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域 第五十四章 奏响无生之曲

作者:忆君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24-09-27 00:34: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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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身一人的里卡德,披头散发的无助模样,凄惨地倒在血泊之中,嘴里不断小声念叨着:“爸爸,救我,爸爸,救我,爸爸...”

“不!”里予望从床上惊醒,他心有余悸地看了看四周,一切都是照旧的房间,回想着刚才的梦境,突然自嘲道:“我这是怎么了,竟然做了这么无厘头的梦,小德她这么优秀能出什么事呢,应该是太久没见我的宝贝女儿了,最近工作的时间也好像有些多了,周末回家陪陪女儿也不错。”里予望拿起摆放在床头的相框,里面是幸福的一家四口,他的爱人,和他的孩子们。

里予望小心翼翼地抚摸着相框,用手掌细细地摩挲着,目光停留在相片里自己怀里的女人那里,久久不能释怀,里予望心里也是思绪万千,自言自语道:“熙,你知道吗,我们的女儿很优秀,长得也越来越像你了,可漂亮了,还有她可听话了,不会让你担心的,她可厉害了,只会让你骄傲的。熙,我想你了。”

里予望看着照片,内心慢慢安定下来,忽然说道:“下次把离均也叫回来聚聚吧。”

此时的暗角,风起云涌,一直站在暗角里,人间图书馆顶楼的左望,一脸忧愁地望着夜空,他双手抱拳在胸前,为Writer默默祈祷着,雨夜的天空多了一层属于星光的朦胧语,左望嘴里絮絮叨叨地说道:“千万别死了。”可是随着雨势愈来愈大,夜空里本就寥寥无几的星星已经完全不见了踪影,淋在暴雨中的左望缓缓说道:“现在,我愈发看不到了,这对你而言,是好是坏呢?”

大势已去的里卡德仿佛丢了魂似地跪在地上,她的意识已经模糊到没办法再做出任何反抗了,Writer悠然自得地走到里卡德身前,说道:“真是可惜,唾手可得的胜利变得遥不可及,这滋味不好受吧,你的异能是我见过有史以来最强大,最优秀的。但是,想要杀我的话,恐怕还不够。”

Writer的话音刚落,里卡德脚底下的阴影里,跳出一个手执黑刃的柳昭!

“影刃,袭!”

来自里卡德的最后手段,临死前,一直忍耐在自己影子里的柳昭!就在Writer以为里卡德已死,胜券在握,放松警惕的时候,祭出的致命一击!

一念之差,就是生与死的交界!动如惊雷的柳昭已非人的速度,将黑刃狠狠刺向Writer,无情的黑刃即将要刺破Writer的胸膛,就差那么一点,柳昭已经使出了浑身解数,咬着牙榨干着自己体内最后的一丝气力,可是刀刃就是无法再向前半分。

被刺目红光包裹控制的柳昭一脸的不可置信,小姐生前相处的绝命一招都被眼前这个男人给破解了。面对柳昭的突施冷箭,Writer显得并不意味,只是沉声说道:“扔出去。”

下一秒,一直隐匿在暗处的白发赤瞳少年福洛,他一抬手,柳昭就被无名的力量甩去,撞破层层墙壁被丢出,不知所踪。

“看来,碍事的虫子都已经解决了。接下来,就是大人的时间了。”

Writer小心翼翼地挽起右手的袖口,伸出右手,张开修长的五指,覆盖住里卡德那张魂不守舍的脸庞,双眼空洞的里卡德不争气地流下来不甘的泪水。

“晚安了,大小姐。”

“Ricard,Ricard,Ricard。”一次又一次模糊的声音将里卡德唤醒,里卡德朦胧地睁开眼,在一片漆黑无边的世界里,“星河”,“黑夜”,“灰血”,三个“自己”正站在对面,里卡德看到她们,茫然的内心也知道了答案,里卡德:“还是没做到。”“灰血”小里卡德两只手抓住里卡德的手掌,脸容上倒映出灿烂的笑脸,笑着说道:“我们输了呢,不过,你应该也挺痛快的吧。”

看着小里卡德的笑脸,里卡德的心里很不是滋味,自责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明明你们都为了我做到这一步了,可是我,还是没做到。”里卡德第一次感到了愧疚感,这种感觉,令她十分不是滋味。

可是“星河”与“黑夜”都只是相视一笑,异口同声地说道:“这些都已经没关系了,至少这也是我们第一次这么想赢,不是吗?这份前所未有的感觉,真的很奇妙。”看着三个“自己”都没有丝毫责怪自己的意思,里卡德不理解,她丝毫又过一次这种感受,上一次,好像是父亲,即使自己搞砸了那次至关重要的交易,没能为集团拿下招标,但是父亲也没有责怪自己,这就是,宽容吗?

“灰血”松开了里卡德的手,说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也该走了。”里卡德问道:“我们要去哪,是,生命的尽头吗?”

