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停在医院门口,路边郁郁葱葱,医院内有专门办理手续的机器人,甜美可爱的语气从冰冷的机器口中发出,除了几个年长的医生之外,连手术都实行机械化,科技的发展让凭关系的人失去依靠,连考医的人也在逐年下降。
“请随我来。”跟上眼前的机器人,“雪”来到房间门口,在做足准备后打开房门。
阳光撒在白色的床单上,机器在旁边判决一个人的存亡,红色和绿色在时间线上对冲着,呼吸机罩在人脸上,头上顶着保温的帽子,空空的头下浮现出一副憔悴的脸。
“雪,我来了。”她走到床前,握住她的手,但杨若雪背过头去,将手缩了缩。
“姐,对不起,都怪我夺走了本属于你的爱……”
“雪”笑了笑,“都这个时候了还说这些干什么?”或许她早就原谅自己的妹妹了,从刚出生下来,妹妹凭借样貌和乖巧夺得了家庭的喜欢,虽然基因相同,但性格上两人却有很大不同,加上身为姐姐要保护妹妹的职责,就算被赶出家门时也没有多说出什么。
“不说这些了,我带来你最喜欢她水果,你的费用我帮你解决了。”说着拿起水果开始削皮,随着一圈圈水果皮被刀子削出,妹妹也终于回头看了看眼前的姐姐。
她将呼吸机拿下,坐着拿起削好的苹果啃了起来,可能刚化疗的原因,吃得非常慢。
在心里纠结半天,“雪”还是决定说出来。
“妹妹,你男朋友有过来看你吗?”
杨若雪突然停了下来,苹果抓在面前,摇了摇头说:“没有,上次我和他说过我得癌症后,他就和我打了一个电话,我没接,然后就没任何消息了。”
听到这个回答她也觉得她男朋友有问题。
“妹妹,麻烦问一下你和你男朋友怎么认识的吗?”平常自己并不关注妹妹的私事,所以对妹妹快要结婚还是一周前才知道的。
“他?我和他认识快4年了,当初我们是在一家奶茶店认识的,他主动联系的我,跟他交往一段时间后知道他是当律师的,再后来我们确定了关系,咱妈也是很满意这件婚事的,打算过几天结婚……”说着就不自觉得沉默了。
是啊,结婚,但真得能结婚吗?真得还有机会结婚吗?说道这里坐在床上的杨若雪不免苦笑了一声,料谁也没想到一个妙龄少女突然得了癌症。
“姐,化疗真的好痛。”她脸上有泪水流下,一直沿着脸颊流到下颚。
“别哭,哭了你就可没我好看了。”说着擦拭她脸上的泪水。
“姐,我想活着。”说着她突然抱了上来。
两人一话没说,紧紧抱在一起,已经很久没这样了,姐姐安慰妹妹别哭,但妹妹还是在姐姐怀里哭了。
天破家。
“你说什么?杨若雪得癌症了?真的假的?”听到罗凡远道而来的一句话,连天破都觉得不可思议,一个几天前还好端端的人突然说癌症的晚期就晚期了?
“好了,我们知道了,那你打算和我们一起去看她吗?”天破问罗凡。
“不了,我买了她最喜欢的花和水果,你们帮我带过去吧,我要处理一下这几天新接的案子。”说着他将东西放到天破手上,转身就走了。
“奇怪,他怎么知道他喜欢什么?”还没等反应过来人已经上车走了。
等到两人来到医院,望着桌边留下的花就知道有人已经来过了。
“嗨,你怎么样了?”天破将水果和花放到旁边。
“你们怎么来了?”杨若雪突然被惊醒,坐在床上,望着两人,脸颊上还有泪痕。
“罗凡告诉我们你病了,并让我们把东西送过来。”
“哦这样啊,那他人呢?”
“他说他有案子要处理,来不了。”
“哦。”她知道因为他弟弟的事根本不可能再接到案子了,他现在的收入还得依靠家人和他们两人的存款。
“真得很抱歉,可能没办法和你们一起了,能不能拜托你们一定要将原因调查清楚。”说着脸上摆出一副请求的表情。
“你放心吧,等调查清楚我会和你说的。”天破拍了拍胸脯说道。
“谢谢,但愿吧。”她知道医生和她说化疗之后尽管会好些,但因为癌症因子扩散太快,死亡只是时间问题,她可能等不到了。
两人一直在说着过去的趣事,也让她心情好些,在分别后承诺明天还会来看她。
杨若雪捧着他们带来的花,发现花里面有一张纸,上面就写了一句话。
锦水汤汤,与君长决。——罗凡赠
那天是他们最后相遇的一天,夏夜的蝉鸣带走最后一缕气息,宣告夏天的结束,可那不是金蝉,无法回到过去。
她吞下那张纸,静静等待死亡的来临。
过往没有留恋,现实饱含无奈。
夜晚的灱家。
“给。”说着灱将药放在桌上。
“谢谢。”她在走时检查了,发现确实如灱所说,自己只是癌症早期。
“不客气,你任务完成了吗?”灱还是一如既往地喝着茶。
“还没,等过几天再说。”
“过几天?我难道没告诉你今天就到期了吗?”说着喝着的茶杯突然放下。
“今天?可是我还没有搞清楚。”她解释道,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求他,可他真的愿意吗?
“不用了。”灱淡淡说道
“求求你再给一次机会,等我查清楚我再坐决定。”她恳求道。
“机会?死人需要机会?”说着他不免笑了一声。
“死人?什么意思?”她疑惑道。
“要是我猜得没错,她已经死了,还是被她爱了4年的人压垮的,哈哈哈,真是好笑。”
“什么?她死了?我走时还看她好好的。”一时间她感觉难以置信。
“他们不是双角犀鸟,一个人死了,另一个就飞走了。”说着走到房间,客厅内只留下“雪”一个人。
她打电话,嘟嘟声一直在响,但也一直没人接听。
她打车去医院,希望看到她最后一眼,等到了医院,尽管灯光照在走廊里,但门后还是黑漆漆一片。
“妹妹!你怎么了?来人啊!”当她看到一动不动的身体和一条红线时,已经太晚了。
夜晚医院下达了死亡证明,死亡时间下午5点20分,家属也在夜晚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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