示。”
丹伸出手，指了指自己：“有贺翔平认为我的灵术是融合，其实非常接近了，可惜他现在不在场，以他那谨小慎微的性子，此时恐怕已经回到现实去布置退路去了。”
不给几人说话的机会，丹继续说道。
“说回原话，我的灵术其实是调谐。想知道的具体能做什么吗？就像这样！”
单伸出手，一部分关于孽物的信息和一部分关于灵术师的气息混杂在一起，最终达到了一种完美的平衡：“你们是不是非常惊讶！我就是这样到达一阶的，哈哈哈哈哈。”
柳原步看着有些癫狂的丹，莫名的有些担心。
四人对视一眼，他们当然惊讶丹的年龄。
看他们每个人基本都是将近35岁，而丹到达他们这个阶段，却比他们整整少了将近十几年的时间，这怎么能不让人惊讶？
哦对现在他是一阶了，这就显得更夸张了。
别管是用什么手段达到的，一阶就是一阶，处于人类妖怪还有孽物三者的顶点。
好像失去了说话的兴致，丹说完这一切之后，忽然有些意兴阑珊：“不要怪我说这么多话，毕竟心心念念的事情达成了，总需要一些见证者的。”
在四人来不及惊呼的时候，丹轻轻一扬手，四人体内的灵术瞬间紊乱，接着爆成了一团肉泥。
眨眼之间四位二阶灵术师，就这样死在了里，一点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丹平静地看着这一切，感受着身体内奔涌的灵力。
刚才能一举出手在瞬息之间杀死他们四个，也是借助了主场优势。
他低下头看着那些溢满整个洞窟的血水，此时的血水直接缩减到一半的大小。
看到这里他顿时有些可惜，这些血水可是有贺家收集了百年的结果，汇聚了那只孽物的全身精力，自己现在一阶的状态还是有些不太稳，需要这些东西来快速补充。
不过命运真是奇妙，他默默想到。
丹想起了一个月之前，自己从柳原手里接过那枚灵种的时候，那时虽然他已经有了初步计划，但是完全没有这么完美，也不可能达到这种程度，只能说命运果然难以琢磨。
就在丹斩杀四人的同时，柳原步眼前一花，接着猛然睁开双眼。
看到熟悉的天花板，他一个翻身站起，就在他想着要不要去找一个陀螺的时候，他注意到了房间之内有一团散发着灵力波动的东西。
打开抽屉，他看见正是丹给自己的那一份书页。
这张非金非石的纸张正在慢慢扭曲，一阵金色的光芒闪烁，将它变成了一张红色的面具。
柳原步一惊，这张面具，红色的外表，长长的鼻子，还有向外突出的双眼，简直就像是有些滑稽的天狗脸庞！
一切都联系起来了。
拿起面具，柳原步搬起一张椅子坐在了庭院之中。
如果他想的不错，刚才的那一幕是真实的话，那么今天晚上丹很可能就要过来找他，不为其他的，就为了自己手中这张奇怪的东西。
从二者的联系来看，柳原步猜测也是这一张东西激发出了图卷之中关于大天狗的气息，所以他猜测这个东西对丹一定非常重要。
就这样手中拿着面具，柳原步默默地熟悉自己身体内获得的新能力。
感受着身上涌动的三阶灵力和全新的灵术，柳原步握了握拳，虽然他现在很想长啸一声，但看着身旁正在熟睡的棉花糖和团子，想了想还是算了。
直到月光走到了天幕正中，一阵脚步声响起，柳原步转头看向阴影中走出的丹，他笑了一下，抬起手中的红色面具，问道：“这应该是你的东西吧？”
丹现在的气息还有些不稳定，但身上那股关于孽物的气息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柳原步猜测应该是被他掩饰起来了。
毕竟是在结界之内，而丹的体内又同时拥有人与孽物这两种气息，所以结界对他不起作用当然也正常。
当然实际情况是什么样的，他也只能猜测，毕竟方才在那个空间之内，可是死了四位二阶灵术师的。
而且关于自己的秘密，柳原步还是觉得不要将其说给任何人听。
每个人都拥有秘密，有时候改变不一定是好事，维持原样才能够平稳。
丹没有走进屋子，就这样坐在庭院与屋子之间的台阶之上，眼神显得有些疲惫。
他拿过红色的天狗面具笑着说道：“今天之后，灵术界可能会发生一些有意思的事。”
“是关于家族吗？”柳原步猜测丹将真实的情况告诉了那四个人，但是最后却没有再去做什么，而是将他们四个尽数扼杀在了那个地方，这代表着什么？
有贺家的结局到底会怎么样？
丹举起这张红色的面具，轻轻地扣在自己的脸上，忽然说道：“改造人永远也不会再出现了，所有的狭间皆已覆灭，想必你们之后的任务也没有了。”
“与你有关吗？”柳原步明知故问道。
毕竟丹现在主动说起这个话题，也就证明他并不在意一些事情了，包括自己泄密什么的，当然柳原步也不会去做这种事。
丹不在意是因为他已经到达一阶，有些事不用再以之前那种处理方式对待了，而他也相信柳原步不会将这件事说出去。
“抱歉，我不能告诉你太多，但确实与我有关。”丹轻轻敲了敲脸上红色的面具，在柳原步惊讶的眼神当中，这张红色的面具逐渐开始燃烧。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从一旁的墙壁阴影中走出，柳原步看去，是一个年纪不大的灵术师。
柳原步转头看向丹，后者点了点头：“是来找我的。”
月见蛇眼走到二人面前，将一个手提箱丢给丹：“你让我做的做完了。”
“麻烦你了。”丹接过手提箱，接着，手中灵力一动，整个手提箱顿时化作了一团火焰。
蛇眼只是负责将这个从有贺家的狭间搜出来的东西带给丹，至于丹怎么做，那和他完全没有关系，所以他走到一旁的树下，静静地看着场中发生的一切。
“这里面装着改造人的资料，是用某种特殊方法记录而成的，想要还原，就算是创造它的人，恐怕也做不到。”
丹轻声道，至于真相那就只有他清楚了，这里面确实是记录，但所谓的特殊方法，却是那只一阶孽物的血液。
而现在孽物已经尽数被他消融，此后这项研究也就彻底地断掉了。
“好事情。”柳原步看着不断升腾的火焰，暗自瞥了一眼丹，厉害的厉害的。
“我该走了。”丹忽然站起身，对柳原步说道。
柳原步点点头，他知道丹现在大概还有很多事要安排，所以也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他忽然想起了什么，意有所指地问道：“你还会回有贺家吗？”
丹低头看着掌心的纹路，想了想只是说道：“这个，谁知道呢？”
柳原步看着远去的二人，脑海之中泛起了无数涟漪。
他仰望着万里无云打的高空，默默想到。
如果做人只能抑制心性，埋藏自我，成孽却可大喜大悲，洒脱无拘，那人与孽，到底孰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