“灰血”摇摇头,脸上再度洋溢起笑脸,说道:“我们里面,不包括你哟,Ricard。”

里卡德摸不着头脑,说道:“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是死了吗?”

“灰血”蹲了下来,两只手捧着里卡德的脸,她身后的“星河”和“黑夜”两者纷纷化作道道光芒融入“灰血”的身躯里,“灰血”的身形发生了奇妙的变化,从幼年的小里卡德变成了一个成熟起来,模样有七八分与里卡德相似的芳华女子。

里卡德睁大的眼框里忍不住地充斥起泪珠,她眼前这好比世间绝美琼浆般的俏媚女子,正在是她的母亲。里卡德自己不知清楚,为何突然热泪盈眶起来,眼前的人,是记忆里的,是思念里的,是最好的。“母亲”心疼地帮里卡德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温柔地说道:“怎么了,这么大了还哭鼻子呢,女孩子哭多了可不好看了,我们家宝贝这么美,可不能把脸蛋哭花了。”

里卡德心里不知积攒了多久的委屈,在这一瞬间迸发出来,一头埋进了“母亲”的怀抱里,肆意大哭起来,“母亲”只是默默地抱着里卡德,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后背,语气温柔地说道:“妈妈,不在的时候,委屈你了。都怪我,在我得知你的异能会带来不可抗的危险后,擅自将自己的异能强加到你的身上,不知道你会不会怪我呢。小德,你肩上的担子,是不是太重了,常常会喘不过气来呢,我知道,我的宝贝女儿将来一定会很优秀,但是我也怕你太优秀了,活得不自在,活得不像你,妈妈只希望,你的一生,平安快乐的活着。”

“母亲”温柔地抬起里卡德哭红了的脸颊,轻声细语地说道:“小德,妈妈给你的异能,让你受苦了吗?但是妈妈不后悔,就像现在这样,因为妈妈当年的决定,可以救你一命,就足够了。接下来的路,妈妈不能继续陪你了,以后,就交给你自己吧。但是妈妈不怕,因为,我家小德,就是最棒的。”

“母亲”的身影逐渐开始虚化,化作一点点星光和夜色消散起来,里卡德拼了命地像抱住眼前渐渐抹去的身影,无比渴望着属于她怀里的温柔,但是里卡德伸出双手也留不住那不停逝去的人了,马上就要完全消散的“母亲”流着泪珠的脸上挤出一个温暖的笑容,说道:“能多看你一眼,真是太好了。”

里卡德眼睁睁地看着她的离去,又一次,无法挽留的她。

转眼间,里卡德身处的空间发出剧烈地震动,整个空间开始颤抖,破碎,里卡德掉入一个无底的黑洞里,滔天的血海将她完全淹没,海水将她无情地拖入海底深处,鲜血残酷地浸入里卡德的身体,她已经完全无法呼吸,血水变成一条条枷锁缠绕在她的身上,非人的束缚和疼痛感席卷着里卡德的全身,连带着她全身的感官都仿佛失去一般,只有疼苦,让她还模糊地知道,自己还活着。

“我要,死了吗。。。”

不知过了多久,她隐约觉得有一束朦胧的光照了进来,她缓缓睁开眼睛,血海之中,一个被星河锁链和黑夜枷锁交错困住的灰红色“里卡德”望着她,对面的灰红色“里卡德”双手一抬,两道束缚顿时崩坏瓦解,迎着被血色锁链束缚着的里卡德而来,两人拥抱在一起。

“这一次,做自己吧,Ricard。”

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来自封印破碎的声音。

里卡德的尸体开始绽放出耀眼的强光,但是Writer依旧将右手按在她的脑袋上,半步不离。仍由着光芒如何强烈,没过一会,来自星河与黑夜的两种奇异光芒闪现,冲天而出,随后便消失不见。过了一会儿,Writer将手收了回来,说道:“大小姐,你的戏份,到此为止了。”

Writer轻轻地将里卡德的双眼合上,将其平躺在地上,转头向一旁的福洛吩咐道:“福洛,把满忆道长送回去,放心,我待会儿就回去,还有,照顾好你薇尔姐姐。”少年福洛乖巧地点点头,用红光将重伤的满忆浮空飘起,然后带走。

Writer从白西装外套里掏出一枝精心包装好的白玫瑰,静静地放在里卡德的身上,笑道:“你看,多美啊,死后还有人记得给你献花。不知道,我死后有没有这样的待遇呢,或许,你我也算伯牙子期。”随后Writer拿出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说道:“彭觉,启动一号工厂的定时自烬模式,不要让那边的人有机会从这里做文章。另外那份资料送到后加急备份,这是重中之重。”

“好的,Writer。”

随着电话的挂断声,Writer最后看了一眼安详地躺在地上的里卡德,自语道:“高贵的火葬呢,这样的丧礼,希望你喜欢吧,大小姐。”然后徒步远去,消失在过道尽头。只留下了里卡德孤独的躯体在原地,还有那一枝,悲凉的白玫瑰。

暗角境内已经下起了倾盆大雨,梦瑶一手一个,分别拎着伊君桑和罗魏,为了避雨,三人来到了一个能够避雨的小凉亭里边,两个伤员被平躺着晾在两端,精疲力尽的罗魏只能勉强睁开些许眼睛,而右手接近粉碎的伊君桑默默地望着梦瑶,迟迟没有说出那句“为什么你还在这”的疑问,出神地望着外边雨景色的梦瑶,忽然说道:“我还是不放心你。”伊君桑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伤,也不好意思再开口,梦瑶:“如果Qiss不能及时治好你的手,你是不是就。”伊君桑也不敢看自己那不成人样,惨不忍睹的右手,但是口头上还是想安慰道:“没事的。”可是话还没说出口,结果梦瑶先一步梗咽地说道:“我知道你不怕死,我知道你可以为了理想不顾一切,我知道你能够为了兄弟去舍生取义。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知不知道,我只剩你了。”

泪水下的话语,落在稀稀疏疏的暮雨中,显得掷地有声起来。

伊君桑张开嘴,犹豫了半天,嗓子里挣扎地发出模糊的声响,还是没说出口那三个字,不过已经不是先前那三个字了。

一旁的罗魏只是悄悄地闭上眼睛,用含糊不清的声音说道:“他说,对不起。”

一个白发男人冒着大雨,火急火燎地闯入三人避雨的小凉亭中。带着两个伤员的梦瑶异常仅剩,面对着这样天气里,突然出现的古怪男人,自己不得不高度警惕,梦瑶已经拔出了手中的长剑,转眼间青锋就已经架在了对方的脖子上。白发男人很干脆地举起双手,唉声叹气地求饶道:“误会,误会啊,我是明德街侦探事物所的,来救罗魏的。”梦瑶没有放下手中长剑,只是余光瞥了一眼身旁的罗魏。听到声响的罗魏也是睁开了眼睛,看到来者,连忙勉强地微微颔首,小声道:“是的,他是梦海。”听到了罗魏的肯定答复,梦瑶默默地收回了长剑,然后抱拳说道:“抱歉了,非常时期,特殊处理。”梦海也是装傻充愣地打哈哈,说道:“没事没事,大家都是同行,一场误会而已,也没啥事。”梦瑶:“你也姓梦?”梦海:“别误会,我是失忆后被社长捡回事务所,他给我取得名字,至于本名什么的嘛,我也记不得了。”然后梦海就看到了伤痕累累的罗魏,惊讶地说道:“不是吧,谁能把你伤成这样,你遇到暗角明榜上的谁了?传闻里的排名第五的赌徒,我见过了也就那样啊。”

罗魏只是微微一笑,说道:“他可比那些家伙厉害多了。”

梦海挠挠头,说道:“良寒和小暖她们那边有些棘手了,社长刚刚下达了撤离的指令,我们得去接他们回去。”

罗魏尴尬一笑,说道:“我现在可没有战斗力了喔。”

刚刚还在下着的大雨,戛然而止,只留下几点稀稀疏疏的露水。

梦海看了看有所好转的天气,说道:“无所谓,带他们撤离而已,我背你过去。”

梦海走前看了眼重伤的伊君桑,说了句:“告辞。”说完梦海就背起重伤的罗魏,快步离开。

明侦二人在路上飞驰着,梦海突然问道:“之前你说的那个人,是谁?”

罗魏:“把我打伤的那个吗?”

梦海:“嗯。”

罗魏:“就是刚刚我旁边的那个伤员。”

梦海诧异地说道:“什么?是你俩打起来了?”

罗魏平静地说道:“一点私人恩怨,也没什么。”

梦海:“他看起来倒是个挺强的,那条右手被弄成那个样子了,那他和你之前说的那个最强朋友比,谁更厉害?”

罗魏:“之前我说的那人吗?”

经过良久的一阵沉默之后,只听见他缓缓说道。

“就是同一个人。”

一个衣衫褴褛的身影,站在一旁的街头,老人腰间挂剑,身边搀扶着一个满身是伤的年轻人。黄谋苍望着灰蒙蒙的天空,伸出空闲着的左手,感受着毛毛细雨落在掌心里,然后掐指一算,忽然笑了起来,说道:“等雨等了,天就快亮了,然后,你也该死了。”

冥古街39号,冥古街事务所,一通电话将本在睡梦里的程青执吵醒,迷迷糊糊的程青执被电话那头的话语瞬间惊醒。他默默地翻出床底下的一个医疗箱,里面装着一支支装有鲜血的玻璃试管。他拿出其中一瓶标签上写着“HW”的试管,随后来到事务所二楼里一个幽暗的小房间里,这里只有一张椅子,几盏蜡烛。

“要唱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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